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晶球在中途停了下来,不再向老者的掌心前进,只是在原地滴溜溜的打着旋,老者接连变幻了几次手势想要调动血晶球上附着的魔力将血晶球送到自己手中,却始终是徒劳无功,血晶球依然一动不动在空中悠闲的打着旋。
“是谁!?居然敢搅扰我的魔法波动!?出来!否则我一定将你变成下一个魔法的祭品!!?将你灵魂和血肉全献祭给诸位面的所有恶魔!!”尝试几次无法将血晶球召到自己手中的老者睁圆双眼呼喝道,原本浑浊的眸子此时居然回复了清澈,喷涌着怒火与凶光。
“你确定是你把我变成你的祭品而不是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轻浮的语调油滑的腔调从不远处一丛半人高的杂草甸子中顺着晚春的风飘进耳中。
“范海辛么,果然一个伪装的分身还是骗不了你。”老者道破了声音主人的身份,圆睁的双眼也合上些许,清澈的眸子再次恢复成死水一般的浑浊。
范海辛毫无形象的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脸上仍有尚未擦去的唇印:“亲爱的徒弟,又见面了,怎么每次见面你都这么狼狈呢?”满脸挪揄的坏笑范海辛向被魔法束带捆绑住的夏月招呼道。已经放弃了挣开“冥河枷锁”束缚的企图,正躺在地上装死狗的夏月只是无奈的还给这个无赖法师一个大大的白眼。
“噶斯特,我的老友,真是很久不见了。”范海辛直接无视了夏月的白眼,径直血晶球前,将血晶球抓在手中:“只是,每次见到你,好像都不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难道你和你那些自由魔法师协会的虫兄鼠弟们就不能稍微的做点正经事么?”
“范海辛,我不知道那个迂腐陈旧的魔法师工会怎么会容得下你这个异类,想毕你也过的很辛苦,不如加入我们吧,魔法师工会已经失去了进取心!它的存在只会阻碍魔法的发展!最终会腐朽坍塌!会被我们这些自由的魔法研究者所取代!”对于范海辛的质问噶斯特并没予以回应,反而极力的拉拢。
“我是不是异类你说了不算,至于魔法师工会是不是阻碍了魔法的发展这个暂且不论,但是你们这群混账王八蛋阻碍了整个人类的发展这点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范海辛的脸上落拓与油滑的面具终于被取下,换上了郑重,严肃的真容——不得不承认这位中年大叔一脸正气的样子的确很耐看。
“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这次一定要把你送下地狱才行了,我的老友,你不该选择禁忌之路。”一边感叹一边动作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一柄半臂长,精巧华丽的魔杖和着响指声凭空出现在范海辛面前。
“苍鹰的确搏击不过猛虎,不过苍鹰想要飞走的话,爪牙再尖利的猛虎也只能干瞪眼吧?”面对强敌名为噶斯特的老魔法师显的很从容。
“的确,钻地洞,躲猫猫,扮兔子这是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的强项。不过噶斯特,你什么时候才能变的聪明点?”迎着噶斯特讶异的目光范海辛手持法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和你个老混蛋浪费口水!?我很闲么!?”
范海辛话音未落,在他身侧四步远的地方亮起一圈紫色的魔法符文,随着一阵“瞳瞳”声,一位身材健硕,神态肃穆的老法师出现在荡漾着柔和紫光的魔法符文中——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态但是间杂在白发中的几缕青丝时刻提醒着世人:这位老法师依然充满了不输于年轻人的活力。
当老法师的身形完全显现后地上那圈紫色的魔法符文又再次消失,就如同它的出现一般没有任何痕迹仿佛它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德玛西亚联邦的符文召唤师!?你们不是和魔法师工会一直不相来往么,怎么现在也成了他们的走狗!?”噶斯特的神情有讶异转成震惊。
“老早就说了,别净欺负老实人,你们砸了别人辛辛苦苦布置的结界,偷人家东西,难道还不准人家来抓你讨回点利息?”范海辛替刚刚登场的符文召唤师接过了话头,而符文召唤师却关切的看了一眼范海辛手中的血晶球。
“放心好了,只是被封印起来了而已,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范海辛向这位符文召唤师点了点头。
得到范海辛肯定的答复,符文召唤师将目光放到了噶斯特身上“你们费尽心力潜入德玛西亚联邦,我们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图谋什么,所以才任你们施为。”符文召唤师顿了顿:“我想你们的目的应该不是简单的掳走一个德玛西亚英雄吧?不知道你是否可以为我解开这个疑惑。”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以一个德玛西亚英雄为祭品,燃烧它的本源来回朔重现一段与他有关的时间和场景,以此来破解德玛西亚联邦召唤师永久召唤的秘密罢了。”依然是范海辛揭晓了答案“不过被用来献祭的祭品会因为完全燃烧本源最后连渣都会不会留下一点,我说的对么?噶斯特?”
