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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购物狂

最近这些天,天气一连几天都有些阴沉沉的。虽然没有风,但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的寒意了。树枝上的枯叶掉得差不多了,河水也变得愈加冰冷,愈加清澈了。凛冽的寒风把天空吹得更蓝了,候鸟们也都结伴迁徙着回南方去了,陆地上那些走不了而留下的动物们也都忙着储粮食,该冬眠的冬眠。大自然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接受这个不争是事实:冬天真的已经快到了。

“是不是该去看看秦老板的女儿呢?杨神明心想。这个月的月初,他按照约定又给她送去了800元钱。这又过去了多久了呢?他不由得偏头瞅了一眼墙上的日历。“9号”日历上显示。杨神明心想时间绝不可能才过去一个礼拜,要比这多得多。这日历是那种一页一页成册的那种,每过一天要撕掉或者翻过去一张。他买这种日历有想法的,是希望用这种方式会让自己重拾起那总是被自己遗忘的时间观念。但效果却与他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每次当他得知了准确的日子后,日历总是要大把大把的往下撕,可以说毫无效果可言。有时撕掉的那些厚厚的日历页数,边撕边让他感觉心惊肉跳的……过去了多久啦?真是光阴似箭啊!或者“过去了多少重要的日子啊?真是个白痴啊!”

所以杨神明觉得日历上显示的日期很不可靠,差太多啦。今天究竟是几号呢?他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结果手机很“适时”的没电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汀町市呈现出的是一片“太平盛世”的大好模样。工作起来也是轻轻松松的。百无聊赖的杨神明下班后或是双休日时只有靠看书来打发打发时间。这也是致使他严重的失去时间观念的重要原因之一。

“算了吧!改天再去看她吧!”杨神明最后做了这决定。

可是这个周末要怎么打发呢?上网查了查股票行情,喜欢的漫画更新的那几页不一会就看完了,游戏也有些腻了。这时他想到了星宇。星期天他会在干嘛呢?想起以往假日时两人时常是在一起度过的,不是在游戏里一起杀怪决斗,就是在一起闲聊侃大山。想到这儿他忽的就有种强烈的想要打电话给他的冲动。可就在这时他想起了那个牙医周玉彤。于是一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爱情面前友情真是廉价呢!”他禁不住叹了口气,“既然人家正沉浸在美丽的爱河里,你又干嘛要打扰人家呢?”

于是最后,他决定了,去书店看看吧。家里的那些书,包括不久前新买来了,已经看完了。所以去书店看看吧,有没有什么新上架的喜欢的书。在网上他听说了有一本他喜欢的书已经实体出版了,不知道书店里有没有进货。

就在杨神明换好外套正要出门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很少有人来登门拜访自己,是谁啊?他心里想着,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了,杨神明有些吃惊,是秦老板的女儿。

“你好啊。”

“哦,你好!”杨神明有些发愣的说。

秦绯赩主动走进房间。杨神明只好让开门口,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不是同一户型的房间吗?怎么感觉你家好像比我家大好多呢?”秦绯赩打量着房间说。

杨神明无语,他实在不想说是因为这房间里的人少,亦或是摆设少。

初次进入这房间,打量了一番后,秦老板的女儿秦绯赩转回身,进入了正题。“对了,你不是答应我父亲好好照顾我的吗?”

杨神明一愣,回答:“是的!”

“那你所谓的好好照顾,就是指快一个月了对我不管不问吗?”秦绯赩大声说道,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快一个月?”杨神明吃了一惊,不由得又偏过头望向了日历的方向。

秦绯赩也随着杨神明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大吃了一惊,“19号?今天可是已经都29号了啊!”

“2……29号了?”杨神明半是尴尬,半是苦笑的说着:“有这么久了吗?”

“当然了!”秦绯赩望着杨神明说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心想,传说中宅男也就到这个地步了吧!然后她走到墙边,双手齐上,左右开弓,“嘶啦,嘶啦”把过去的日历全撕了下来。揉巴揉巴扔进了纸篓里。

杨神明摁开正在充电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准确日期发着愣。

“你不看电视吗?”

“很长时间都不怎么看了。”

“不听广播?”

“校园广播吗?”

“那你总会上网的吧,计算机上面也有时间和日期啊。“

“是有啊,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吧。”

“那手机上呢?你总得用手机吧?”

