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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宫庭深庭深似海,不由己更由何人

要说起这明玉公主的身世,总也逃不脱痴心女子负心汉的老套路。当年先皇七下江南,无意中结识了洛阳一家姓秦的姑娘,两人性情相和,也是年少冲动,随即做下了那不负责任的勾当。先皇回宫一见嫔妃,自是把秦许忘了个一干二净。可怜秦家姑娘痴痴念念,到死还记挂着她的个郎。

七年后,皇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赵佶从江南办差回京,同时,带回来一个娇俏女童,口口声声嚷着要什么“金屋藏娇”。帝大怒,派人一查才知,原来那女童竟是自己当年遗落在外的小女儿,取名“婵儿”,字“明玉”。或许是因为心有亏欠,先皇对这位小女儿那叫一个呵护备至。知她素爱牡丹,就命人收集了万种牡丹并且大修牡丹园供她观赏。她说要西域猫眼石,帝不惜违反祖制春岁兴兵也要为她得到。

及至后来,先皇驾崩,赵佶对这位小自己十岁且差点成为太子妃的妹妹更是宠爱有加,几乎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经坊间传言,这兄妹俩早已**,甚至有了孽种。不料,先皇大丧时,明玉公主竟主动请缨要去守丧。经不住大臣撺掇,帝允。这一别就是五年有余。人都道小别胜新欢,……

是夜,帝于御花园排下酒宴,凡五品以上官吏尽皆到场。无情等人官居三品,自然也在应邀之列。谈笑中,宫外偏有筝声传来。器乃有“武林逸韵”之称的浙江器,曲乃伯牙所创的《高山流水》,技窥妙境,古今堪疑。

“闻说长公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未知下臣可能有幸请公主共奏一曲?”

赵婵远山微不可察的一皱,抬手从婢女手中接过竹箫,“那本宫就献丑了!”

“公主客气,下臣不胜惶恐。”

“司马太傅这话才真是客气了呢!”

能做到太傅这个位置的都是聪明人,如何会听不出赵婵这话中带刺儿。可是听出又能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今天自己也颇有点咎由自取的意思。“呵呵!”尴尬地讪笑两声,司马太傅终是有些后悔了。牡丹虽美,却也不是好摘的果!

“好了,就一曲《寒江残雪》吧!”赵婵有些不耐了。

“是,下臣遵旨。”

一曲鼓毕,赵婵毫不避讳地坐到赵佶腿上,惹得旁边一众妃嫔敢怒而不敢言。

“怎么了?”后者一脸关怀的问道。

“身子乏得紧。”

一听这个,赵佶立刻大声叫道:“蔡爱卿!”

蔡京急忙起身离座,应了声“是”。很快,四个青年就被蔡京暗中命人引了上来。见过了礼,赵佶趴在赵婵耳边献宝般说道:“明玉,这四个可都是高门显贵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号称‘京城四大才子’。朕现在就把他们送你玩玩如何?”

“哦?皇兄兴致不浅嘛!”

“呵呵”赵佶讪笑两声,朝下说道,“你们,唱首诗来听听。唱得好的,朕重重有赏!”

“遵旨。吾等请公主出题!”声音整齐划一,想来是早就吩咐好的。

嘴角挂上一丝玩味的冷笑,看向蔡京时,女子眼中杀机一闪而没。故作姿态的想了想,赵婵嘴角笑意越扩越大:“人间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听完这位宋大才子的诗,赵婵已经开始皱眉。谁料下面这三个更是一个比一个露骨。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他们唱的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可惜我们明玉公主全不领情。她只觉厌恶。这算什么?求婚吗?还是——赐婚?逼婚?赵婵冷笑:蔡京,你那把戏骗骗赵佶也就罢了,对付本宫……哼!你还太嫩!

