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在蔻黛儿的小楼待着,这个房间与她隔了两个房间。她已经洗漱好,又穿着白睡袍来要我过去陪她讲话。我也正好不是很有睡意。秋天的庄园已经起风了。我们就躺在被窝里说话。蔻黛儿讲她小时候曾经在这里睡着了后做梦,梦见一屋子全被水淹了的事情。我大笑:“哦,说不定是你赖床了。”她又急又羞地看着我:“才不是。”我看见她脸都红了,故意作弄她说就是。女仆为我们端来热茶。我很喜欢玫丽庄园的茶具。我曾做客别的庄园,但没见过这茶具也和建筑保持一致的风格。这庄园显得干净整洁。这些是和主人的品位以及性格分不开的。
我对于周围环境处于夜间的状态有点兴奋。也因为是第一次在这庄园过夜,所以不是很有瞌睡。我和蔻黛儿讲弗美敏罗府的一些事情:“那管家是个啰嗦的老头儿,他人很忠实但就是喜欢关心人。小时候的冬天,我和几个孩子在弗美敏罗府后边玩,穿少了衣服,冻得脸通红,他从城外边采购回来,碰见我这样就从府里取了衣服来给我穿。
“那个厨子做的菜味道很好的,蔻黛儿你什么时候空了去弗美敏罗府吧。我不是会做菜吗?就是跟她学的呢。我还和她一起去市场上买过蔬菜和肉品,当时驾着马车去的,大清早出发忙活了一整个上午,中午快结束时我们才回去。我在那市场上有看见很多的人和货物,还吃了一种很好吃的油炸面饼。
蔻黛儿对于我说的这些很感兴趣,她表示自己除了去过博蒙克罗府外还没怎么去过别人家里,更别说是到平民的菜市场上去了。我想了想告诉她改天遇上节日可以去市场上,那时候会更热闹。
“吉娜维娅,我都觉得你不像是安西图家族的小姐呢。”蔻黛儿说。我瞧着她:“难道在你眼里,我该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姐,成天穿着美丽异常的跳舞裙子,挽着男伴的手在宴会上待着吗?”蔻黛儿脸红了,她美丽的栗色眼睛看向我:“以前是这样想的。”这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后来我发现蔻黛儿睡着了。她眼睫毛又黑又密地在她脸颊上量出影子。我开始不住地呵欠,最后也慢慢进入梦乡。
等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将房间填了大半。蔻黛儿的栗色发丝埋在被窝里。昨晚我讲那些事讲得困了都没有回到客房里去。蜡烛已经燃光,露出银制烛台。这房间向阳。每天都被阳光沐浴着起床是惬意温暖的事情。
蔻黛儿的房间有点小装饰。家具都是简单朴素的造型。她喜欢布艺和藤制品。床单被套纯白。窗帘米色。窗边地上铺的厚布是浅色小碎花,还是好几种样式给特意剪开后,又拼接在一起的,大格子碎花也挺好看。
我穿好衣服在外间壁炉前的藤椅上待着。外间是休息室,书桌上放着植物研究的书和一些小说。我随手拿起一本,这部小说名字叫做《希尔德历险记》。我翻了翻,发现是些没怎么出门冒险过的作者的想象而已。真没趣。要是我之前在比兹赞塔的经历也可以写出来的话,我的书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用来压住书页的石头是圆圆扁扁的形状。样子挺普通的。在帝国,大家看书的时候,都会用这样子的石头来固定在某页,避免书被风吹乱或者是记不住已经看到第几页了。我还知道有的地方不是用石头,而是选用树叶。书桌上还有装饰品,是个可爱的小人,藤草编成的。我想它或许很重要,因为它被端正地摆放在一本厚书的上边。我伸手过去触碰,却并没有沾到什么灰尘。壁炉是圆形的。几张藤椅和软布垫就放在前边。有个树根像个座垫的形状,我起初以为是人工制品。结果一摸才知道这是真的树根。上边还有年轮。
这个时候我又想到昨天看到的丽莎夫人的房间以及那封信。现在我发现玫丽庄园里似乎有了两件事需要我去弄明白。第一就是帮厨塔迪的身份,我总是怀疑他和蔻黛儿有某种联系;第二就是那封信。它令丽莎夫人一时行为都有了改变。
傍晚我回到弗美敏罗府,听管家柯维康斯说今晚的菜是鳕鱼和芙蓉汤时,我就知道方达姑妈来了。在客厅,她一见到我就立即送我两件葛尔及姆披肩。这披肩因为出产于帝国南方的葛尔及姆城而得名。那个城市在制作羊毛披肩时加入特殊工艺,靠人工慢慢地制成柔软暖和的披肩。一件这样的披肩可以卖到100个银贝。
帝国的钱币是以贝来计算的。金贝最大,其次是银贝、铜贝。之间的换算单位都是一百。一斤苹果10铜贝,一匹马则要100银贝。像我的奥德赛,它是阿拉伯马,算是帝国最好的马种了。它价值300银贝。
母亲大人在用餐时说明天将要去方达姑妈家住些天。她老抱怨丈夫喜欢出海,女儿又不喜欢待家里,留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大家欢喜地聊了些有的没的。第二天清晨,看着马车带走母亲和方达姑妈后,我也就和奥德赛一起出发前往玫丽庄园。
路过蔷薇园的时候遇见丽莎夫人,她看着那些蔷薇发呆,以至于我过来了她都没有听见,我想我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于是牵着奥德赛悄悄走开。她似乎是在想那封信,但什么能动摇这位平时感情稳重的夫人呢?
见到蔻黛儿的时候,她蜷在藤椅上看书。我轻轻敲门,她听见了转头见是我就笑了。我告诉她我的母亲大人要去姑妈家住些时日,所以我大概这些天就只好在玫丽庄园待着啦。蔻黛儿说:“吉娜维娅,我很高兴你能在这里陪着我。你也知道我和母亲都非常喜欢你。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跟母亲说的。所以你就不必多想啦,你可以将我当做你的妹妹,安心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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