“那当然了。”杨神明说着晃了晃手中正在充着电的手机。

秦绯赩嘟起了嘴,瞄了他两眼后,她忽然说道:“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陪我一起去逛街吧?”

“呃?逛街?”杨神明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我是说陪我上街去买些东西啦。”

“这我知道,我是说,为什么叫我——陪你去?”

“因为我的同学、好朋友,我约她们,她们都说都有别的事,不能陪我啊!”秦绯赩说着,半咬牙的又自顾的加了句,“还有,更别提那个秋成了……”

“所以……就要我陪你去吗?”

秦绯赩瞪眼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吗?我要上街买衣服、买生活用品,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总得有人陪我去吧!”

杨神明语塞。听上去居然还挺有道理的。“不过,我……”杨神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她打断了。

“怎么?你想耍赖,不守信用,说话不算数吗?”秦绯赩皱着眉头问。

杨神明无语,没想到她竟会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

“那个……”杨神明挠了挠头说:“算了,去就去吧。想一想,其实我也有些东西要买。你等我一下!”说着他就走进了厨房。

大致扫了一眼厨柜,杨神明就知道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于是就找来了纸和笔,然后一样一样记着,“酱油、味精,嗯,姜、淀粉、胡椒面……哎呀,葱怎么都烂了……盐也没剩多少了……”

杨神明这么记着,偏头就看见了还站在一边的秦绯赩。

“你……你家做菜什么调料也不放吗?”泰绯赩指着他手中的纸,难以置信的问道。

“呃——你知道的,做个菜而已嘛,不是书上有说过,只要把盐放好‘能调百味’嘛!”杨神明说着:“不过一般我也不自己做饭。大多叫外卖。”

“外卖哪有在家吃的营养丰富啊。”秦绯赩说完又发挥她的想象力说:“就怪你总在外面吃那些地沟油做的有毒食品,所以你头发才会变白的。”

“……”

“对了,没看到你的父母呢?”秦绯赩问:“你们分家了吗?”

“他们都去世了。”

秦绯赩猛得一惊,连忙说:“对……对不起。”

“没事。”杨神明笑笑,反倒是她的反应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了。

盯着写字的杨神明看了一会儿,秦绯赩忽然想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单身贵族”吧!想到这儿,她差点笑出声来。

杨神明记完该买的东西后,一抬头,看见她那丰富的表情,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笑着,不禁又有些发愣了。

“对了,”秦绯赩回过神来,“你准备好了吗?那等我一下啊!我上楼换下衣服,马上就下来。”

杨神明听了她这话,不禁又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在门口漫长等待的那一次。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所以一听她又要让自己等,就赶忙跑出厨房想提醒她这次别再磨蹭那么长时间了。然而出了厨房一看她已经走了。好在这次是在家里,而不是站在楼道里傻站着,干等了。

出乎杨神明的预料,这次只等了一小会儿,秦绯赩就换好衣服下楼来了。只见她下身换上的是一条米色休闲裤子,一件圆领的白毛衣和粉红色外套。还背了一个单肩的茶色方形书包。

看到杨神明也准备好的样子,他就甩了一下书包说:“走吧。”就带头下了楼。

到了楼下,杨神明跟在她后面,盯着她打量了一番后追上问:“你今年上高二?”

“那是几个月前了,现在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

“啊,那不明年就要高考了吗?”

“是啊。唉,高三了啊已经。学习越来越忙了,都没时间逛街了。”

“……”

出了月桂小区,两人就搭了辆出租车来到了市中心的集贸市场。

从出租车上下来以后,只过了不久,杨神明就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不该陪她来逛街。

从双脚刚沾到集贸的路面上开始,秦绯赩的精神就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从一家店到另一家店,穿梭个不停。那脚步之轻飘,行动之迅速,让杨神明大跌眼镜。即使按杨神明对这方面的匮乏认识来讲,他也很快就意识到:秦绯赩是个正宗的购物狂。

每个服装店,化妆品店以至于食品店依次走下去,杨神明双手都拎满了各式各样的购物袋,而且还是以食品居多,更是让他的双手不堪重负。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杨神明早已疲惫,厌烦的要死了,可他却痛苦的看到前面的秦绯赩依然是神采奕奕的。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杨神明匪夷所思的想到。现在他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答应她来时的决定过于轻率了,也许来时约定一下回家的时间的话,或许会好些吧。可是那时自己哪知道秦同学会是个购物狂呢?