瞥眼间,见无情一声不响地转身欲要离去,赵婵眼珠一转,高声叫道:“成捕头留步。不知成捕头对这四个废物有何看法?”听赵婵特意咬重了“废物”二字,无情不觉暗自好笑:你都说是废物了,还问我作甚?当然,这话无情是绝不会出口的。所以他说: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你——”听到有人在骂自己,宋、齐、梁、陈四大才子总算是良知发现,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可还没等他们开口,赵婵已高声斥道:“你什么你?就你们这些无知之辈也配称为‘才子’,简直是我大宋国的笑话。蔡京,你果然好会办事啊!”说完,也不顾所有人的反应,赵婵直接行了个礼拂袖而去。弄得我们大丞相的脸上阵青阵白的,就连赵佶脸上也是一片臊红。

“大师兄,这是什么?”见无情从皇宫回来后手中多了个纸团,铁手不禁问道。

“哦,是长公主侍女在宴后递来的。”说着,无情将纸团递与铁手,中途却被追命抢去,还念了开来: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大师兄,她什么意思啊?”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无情说完就摇着轮椅离开了。之后的几天,追命果然老实了很多。他老实可有人不老实,至少神通侯方应看就是其中之一。

人人都知明玉公主素爱牡丹,方小侯爷却请她观梅,雪地红梅。赵婵欣然应允,并且是“单刀赴会”。彼时,女子一身橙衣金丝滚边,头上钗玉错落,明晃晃的好似神仙妃子一般。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面若桃粉、肤赛凝脂、腕过白莲。嘴角含笑,自由的一种气度;神态倨傲,原带的三分风流。抬眼处,富贵宜人;举手间,牡丹飘香。此一番雪地行来,别说是赵佶,就连阅尽国色自命不凡的方小侯爷也禁不住春心窃动,背地里暗骂一声“妖孽”。

“公主以为这红梅如何?”一侧,方应看执礼笑问,声音是能掐出水的温柔。

“很好。”

女子的漫不经心使神通侯立即了然:“看来应看这马屁是拍在马腿上了!”

“神通侯不必气馁,你至少办对了一件事。”

眼珠一转,方应看试探性的问道:“公主爱雪?”

赵婵笑而不答。看着那冰凉的雪花在指间融化,女子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时间虽短,却也没能逃出方应看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零落悲茄,万里西风瀚海沙。”

“长公主好诗才!”

嘴角泛起一股无奈,赵婵别有所指的道:“小侯爷,本宫总算知道皇兄为什么喜欢你了,你真的很聪明!”下句话赵婵没有说:可惜,这次你却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交浅不必言深。这种分寸的拿捏,赵婵一向把握的很好。

沧澜山庄里,方小侯爷正在为自己的大意懊悔。还是太心急了啊!他怎么就忘了,凭借当今和明玉公主的关系,自己是万不该去向她示好的啊。讨好她,就等同于变相与皇帝为敌。禁足一月,还只是警告。方应看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与明玉公主交好的男人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偷查别人的秘密本就不该,偷查别人的秘密还被人家知道那就是该死了。即便明白是明玉公主背后做的手脚,方小侯爷也只好认了,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

“公主!”

“红玉,要知道,官场无情、**无义。为了活下去,本宫别无选择。”

“是,长公主。奴婢去了。”

“嗯。”

打发走红玉,赵婵无力的闲倚榻上,指掌间是刚刚录好的半阙长词: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人有疾,天知否?

深深一叹,精确地投入火中。此时若有旁人看到,一定会惊讶于赵婵暗器功夫的精熟。可是,这儿又怎么会有旁人呢?

出身皇家,赵婵早已看惯了虚情假意、亲人反目。她厌了。会回来,理由简单到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一句“帮我”,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偏偏她无法拒绝。姐妹们曾笑言,凤凰的“提议”,天底下没有人能拒绝。所以她回来了。一石三鸟,也只有公子能在不经意间安排下这般缜密的计策。对于方应看,她只能说抱歉了。

转眼间,已到了宋徽宗六年(公元1105年)的夏初。这天,赵婵正在牡丹亭内赏花,看着看着,竟发起呆来。见主子神游物外,李公公立即放轻了脚步低声唤道:“长公主!长公主!”

