酒过三巡之后,能喝酒的都有点醉意了,更不要说魏东昊这个大老粗。
平时滴酒不沾的孙牧是最讨厌这种宴会的,但今晚,在这迟到了十年的家宴中,孙牧还是尽自己的力多少喝了点,脸色红红的,听着这些老兄弟们毫无顾忌的谈天说地,时不时爆出的一句粗口,很怀念,是啊,十年了,这是十年来大家第一次全部坐在一起喝酒吃饭,很怀念,很怀念十年前的种种,但孙牧知道,甚至在座的也都知道,时间,一去不复回了,十年前的大家早已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只有那种向心力了,对慕容云清,对十四王子的忠诚一直没变过,孙牧是,叶秋是,八兄弟都是,慕容林也是。
看到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秦雄对坐在下手的慕容云清说:“老六,今晚就到这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让伊春和虎子早些歇息。”说完就站起来去推了一下喝得一塌糊涂的魏东昊。
“嗯,好。伊春,你先回房吧,我跟林叔去送送大哥他们。”已经有点醉意的慕容云清摇晃的站起来,对抱着已熟睡的虎子的伊春说道。
伊春知道慕容云清是为她好,不想让她知道一些事情,就应了一声,抱着虎子站起来对着在座的说了句“路上小心”后就走出了客厅。
见伊春已经走出了客厅,跟魏东昊关系最好同时又是他直属上司的宋思途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对慕容云清说:“六弟,你知道老七这个人的,心直口快,心中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那件事别放在心上。他不是有什么谋反的心思,就是太在意当年那件事了,看不惯你现在的处境。”
“三哥,我都知道,我知道这些年大家对我的忠诚还是像十年前一样没有变,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将大家都请到我府上,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真的已经过去了。”听到宋思途的话语,慕容云清语气有点疲惫的说。“既然今天我把大家都请了过来,那么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吧,我,慕容云清,先帝第十四子,在有生之年,绝不会起兵反叛中元大帝慕容云飞的统治。如若起兵,天理所不容,死无葬尸之地...”
慕容云清话还没说完,叶秋就叹气道:“哎,六弟,你....”
听到慕容云清说的话后,在座的都低低的叹了口气,变了,在他们眼中慕容云清是真的变了,原先锋芒毕露的那个十四王子在这十年的生活中被磨练的毫无斗志。有了虎子后,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心中有无奈,但也有一丝庆幸,为中元帝国的百姓庆幸,因为他们不用再遭内战的洗礼。
看着有点颓废的慕容云清,孙牧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满含深意的说:“六弟,你也醉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我们都知道你的意思了。”
“二哥,我没醉。林叔,走,跟我去送送大哥他们。”
看着站起来有点晃的慕容云清,慕容林赶紧站起来去搀着他。慕容云清这样个状态,慕容林也非常心疼,十年前跟着慕容云清争夺帝位的时候,慕容云清是多么的活跃啊,什么难题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有能力解决,现在呢?死气沉沉的。
在慕容林的搀扶下,九个人走到了清王府大门口,门前侍卫见到王爷跟这些帝国要员一起走出来后赶忙行礼。“好了,在王府当了十年差,他们是什么人都不记得了吗?不用行礼。”听到王爷说的话后,几个侍卫才抬起头来看清了和王爷一起走出来的人的相貌,几个人讪笑了声,亲切地叫道:“将军,军师。”这几个侍卫当年都是慕容云清身边的亲卫,在慕容云清失势后没有去帝国正式军团谋职,而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担任王府的侍卫。
“嗯,是你们几个小子,十年不见,都成家立业了吧?”当年对慕容云清身边亲卫有些熟悉的孙牧听到这几个人叫他们将军、军师后就认出了他们原先是十四王子亲卫营的人,就问道。
“谢谢军师关心,我们几个人在王爷的照顾下都成家了。”
“那就好。六弟,你跟林叔回去吧,我们哥几个就先走了。”
见孙牧向自己告别,慕容云清看着孙牧等人平静地说道:“二哥,以后你们有时间常来我这坐坐,咱们兄弟行得正不怕影子斜,原先是怕耽误你们,今天已经开了头我就不说那些风凉话了。你们路上小心。”
送走了秦雄等人后,慕容云清在慕容林的搀扶下走向后院,路中,慕容云清问道:“林叔,大哥他们是不是觉得我老六对不起原先追随我的那些人?毕竟当时只要我一狠心,大帝的位置就是我的,是我慕容云清的。”
“云清,对不对的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
......
中元帝国一字并肩王慕容云清的儿子慕容无忧百日诞宴席第八天。
这天中午在号称中元第一雄城的中元帝都斯迦城西城门口处出现了一队约莫千人左右草原装束之人,领头之人昂首坐在草原战马上,那匹雄壮的战马从前蹄到马头最起码有两米高,再加上坐在马背上之人那虎背熊腰的身材,让城门口的那些守卫之人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
“来人止步,亮出你的身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队长级别的低级军官上前拦在队伍的前面,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他不得不颤抖,因为领头之人背后是整整十排十列的精甲骑兵,更不要说还有跟这些人装束一样的护卫在车队两侧以及后面的那些骑兵。
“哼,我乃草原王庭铁戈尔汗三弟,草原镇北王铁戈尔·都根,从草原而来是参加一字并肩王之子慕容无忧小王爷百日诞的,这是通行文书。”坐在马上的领头之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并且从怀中掏出一本类似文书之样的东西居高临下的砸在拦路之人的脸上。
那个小队长满心鄙夷但更多的是委屈,草原人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啊,好好地出来问个话没想到受一肚子气还要被文书砸在脸上,早知道会这样就让属下的人来盘问了,这个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生活在帝都这个城市,有些事不能忍也必须要忍着,杂碎了牙也要咽在肚子中,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没看到人家背后那些凶悍的草原骑兵吗。
从地上捡起文书来仔细看了之后,这个小队长回过头对属下之人喊道:“开门放行。”然后双手举着文书,低着头走到马前恭敬的说:“大人,您的文书,请收好了。”
都根见守卫并没有刁难,就一把抓过文书塞进怀中,对身边之人说道:“走,进城。”
看到这群草原人终于走了之后那个小队长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高兴,就听见耳边又传来了那瓮声瓮气的声音:“你是帝都之人吧?我们第一次来帝都并不知道一字并肩王的府邸,还请阁下领个路。”
那人听明缘由后赶忙答应,虽然听出这个镇北王说的请没有半点诚意,但他却不敢丝毫怠慢,只要他一不答应,这个请就有他的苦头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