看着面前秦绯赩步伐灵活的样子,杨神明疲倦的再也忍不住了,他终于决定喊住她发表一下自己的心声。于是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可结果呢,他一连喊了几遍她都没有丁点的反应。

杨神明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他扔下手中的购物袋,不顾身边众多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吼道:“秦绯赩!”

秦绯赩总算听到了他的喊声,在一处柜台前回过了头来,“干什么?”

“你说的要买的,该买的都已经买过了。已经这么多东西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累了,该回家了吧!”杨神明一口气把理由讲完,同时扬了扬满满两手的购物袋。可结果呢,秦绯赩却早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回去了。

“这件衣服非常的合适你,颜色新颖,还是你喜欢的。款式我可以保证,绝对是今年流行的。你看(比划着)穿在你身上大小正好,绝对突显身材……”售货员信誓旦旦的说。

“真的?”秦绯赩兴致勃勃。她又指了指衣架上的另一件问:“那你看那件呢?和这件比起来那一件更好?”

“我觉得这两件都很适合你。”售货员铿锵有力的说:“那一件我刚才说过了,你看这件(将衣服举到她身前),这衣服上带的花褶子多自然,多漂亮。如果穿在你身上和你那头漂亮的卷发搭配在一起,相得益彰那真是太完美了……”

“真、真的!”秦绯赩感动的响应到:“你说的对,我看也是……那这两件衣服我都要了。”

“你放心,回家穿上要是不合适,包退包换。”售货员一副“包在我身上,你放心”的样子说。

“秦绯赩!”

附近所有人都被这忽然响起的这一声怒吼吓了一大跳。

秦绯赩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她转过身来总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杨神明那里。

“你买这么多吃的、用的、穿的,是打算要冬眠吗?”

秦绯赩按着嘴唇,看到说这话时的杨神明脸都是黑色的了。

于是连忙凑上前去。“哎呀!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吗?”她捂着嘴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说道:“这么多东西一定很沉吧?真是累坏你了,杨先生。看看,看看,都把您累出汗来了。”她边说边又掏出一块纸巾,并像模象样的摆出一副要帮忙杨神明擦去脸上的汗的样子。

杨神明一愣,连忙躲开。“算了,算了,用不着这样。你买完东西了吧?现在就回家吧。”

“什嘛……真的要回家啊?”秦绯赩仰头看着杨神明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边说着边双手合拢在胸前,又继续刚才动作,一点一点向前凑近杨神明,同时又轻飘飘地说道:“你真的要回家吗?神明……再待一会儿吧?好吗?就一会儿,好不好嘛——求求你啦,啊——”

杨神明连连后退,同时有些发愣的也不知说什么了。他不敢看她的脸,更不敢看她的眼睛。终于在她的一连串逼问下,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句话:“那你说怎么办?”

话一出杨神明就后悔了。怎么会这样啊?

最后的结果是:接着逛街。

不同的是秦绯赩手中也拎了几个购物袋。(这是她主动要求帮杨神明拿的。)

虽然秦绯赩手中也拎上了东西,但她的目的达到了。脚步也随着好心情愈加轻快灵活了起来。并且这种得胜而归的得意之情更是让她的心情好上加好。

杨神明跟在后面,继续充当着拎物品的“男佣”角色。虽然情绪是消沉到了极点,但内心却不再矛盾了,因为——谁让自己无计可施的呢?

忽然,走在后面的杨神明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眼帘,是刘星宇!

就像马上就要被巨浪吞没的人看到的那根救命稻草一样,机不可失,杨神明当机立断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刘星宇!”

只要刘星宇过来的话就好了,不仅能拖一下时间,说不定还能找个借口不用再陪她“游街”了。杨神明心里这么想着,可一抬头却发现刘星宇竟然不见了。仔细一瞅才发现他竟然越走越远了,显然他是没听见杨神明的喊声。

于是,不得已,杨神明不顾形象的又连忙高喊了两声。

而在他身边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又抬头看像天空:

“流星雨,这人不是傻子吧?大白天怎么能看见流星。”

结果杨神明牺牲形象的喊叫声,仍没能换来刘星宇的回头。刘星宇仍毫无反应的渐行渐远。

“这傻瓜!”杨神明既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想到,难道他也在望天看流星雨吗?他现在真恨不得扔下两手的东西,冲过去给上他两脚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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