“啊!什么事?”

见赵婵面含不悦,李福海知道,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禀公主,万岁爷传下话来,午膳传在凤仪阁。”

“知道了,他几时到?”

“半个时辰左右。”

“好了,这儿没你事了!”

见赵婵着实有些不耐,李福海知趣的急忙告退。

收起倦容,赵婵高声唤道:“红玉、柏青,替本宫更衣。”

“是。”

倒也是精心打扮了一下,赵婵一身橙衣姗姗来迟:“皇兄在看什么,这么认真?”说着,女子早已坐到当腿上,意图挑逗。

说不上迅捷的一扣、一推,一雕工精细的白玉牡丹镯赫然套在了明玉长公主的腕上。“珠环约素腕,玉指何纤纤!”

这算什么?调戏吗?赵婵心中一阵恶心,面上却仍旧浅笑盈盈不露半分。这宫廷间的逢场作戏她早已驾轻就熟。大概,是麻木了吧!呵呵!内心自嘲片刻,赵婵继续娇声问道:“皇兄刚封了鄂妃,我还道早就把明玉给忘了呢!”

“好妹妹,别生气了好不好?朕这不是来看你了嘛。对了,明玉今年也有17了吧?”

“皇兄好记性。”

“男大当婚,……”

没有让赵佶再说下去,赵婵截口说道:“嫌臣妹碍事了吗?皇兄还真是现实啊!”

“明玉~~”

“再隐瞒下去皇兄觉得有意思吗?既然有了新欢,好,我嫁就是。”

“明玉~~”赵佶无奈了。他从来就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办法。

偏转过身,女子一瞬间面寒如霜:“少给我来这套。说吧,嫁谁?”

嗫嚅着,赵佶终是说了出口:“满朝文武,金科三甲,随你看上哪个。”

“呵呵呵!”赵婵笑了,笑得那么开心,“果然是皇家无情啊!也罢,皇兄就自己做主吧。臣妹还有事,恕不奉陪!”

望着女子骄傲的背影,赵佶苦笑。就知道会这样。天下间敢给他这个皇帝甩脸色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三日后,城郊。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飞驰而过。

突然,一对壮汉从侧面窜出挡住了马车去路。马儿受惊间四蹄腾空,险险脱缰而去。再观马车上,车夫正在手忙脚乱地稳定车子,身旁两个青衣婢女俊脸稍变,一手紧紧抓着车辕,另一手交互斜挡,护住门口。伴随着车后喊杀声的传来,拦路的一名大汉手起刀落,立将犹自挣扎的车夫斩于马下。见二女默不作声,来人自然而然的认为她们是被吓傻了,顿时,群匪发出阵阵狂笑。

“很好笑吗?”

“你——”那大汉本来是想爆粗口的,可他后面话还没说完就惊艳了。是的,惊艳。明玉公主无疑是美的,尤其当她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无限骄贵。彼时,赵婵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步下马车,斜倚车辕。她问:“海沙帮?海平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呵呵!”

“你——”

“别用手指着我,”赵婵伸出一根手指在胸前晃了晃,满脸的不屑,“你不配。”

“他奶奶的!……”大汉急了。内心隐隐泛出一丝不安。

赵婵好整以暇的看了看他,再度开口:“锦妃请你们来的?”不是问句,那语气已是万分肯定,毫不期待回答的肯定。

在赵婵强大的气场下,大汉不自主的点了头:“嗯,是。不,不是,不是锦妃。”

赵婵一挥手:“不必要了。是不是都无所谓。总之,这笔账我会算在她头上就是了。”

“格老子的,少他妈废话。都给我抄家伙!”

