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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家(下)

吃完晚饭,四口人坐在沙发里,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便要睡觉了。为什么我要用“口”这个量词来形容,难道我的潜意识里面,真的把美女当做我的“老婆”了吗?我家里的规格是普通的两室一厅,我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小床,那是我以前睡的床。好在爸爸妈妈都是老一套的“封建思想”,所以美女和老妈睡一间房,我依然在自己房里睡单人床,而老爸就睡沙发了。

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至孝的贤人,但我依然是个孝子,虽然让爸爸睡沙发有些过分,但这是我作为一个独生子所享受的权力。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饭是妈妈和美女联手烹饪的,我好久没有尝到妈妈的手艺,今天吃到嘴里,这种感觉恍如隔世。以前我一直以为妈妈做的菜是世界上最美味,可是不然,美女的技术也不比老妈的差。这下能够一口吃到两种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真是幸福。

年末的天气真是寒冷,就算在家中,也感到阵阵寒意。但是美女是好动的动物,这么寒冷的气候依然阻止不了她外出玩耍的心情,我是不愿意出去的。恰好老爸有时间,所以美女就陪老爸一起出去逛街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了。

“繁繁,你觉得徐佩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妈妈忽然开口问我。

“她啊,很好啊。”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妈妈。

好像这句话回答太快,妈妈皱了皱眉头,又问:“你和徐佩认识了多久了?”

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爱说实话的乖宝宝,但是现在也犯不着说谎,便实话实说道:“嗯。。。一年了罢。”

“唉,现在的孩子真是。。。怎么说你们呢?你们才认识一年了,就做男女朋友啊?”

“是不是徐佩让你不满意了?”

“我有点想不通。徐佩这孩子各方各面是没有话说的:人勤快,心灵手巧的,模样不错,看她穿的,家里也一定不错,嘴巴也甜,性格也好。咱们家样样都比不上,她图咱们家什么呢?”

“呵呵,老妈,你就这么怀疑你儿子的魅力么?”说句实在话,妈妈提出的那句问题,我实在没有考虑过。或许二十年后,时光轮回,我做了父亲,我的儿子面前有个一胎孪生的状况,我也会提出这个问题的。或许时间能让一个人老练,能让一个人成熟。

吃过年夜饭,等到阳台的鞭炮声响起,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秒针走过23点59分的最后一秒,新的一年已经迈来了脚步,旧的一年被我们甩开。大家互相道了一声新年快乐,抬头眺望了一下新年的夜空和霓虹灯的街景,心中暖洋洋、喜滋滋的。然后一家人走进房间里面,围坐在一起,互相闲聊解闷。

“佩佩,你来一下——”妈妈忽然站起身,我听妈妈叫美女,也想随着去看看——“你呀,就坐在这里,没有你的事情。”美女跟在爸爸和妈妈的身后,走进了房间。

我坐在沙发里,点燃一根烟,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思想,酸酸甜甜的就像刚刚喝的酸奶味道一样。我的烟才吸一半,身畔就听到美女的咳嗽声,我赶紧掐掉烟头,就看到美女皱眉头的对我微笑。

“老妈给你指派了什么任务啦?”

“没有什么任务,只是给了我一个东西。”只见美女从荷包中搜出一个红纸包,“阿姨刚刚给了我三千块钱,说是见面的压岁钱,放在这个包里。”

其实三千块钱不是一个小数,更何况我妈妈在我的印象中一向是节俭持家,趋向吝啬小气的地步。而现在一出手就在美女面前下了三千块钱的本钱,足足可见妈妈对美女十分的满意。但是我的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当然并不是钱的问题,反正心中总是酸酸的。

美女见我皱眉头,笑了笑,道:“不要担心,我不是这种人,这个钱你拿去吧。”说着把红包递给我。

可是人往往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是最喜欢互相折磨、最喜欢挑理的类群。我知道美女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加之她主动交出,我自然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了。如果美女是一个“拜金”、势利的女孩子,要是这钱她瞒着,而不经意间被妈妈捅了出来,我自然不乐意把这钱给美女了。