“难怪在对目标进行定点传送时会出现不和谐的魔法干扰导致传送目标偏离了预定传送点,原来你们早就暗中察觉了,看来魔法师工会在我们中安插了不少奸细,这次回去一定要禀告领行者,对内部进行一次清洗了。”噶斯特的目光一直在范海辛和符文召唤师之间游弋,言语之中已有所悟。
“你觉得,你能回得去么?”范海辛不怀好意的问道,手中魔杖平举,杖头的魔晶石开始散发出凝聚魔力的光辉,原本封印在魔晶石中的一系列护盾魔法被激活,套在了范海辛身上。
来自德玛西亚联邦的符文召唤师则挥动着魔杖凭在空气中画下一个个光华流转的魔法符文,每完成一组,这些符文便会化成一种魔法护盾套在符文召唤师身上——没有繁缛的咒语,魔杖挥洒间一个个魔法从符文中诞生,那架势颇似激昂文字笔点江山的文豪,使这个来自德玛西亚联邦的符文召唤师生生的添上了点点儒雅的书卷气息。
面对两位强敌,噶斯特既没有着急的去召唤魔法护盾,也没有施展魔法抢攻,而是好整以暇的掏出一个外表并不华丽,但是却隐隐散发出空间波动的魔法卷轴:“虽然很可惜不能将小可爱带回去,不过我也没兴趣陪着你玩闹了,范海辛,下次再会吧。”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卷轴,噶斯特在“传送卷轴!?拦住他!”的惊呼中准备撕裂卷轴,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右脚跟传来,疼痛来的太突然太剧烈,以至于尚处在得意中的噶斯特在淬不及防下将手中的传送卷轴扔了出去。
顺着疼痛源往下,噶斯特脸色气的发白;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狗的夏月此时正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右脚跟,牙齿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中。
“你这个咬人的地狱犬,吸血的爬爬虫,你竟敢竟敢。。。”语无伦次的噶斯特已经快要气疯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实力高深的魔法师,像一个看见老鼠的家庭主妇一般将自己手中的魔杖当成擀面杖像夏月的脑袋上敲落。
很可惜,噶斯特并不是壮硕的家庭主妇,他只是一个除了一身高深的魔法修为以为便一无是处的孱弱老头;而夏月更不会是厨房里偷食被擀面杖撵的四处逃窜的倒霉老鼠,他是反应迅速身手敏捷的专职杀手。
在魔杖临头的一刻,夏月紧咬着噶斯特的脚跟如同吞食猎物的巨鳄一般翻转身体,从噶斯特的枯瘦的脚跟上连筋带肉撕扯下一块不小的血肉。原本因为脚跟被袭而有些踉跄的噶斯特被夏月翻转的力量一带,哀嚎着坐倒在地。
“呸。”的一声,夏月吐掉嘴里嘴里的肉块:“逼急了本少爷可是真会咬人滴!!呸呸呸”一边发着狠一边吐掉嘴里残余的血沫肉丝,至于自己的行为是否与某种动物有共通之处夏月已经完全顾不上了。看着坐倒在地的噶斯特,夏月凭借的腰腹的力量再次蹦起,狠狠的砸在噶斯特身上,一声闷哼噶斯特差点被砸的背过气去。
不远处两个套着一身魔法护盾的强大魔法师此刻正处于呆滞状态,逼急的咬人的动物两位都见过,逼急了咬人的人却真的少见,尤其咬人的还是一个贵族子弟,这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有人发呆,自然也有清醒的。被阿木木扔出去的老福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了一块板砖,迈着一双老腿冲到夏月身边照准噶斯特的脑门一板砖拍下——手法老练,动作娴熟。将正在扭动挣扎的噶斯特直接拍晕了过去。
“你们准备发呆到什么时候?等着地老天荒么?!”在噶斯特身上又蹦了几下,确定这个倒霉的老魔法师完全昏迷以后夏月对两个依然处于呆滞状态的魔法师不满的喊道。
“亲爱的徒弟,你果然很别具风格,哈哈。”醒过神来的范海辛自然不会放过挪揄夏月的机会:“堂堂自由魔法师协会的大魔导师居然被你们用嘴巴和板砖放翻了,亲爱的徒弟这是你自创的禁咒么?”