“呵呵!终于要打了吗,孙副帮主?”赵婵凤眼一眯,杀气立现。

“你,你到底是谁?”孙副帮主很清楚,这杀气绝不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发出的。难道是找错了?

似乎看穿了面前大汉的想法,赵婵摇了摇头:“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截的人。”随着“人”字出口,一直站在赵婵左右扮演空气的青衣女动了。只见青光四射,匪徒间竟没有两女三合之敌。孙副帮主一直没有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自己一动就会变成了尸体。没有理由,他就是这么觉得。

“我本不想杀人”赵婵说,一边解开外衣,“要怪,只怪你们欺人太甚!”。抄起腰间软鞭,女子终是露出了里面的橙色紧身衣靠。她果然是偏爱橙色。再看那鞭,竟是通体鎏金的鱼鳞蟒。正当中一线碧丝若有若无,将整条鞭反衬的亦发诡异。

“碧血金鞭!”孙副帮主一见这条鞭,情不自禁惊呼出口。

“呵呵”,赵婵左手轻轻在鞭上抚过,满目柔情,“孙副帮主好见识!”一招“灵蛇出洞”不打招呼地挥了出去。后者迎刀一式“八方风雨”,战在一处。十招刚过,赵婵尽目一扫,右手一记“金蛇狂舞”逼退孙某,左袖一振,但见一道金光划着惊艳的弧线盯上了孙副帮主的咽喉。

“主子”,红玉、柏青此刻已完成“任务”回到了赵婵身侧。

“你们先回去处理下,到神侯府找我。”

“是。”

两盏茶后,一辆满是血迹的马车停在了神侯府门前诸葛神侯亲自出迎。

“老臣诸葛正我见过长公主!”

“神侯免礼,里面说话。”

“遵旨。”

来至闲碧阁大堂,诸葛先生赶忙屏退一干人等,关上厅门,这才低声问道:“不知长公主纡尊寒府有何吩咐?”

“哼!诸葛正我,你还不知罪吗?”

“长公主见谅,老臣实在不知罪在何处。”

“不知罪在何处?那好,本宫就来提醒你一下。今日城郊,有匪徒意图行刺本宫……”

诸葛正我恍然大悟:“长公主容禀。九城兵马司现已属蔡相管辖,臣……”

闻言,赵婵面色稍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蔡京?好长的手啊!好了,此事就交给先生处理吧!嗯?”

诸葛正我面泛难色:“这……长公主。”

“不必说了。本宫心意已决。再说,将刑事案件交予六扇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是,老臣遵旨。”

见诸葛正我装出一副苦脸,赵婵不禁暗自好笑。“行了,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三天,有问题没?”

诸葛正我面色一整,迅速接道:“没有。”其实谁是凶手对他们这些老狐狸来说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当然没有问题。他更关心的是明玉公主能为此付出什么好处。

“放心吧,有本宫在,没人能动得了你。”

懂了。这种双赢的局面自是没有人能够反对。

踯躅着,诸葛正我终是问出了口:“敢问长公主,当时是哪位英雄救了凤驾?”当然不会是赵婵自己逃脱的,尽人皆知,明玉公主不懂武功,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也皆是手无缚鸡之力。

赵婵闻言两手一摊,翻了个白眼:“本宫怎么知道?不过……那人留下了这个”,从袖内将杀死孙副帮主的匕首取出,扔了过去。凭诸葛神侯的本事,当然不怕伤着。“先生是半个江湖人,或许认得。”

仔细观察后,诸葛正我眉头皱紧,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近两年来突起江湖的神秘女子——“碧血勾魂”秦思雪。“不知长公主所见之人是否一个素纱蒙面的橙衣少女?年龄、身材、气质,嗯——都与长公主相似,兵器是一条金色软鞭,形似鱼鳞,中有碧色隐现。”

“先生啊!”,赵婵带着几分嗔怨的道,“本宫当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能保命都属万幸,那还会观察那么多?”

