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四宝紧赶慢赶,但还是没赶上,等到他七绕八绕的找到他的师父林震南时,他的属下来报,册封姬康的诏书早已拟好,都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巨石城了。
他低估了姬天远在这件事上的决心,或许说他的判断失误,虽然这十几年来一直被九大家族孤立,四处碰壁。但是姬天远骨子里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刚从巨石城回到帝都,四处横行无忌,杀伐果断的姬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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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只有七十出头,有皇家大供奉的身份,坐镇帝都的宗师高手,多年以来一直协助姬天远掌握帝都局势,压制其他家族,功勋卓著。
出身于巨石城的林震南,有着巨石城人粗豪的相貌和豪爽的性格。虽然久居京师,但是却不曾改变丝毫。
“好,这才是皇帝应该有的风范嘛!”听了卫四宝的转述,林震南白须飘动,哈哈大笑,大为赞许,丝毫也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卫四宝是来拿主意,请师父劝解皇帝的,哪知道会这样,顿时急了:“师傅,这样……”
林震南阻止了卫四宝接下来的话,示意他不必着急,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就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认真说起来,皇帝也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你不必去管这个,多留意京师动静就可以了。”
“那……师傅,我就听您的了。”
卫四宝心中是将信将疑。在他想来,这件事情虽然令皇帝很难堪,但也不该如此,这样可能会刺激九大家族,出现另外的变故。因此事而破坏多年下来渐渐形成的平静,实在太过不值。
卫四宝考虑的其实也不算错,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林震南心中,姬康进京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不是萧元武一直拒绝,他自己早在多年前就把姬康带进京了。
他对姬康的母亲打小就很疼爱,因此爱屋及乌,对姬康也就颇为照顾。而自从他见过之后,就很是喜欢得不得了,对萧元武的放养之策也颇有异言。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姬天远没有说什么,以他也不好多说,虽然算起来他也是姬康的叔爷,但萧元武可是姬康的外公呢。
是以他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火急火燎的,反而心中对姬天远很是满意,丝毫没有要去劝解的意思,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见到林震南这样,卫四宝担心地问道:“师父,另外我还担心……”
知道卫四宝真心实意的办事,林震南很满意,但也不愿意纠缠于此,打断道:“你不用再说,皇帝要做什么,咱们照办就是了,一直窝窝囊囊的呆在皇宫里,别说是皇帝,就算是老头子也忍不了。”
卫四宝一脸担忧的说道:“陛下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巨石城,但是总共没有几个人,怕是有些危险,要是二皇子在进京的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既然是有心人闹起来的,必然用不了几天就会天下皆知。那时候,大哥也不会阻止姬康进京了,而且必然会派高手送来,出不了事情的。天下布武令已经张贴,你萧师伯有意让你大师兄带人进京,怕是已经在路上了。不知道这次会是谁送姬康进京,你多留意一下。”
卫四宝仍然是一脸担忧:“我还担心使者在去的路上的安全。”
林震南笑呵呵的细细解释:“放心就是,现在截杀使者,九大家族是不会做的,那不就等于是直接撕破脸么?他们才不干这样的蠢事呢,一则是他们不会当这个出头鸟,二则是草原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必然不会在外敌未除的时候轻易启衅。相反,他们必然会护卫周全。”
这下,卫四宝总算是听明白了,仔细琢磨其中的关窍,脸上露出明悟之色。心中大为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卫四宝轻笑道:“这么说来,这么办其实还是一件好事了?”
“那是,”林震南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有趣,笑道:“呵呵,这下子热闹了,可以想象,当九大家族的家主的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必然精彩之极,可惜啊,不能亲眼前去看看,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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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林震南所想,当九大家族之主得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可谓精彩之极。惊讶、疑惑,不一而足。
离得最近的并州李家之主李致林得到消息时,正在和一群幕僚谈笑。作为始作俑者,李致林更是哈哈大笑:“当真是蠢招迭出啊,皇帝这不是把他自己、太子、姬康以及巨石城都置于风口浪尖么。老夫下了一招闲棋,原本只是想把水搅混,以便于后面行事,哪知道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哈哈,等到姬康从巨石城进京,太子怕也不会安分,那时可就更热闹了。哈哈,真是一大喜事。”
“家主英明!”
“家主果然是高手风范……”
一时之间,谀辞如潮,李致林也有些飘飘然。但也有冷眼旁观的,一个三十许的书生装束的人一直冷眼旁观,此时也忍不住说道:“这可不见得,我们固然打了皇帝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的此举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不好,甚至还是很高明。现在修道界重出、草原汉庭蠢蠢欲动,可谓是大敌当前,咱们九大家族可都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否则可能会出现九大家族也不愿见到的局面。九大家族也只能……”
“狗屁!”
“狂人妄语!”
……
这话可就让人很不爱听了,更别说说这话的是寻常就不受待见宋斌,顿时冷嘲热讽四起,引起众人围攻。
虽然被人这么打断,让李致林很不爽,但是他毕竟是执掌莫大权势的李家之主,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刚才也不过是没有细想罢了。现在听来,却是有几分道理,也来了兴趣,阻止了旁人的嘲笑,问道:“不错,你这话,倒也说得通,你接着说下去。”
宋斌见李致林神情严肃,显然是听进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心中一热,雄心万丈顿时勃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皇帝这么做,也是顺势而为,轻易的化解了这个事情,我们不但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困扰,反而还要在姬康等人过境时,为姬康的安全负责。”
“这么说起来,我们岂不是失策么?”负责这件事情的人不乐意了,出来反问道,而且还把事情说成含糊不清的“我们”。
宋斌哪里知道对方这话有问题,他又急于成名,也没多想,毫不客气的说道:“可以这么说,首先。这个消息公布的时机不太好,要是时机把握得好,必然可以引起皇家内斗,对咱们更容易。第二,我刚得到消息,巨石城允许张贴天下布武令……”
宋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刚才的话等于是否定了李致林的计策,这让李致林颇为恼火。但是当着一群幕僚的面,也不好发作,反而一副受教的样子,问道:“照你这么说,的确实有点失策了。至于你后面提到的问题,你又有什么发现?”
见到李致林的脸色微微一滞,随即恢复正常,旁边也有人阴阳怪气的问道:“巨石城一向和帝都关系暧昧,这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