“第一,解开我身上的魔法束缚!第二,那个什么自由魔法师协会又是个什么东西!第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如果你还是这样喋喋不休的话我不介意也给你来一次‘禁咒’!!”对于范海辛或者因为第一印象太差的缘故,即使知道他实力强大夏月也实在对他提不起尊重的意思,言语之中自然也是刻薄的调笑与露骨的威胁居多:“还有,我也不是你徒弟,所以麻烦你不要叫的太亲热!”
“嘛,依然不可爱啊。”范海辛将手中的血晶球交给一旁的符文召唤师,俯身查看起将夏月束缚住的魔法纽带来:“自由魔法师协会的老鼠们也弄出了不少新玩意嘛,居然连符文魔法都学会了,盖伦老弟,你来看看。”
被称做盖伦的符文召唤师将注意力从封印着阿木木的血晶球转移到夏月身上:“嗯,在魔法节点上用固化类的符文取代了由纯元素组成的链接点,增强了魔法纽带的束缚强度;不过使用手法过于粗浅,只要将各个魔法节点的符文中和掉,这条纽带就会自然崩解了。”盖伦左手在右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上一抹,封印着阿木木的血晶球便消失了,同时手上多了一本极厚的魔法典籍——显然那是一枚极为贵重的储物戒指。
轻轻吟诵着咒语,厚重的魔法典籍自动翻开,书页开始自己翻动;同时一个个玄奥的符文从书页中飘出,在法杖的引导下没入夏月身上的魔法纽带中,每没入一个魔法符文束缚夏月的纽带就会断开一截,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还原成最原始的魔法元素。
连续二十四枚符文飘出没入后束缚夏月的魔法纽带完全崩解,重获自由的夏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向盖伦道了声谢夏月便火急火燎的窜上了马车翻出一个水囊,将清水倒进嘴里一仰脖夏月嘴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然后再将嘴里的水全数吐在地上,反复多次,直到一袋清水涓滴不剩夏月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嘴里是否还有残余的血腥余味。
让清新的空气从口腔进入然后倒卷入鼻腔,确定再没有一丝血腥余味,夏月才满意的吐出一口浊气。
与走向马车的老福特擦肩而过,夏月来到范海辛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先告诉我自由魔法师协会是个什么奢栏物事!”
|“夏月,男,十七岁,天龙帝国蓝湖行省夏家独子,性格温和?斯文?呃,乖巧?武技略懂?见习魔法药剂师。”范海辛并没有回答夏月的疑问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用他那油滑的腔调诵读着,特别是到了性格与武技时范海辛的声音更是变的极为怪异,每一项都以一种拉长的疑问句式语气来结尾,充满了嘲讽:“这那个蠢货弄来的情报?或者根本这个夏月就不是你?”
“不管这份该死的情报是不是失真,但是现在同样的一份情报恐怕也已经在自由魔法师协会某位大魔导师手里了吧?”范海辛抖了抖手中的文件对夏月道。
“答非所问!”对于自己被调查夏月并不奇怪,仍然执着寻求自己所要的答案。
“对于噶斯特封印阿木木的魔法,你怎么看?”旁边的盖伦问道
“邪恶,很邪恶,非常邪恶。”对于盖伦这位神秘的符文召唤师夏月倒表示出礼节上的尊重,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怎么看?很好看!”如果对象是范海辛的话夏月一定会如此抢白他再顺便免费送上一对白眼。
“从魔法诞生到现在一直在发展,从最初的五大主系魔法到现在衍生出众多的魔法谱系,这些魔法代表着魔法文明的昌盛也造福着人类,但是繁茂的森林即会开出美丽的花朵也会长出夺人性命的毒草。”盖伦停了下来,眼里稍有些唏嘘。
“很显然自由魔法师协会就是那颗毒草咯?”夏月很配合的问了句。
盖伦点了点头:“魔法文明的昌盛既衍生出想符文魔法和大召唤术这样盛开的花朵,同样也诞生了像噶斯特所使用的禁忌之果。”
“魔法师工会自然不会允许也不会容忍禁忌魔法的研究和使用,所以某一小搓痴迷于禁忌魔法的变态就组织了自由魔法师协会来抵抗魔法师工会的追捕及封印。”范海辛为盖伦做了补充:“自由魔法师协会,嘿嘿,意思就是说抗议魔法师工会阻碍了他们自由研究和使用魔法的权利,其实却是一群躲在地沟里的老鼠,所以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并不多。”
“我想我明白了,那么第二个问题,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夏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