“是是是,是老臣糊涂。长公主既然受了惊吓,那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逐客令吗?赵婵冷笑。正好她也不愿在此多留,老与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是会折寿的。灿然一笑,女子千娇百媚地说:“先生是聪明人,案子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

“老臣一定尽力。”

“尽力就好。想来轿子也应该到了。”

“那,老臣恭送长公主!”

就在诸葛正我暗自庆幸闯过一关时,不料赵婵突又回转,微笑着且不容置疑地把匕首又收走了。

不出数日,刺杀事件自然而然的查到了锦妃头上。帝大怒,钦赐三尺白绫。

赵婵说重谢,果然是够重的。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明玉公主遇刺后先找的不是蔡京而是诸葛正我,其中深意,有的是人揣测。二日,因某些人暂处观望的中立政策,诸葛一脉形势立获好转。

“诸葛正我接旨,着诸葛正我立即动身西直门外议事,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对圣旨内容微感不解,鉴于是赵佶身边宠臣米有桥来传的旨,对这份圣旨的真实性诸葛正我还是不会怀疑的。直到到了地点,诸葛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看来今晚免不了又是一场荒唐了!

载有皇帝、诸葛正我、米有桥三人的马车快速转过街角,驶入明玉公主府的侧门。接驾的是赵婵贴身婢女之一——红玉。心照不宣地将三人引入阁楼,画屏后是一个所有人都不熟悉的身影,女子。娇声婉转,月琴叮咚,檀香中一曲《叹飘零》凄切可人。恣意君怜:

“杨柳巡岸,宛若羽林当年。波澜起时载落红点点。淮水九曲到天边,空叹息,三两少年;寻常百姓,怎知流光春短。待来日风骤雨急,谁记当时花朝?”

一曲响绝,那女子转身欲去,却突然被从内堂转出的另一女子抓住,拉了出来。

“皇兄,先生,米公公!”

“民女见过皇上、神侯、公公!”

“微臣(奴才)见过长公主!”

见礼已毕,赵婵拉着抱琴女子热情地介绍道:“严蕊严姑娘,臣妹的闺蜜,现在红香坊做琴妓。”

“红香坊?诸葛卿家,那是什么地方?”

“这——回陛下,那是——是才子王孙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哦?”

“皇兄莫要误会,严姐姐她可还是处子之身。”

“适才听姑娘琴技超群,不知可否为朕等俗人再弹一曲?”

见赵婵点头,严蕊这才盈盈一福,重按宫商: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几日不见,严姐姐的琴艺倒是更见精纯了啊!”

“长公主过奖,严蕊愧不敢当。”

瞥眼赵佶一旁望眼欲穿,赵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似嘲讽,似解脱,尤似得意。“皇兄,严姐姐,你们慢聊。臣妹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起身一礼,赵婵知趣的退了出去,当然,诸葛正我和米有桥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留在阁楼里扫兴的。这一夜,赵婵彻夜未眠。并非为着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皇兄正在与别人**,而是为了五年前那个雪夜……

五年前,赵婵负气出城,一时间竟迷了道路。茫茫雪野,她一个女儿家又急又气又冷,鼻子一酸不禁掉下泪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啊?”

女孩小心地接过绢帕,看着上面的七朵梅花出了会儿神,这才勉强忍住眼泪抬头见人。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身在皇家,赵婵的眼界不可谓不广,可她以前却从未见过这般特别的人物。人长得俊秀也就罢了,偏生气质还那么高洁。就像高山顶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令人不敢攀附。这张脸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冷。冰冷,倔强。可他一笑却又撼山摇树、温柔的不可方物。只一眼,赵婵便莫名的感觉亲切,第一次在陌生人前毫无保留的介绍了自己。

“你想不想报仇?”雪衣少年笑问。明明白白白地教唆。

“想,不计代价。”

听赵婵说得坚定,雪衣少年唇边笑意更浓:“我可以帮你复仇,用最高明的方式。”

“需要我做什么?”