初一初二这两天我们一家人自然没有闲着一刻,自然包括徐佩。往往是早上手上拎着烟酒去舅舅家,晚上就挽着水果麦片奔姑姑家了。我很不喜欢这种疲于奔命的日子,屁股在凳子上还没有坐热,马上又要走路。这就是所谓的热闹,我不喜欢这种热闹,但是你生活在这个地球,你必须遵守这种规矩。

初三是难得的清闲时刻,我和美女走在大雪覆盖的大街之上,脚下踏着碎琼,和许多手牵着手的情侣们擦肩而过。我心头思念涌动,低着头偷偷的侧眼看了看,原来美女也在偷看我,我的脸一红,更低着头了。

“美女,乐意真正做我这一天的女朋友吗?”或许今天大街上的情侣太多了,让我触景生情,所以我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好啊,我很乐意。”

“美女,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嗯。。。你当然不能牵我的手的。”

我听了美女的这句话微觉失望,但是我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所以不感觉伤害自尊和伤心。

“但是我想牵你的手,乐意吗?”

我想也没有想,就说:“嗯,我乐意之至。”

其实在一般的偶像剧和言情小说中,和自己喜欢的人手牵着手,漫步在雪地之中,是件殊为浪漫惬意的事情了。美女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和我一起看着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人群,有的是成双成对,有的是形单影只的,有的是三三两两的,并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春的笑容。但是我的心中却是想:“唉,普天之下,再也难找到我和美女这么高兴的人了。”

我和美女在大街上走了半个钟点,老天爷就掉眼泪了,我和美女想也不想的躲到一家店面的屋檐下。这里还不是特别的繁荣,所以并不像稀释县一样,随处都可以看到咖啡的店面。可是我们身上没有带着雨伞,现在只能被困在这里了。我们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铺面,原来是个游戏厅。

这个游戏厅可有些历史了,我记得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就经常光顾这里,恍惚间过了十多年。原来住在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福气的,那就是你的回忆永远不会被拆除掉,并不是被大都市的倾轧所逼得无处躲藏。其实世界为何要进步,保留住原生态不是很好么,不是有句话说的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么?

“繁,这里和咱们稀释县的确不一样。”美女进了游戏厅,好像有些兴奋。

大都市里,这种游戏厅基本已经绝迹了,但是我想,再穷的地方也不会一成不变,过个几年,这个游戏厅也会消失在历史的缝隙中的。我走进这个游戏厅,仿佛走进了童年的镜子之中,现在这种小玩意儿自然不会让我趋之若鹜,我只是进来消遣而已。

我玩街机也算是一个高手,虽然近十年没有练手了,但是水平依然在中游以上,一个硬币在我的手中体现了它的价值了,不会白白浪费。而美女就不同了,二元钱的硬币不到半个小时就消耗完了。

美女玩累了,就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玩。我为了显示能耐,拿出吃奶的本事,玩那个以年代命名的格斗游戏和一个以中世纪为背景的骑士过关斩将得到圣杯的游戏时,都是一个硬币或者两个硬币通关的。

“美女,你也玩玩?”

“不了,我少这根筋,不行的。”

我笑了笑,道:“很简单的,我教你,好不好?”

恰在这时,外面的雨停了,恰好我们手中的硬币也没有了,便走出了游戏厅。雨后的室外有一股泥土的野性气味,扑面而来。好在这里没有铺上柏油路,要不一股刺鼻的沥青肯定要倒人的胃口。

“繁,我的肚子饿了。”走了几步,美女忽然开口说出这句话。

“回家吧,我也累了。”

“繁,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卷饼很好吃。”美女把我拉到一个大葱卷饼的摊位前,拿了一个,马上就咬了一口。

我本以为美女会付钱,没有想到美女瞪了我一眼,道:“付钱呀,吃霸王餐吗?”

“哦,好好。”我赶紧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硬币,递给老板。可是我们转身待走,那老板叫住了我们。

“还有事情么?”我转身问。

那老板摊出一个手掌,我和美女顿时乐了,原来我把游戏的硬币当做人民币付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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