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血战敌将
张忆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干一件事,哪怕是拿到太卿剑诀的那一刻!
现在,他只想追上行凶的军队,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不需要报仇雪恨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现在只想平息心口的怒火,而方法就是杀他们殆尽。
放走了年老的驽马,张忆轻装上阵,仅仅手持大师姐留下的绿汶剑,沿着地上散乱的脚步,像是冬日打猎的猎人循着足迹,一路追捕野兔。
通红日头挂在西山的时候,张忆来到了一个山谷外,这一路追踪,半路上军队分成了六波,现在张忆所在的山谷,便是其中一拨人的终点。
畅快肆恣的笑声在山谷之外清晰可闻,张忆伏在山岭上,远远看着下面大块吃肉大块喝酒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些发寒。多么愉悦爽朗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邪恶,为何却会做出连强盗都干不出的歹事,难道人性本恶,一切的良善都是暂时的伪装吗?
“他们的丧心病狂是一个例外,还是人的通性,难道人都是一面笑呵呵另一面却是赤果果的吃人?”
对于绝世难题,人们捉摸不透的时候,往往会将它越来越模糊化,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保存更多的人力不至于全部浪费在徒劳无功上。这一点没有人告诉张忆,张忆便在‘人性’这个旷世难题上,盘亘,徘徊,迷惘……
很久,张忆似乎也知道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是一种徒劳。
他身体掩在一块巨石下,不远处一道愉悦的呼哨声越来越近,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便可听到水柱落地的声音。
绿汶剑出现在手中,张忆闪电般射出,宝剑在对方的脖颈上点了一下,而后看着自己脖颈下喷出的数尺血箭,五品剑士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缓缓向地上躺倒。
张忆捂住对方的嘴巴,将其拖入巨石之后。
“说说笑笑,你活的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丝毫区别,为什么你会干出灭村的事情?是人都太会装,还是你是个例外?”张忆的声音平淡寻常,像是一个好学生在求教先生,然而那平静的眼神在手下士兵看来,却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难以抑制的抽搐。
张忆的点剑很有分寸,不足以让士兵立刻丢命,但却可以让士兵瞬间虚弱。
绝望的大眼瞪着张忆,而后缓缓失去神采,张忆自始至终都没有等到回答。
“是你也没有答案,还是因为这个问题太浅薄?”张忆自言自语,绿汶剑在手,他再次站起身来,向着前方行走,如同散心的漫步。
前方,三个寻找小解未归同袍的士兵挤出山谷,急匆匆向这里走来。
凌乱的铠甲给了张忆最佳的出手机会,依旧是点剑而出,刹那间,三道白芒射出,毒蛇吐信般咬在了三个兵卒的脖颈上。
这一次,张忆下手极重,三个兵卒呻吟声都没有发出,就倒在地上灭绝了生机。
这一波士兵只有十九人和一个校尉模样的头目。
士兵修为在五六品之间,而那位校尉却是个一品剑师。
哪怕张忆修为扎实,也不存在能灭杀对方的实力,张忆却不允许自己逃避,哪怕是一点点磨,也要磨死对方。
四个士兵消失不见,山谷里的兵卒也觉察出了不妥,这一次却是整整十个士兵一起冲了出来。
剑招也许比剑诀威力小了太多太多,然而,若论直接,后者却拍马也比不上。
所以,八法式练到第八剑的张忆,不啻为最简洁的杀人机器。
张忆持剑杀入人群之中,如猛虎入狼群,寒光闪闪的绿汶每一次闪烁,便有一个生命消失,每一次都是点剑点在喉咙上,喉咙气管破碎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在耳中,却是让人寒毛炸起。
同样是六品,张忆赢得太轻松了,这些兵卒的修为并不坚实,面对迅疾如光的点剑,只能绝望等死。
转眼,十人全部死亡。
张忆浑身是血,似是地狱逃出的修罗。
山谷中彻底炸锅,那名校尉带着仅剩的五个士兵冲出来,一张脸早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通红的眼睛就像是受伤的饿狼。
“是你!”校尉没有预料到凶手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剑一指,张忆便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空气都迟滞了许多。
“大契!”张忆从牙缝挤出两字,对方叽里咕噜的话语,让他轻易发觉了对方的身份。
“死!”校尉没有命令士兵打头阵,血红长剑一甩,身形已然饿狼扑食般冲到了张忆的面前。
一柄血色长剑,像是饮饱了鲜血,煞气滚滚,看着它就想是看到了尸山血海。
张忆心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依旧是点剑,绿汶瞬间发动,转眼就在血色长剑上点了八次,然而一品剑师是如此强大,就连五分的力气都没有卸掉,剩下的五分力气依旧裹挟长剑狠狠削了过来。
匆忙之中,张忆身子一矮,贴着血色长剑滚到了一侧。
一直掠阵的五个士兵岂能放过这等机会,全都手持兵器向张忆招呼。
刹那间,枪芒,刀芒,剑芒,一股脑冲过来,要将张忆乱刀分尸。
“要是剑师打出的攻击也就罢了,你们……不行!”张忆身体绷直猛然一弹,一个鲤鱼打挺竟然站了起来,与此同时,绿汶宝剑急扫,叮叮当当声音响起,五把兵器全都少了一截。
“死吧。”张忆持剑再次横扫,五道血浪喷出从士兵颈下喷出,染红了一片地。
“你……”校尉状似癫狂,血红长剑疯魔般扫向张忆。
仅仅一个一品剑师,哪怕赢不了,张忆也能从容逃走,这就是他自信的本钱。
面对几乎失去理智的校尉,张忆不惊不惧,镇定握着绿汶剑冲出,和对方你来我往,大战个不停……
然而,六品剑士到底不是剑师的对手,无论张忆如何拼尽全力,也丝毫伤不到对方,反而几十个回合下来,落了一身伤势,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让衣衫上本已干涸的血浆再次嫣红起来。
哐,校尉又是一剑劈出,张忆八次点剑无功,反而被劈的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绿汶。
“死!哈哈……”校尉张狂大笑,血红长剑已然劈在了张忆的身上。
肩膀传来的剧痛,让张忆在紧要关头本能的一侧身子,便是这一侧救了他的生命,血红长剑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走了一块肉,留下了一个巴掌都遮不过来的狰狞伤口,深可见骨。
剧痛刺激心智,张忆倾尽全力对着校尉点出八剑,也不管校尉受伤与否,便疾掠而出,退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