“你很聪明。帮你的条件就是——帮我做事。”

“好。我帮你。”

“记着,你现在已是沐雪门的第十三位护法杨雪玉了,对外,在江湖人中间,我只希望听到秦思雪的名字。”

“是。”

“想办法出京。我会安排红玉、柏青做你的侍婢,告诉你你该了解的一切。”

“好。那您呢?我该怎么称呼您?”

“公子。叶笛公子。”……

其实就连赵婵自己都有些奇怪当日的轻率,不过她并不后悔。探手取出绢帕,上面的梅花还是那样精美。也快到它重见天日的时候了!赵婵暗想。心里面充满了期待……

次日天明,赵佶的**中突然多出位“严妃”。赐宅毓秀。与帝恩爱无双。可惜好景不长,一纸八百里加急立将京城的寂夜打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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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马,越来,越旧,失去了那绚丽的色彩,原木的纹理,一条一条的浮现着,充斥着小诺的眼睛,小诺依旧爬上去,坐在上面一圈一圈,口中依旧含着棒棒糖,依旧看着有人在沙地中堆着沙堡的小朋友,看着妈妈口袋中堆得满满的棒棒糖,看着自己身边的旋马忽高忽低的转着。
  • 谁是谁的阳光

    谁是谁的阳光

    谁是谁的阳光?安然,那一年,我们不是彼此的阳光。许言铮,那一年,你是我的阳光。安然,你忘了我了……不,许诺,我没有忘记,你是我的阳光。你是我的阳光,照亮我的一生。(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万灵帝尊

    万灵帝尊

    一套怪异的功法,让凌宇经脉寸断,丹田干涸。“这篇功法不可收我,这个小界不能压我,这片天地不可拦我,我终将追赶创造了这篇功法的人,与之面对,探一番究竟。”前路难,凌宇不惧,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与大界万族争,拨开一层层迷雾,解开一道道布局。从此,踏仙途,逆天路,掌日月,握星辰,一念遮天。
  • 暖城

    暖城

    暖城没有人了解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下一秒。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城镇,不带一丝人性的杂念。但尘埃,总是会主动入侵人类的领土。温暖,是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因为还有爱。
  • 九魄神武

    九魄神武

    斗魄之世、战乱频发、异陆碰撞、世道洪荒,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就连神界也蹈此覆辙!强者傲视无双,弱者苟延残喘,唯有杀戮伐断、金戈铁马,才能磨练出一代绝顶天骄!当乾坤间的重谋布下,大陆被阴霾笼罩,热血少年在鬼使神差之下,能否拨云敛雾,创造一代惊世神话?而逆战百遍,扭转乾坤,弑神之路,又是如何呈现?一切尽在本书。敬请期待:百万字长篇巨作——九魄神武,强势启程!
  • 来人呐,本王妃要休夫

    来人呐,本王妃要休夫

    她是苏菲,家中世代学医,希望她学医,被北京医科大学发来通知书,她却果断放弃了,选择了北大正准备考研的时候,上天却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穿越成了某国的公主,穿越来到了这个架空时代,还成了准王妃!他是司徒轩,因为婚约娶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而这个公主便是人尽皆知的傻公主,新婚之夜,警告她不准爱上他,她却拿出合约和他签约……他与她之间究竟会发生哪些呢?结局又如何呢?自己看吧!
  • 洞山岕茶系

    洞山岕茶系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黑欲之乱

    黑欲之乱

    某年,一种名为黑欲的怪物降临于世。他们没有身体,仅是一团黑色的气体,但却有着极强的力量,同时渴望身体的他们会在人类心灵脆弱,意志不坚时占据人类的身体。为了对抗黑欲,夜行组织的千诺来到某个村庄,在这里碰上了刚刚被黑欲吞噬的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