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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野餐(一)

“去野餐喽!”刘星宇坐在驾驶座位上,一边自在的开着汽车,一边一脸兴奋的高喊着。

同一辆车上拉着的还有一脸欣欣然的并“叽叽喳喳”唠个没完的周玉彤和秦绯赩,还有一脸无所谓,施施然的方华和杨神明。

原来是周玉彤和刘星宇两人商量着组织的这次郊游的。其实两人早就想找个机会大家凑在一起聚聚的,而眼下正好赶上局里的抓捕毒贩的行动大获全胜,杨神明伤愈出院,而秦绯赩和小云两升学考试刚刚结束,机会再好不过了。而这也终于让他俩称愿了。

至于野餐地点,是小云提出来的乡间野外的地点。哪里依山傍水?哪里景色优美?哪里地势平坦?身为农村孩子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顺着小云的指点,汽车行驶在崎岖,颠簸的山路上。约摸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穿过最后一片树林,眼前便呈现出挺大的一片平坦的绿地。

“就是这儿了。”小云说着。在车还没停稳时候,他就打开了车门,第一个跳下车,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儿真是个好地方,绝对是出游的好去处。几十平米的平坦草地,一面正对着流淌着清澈河水的大河,河岸边上也有一片虽然不大,但足够人玩耍的河滩;其他三面,则被高矮扶疏,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着。站在这里仰头极目眺望远处,映入眼帘的也全是盘亘交错的山岭,大片可人的绿色。此时正值盛夏酷暑,晴朗的天空中,太阳不遗余力的烘烤着大地,而在这里不仅有树荫可以让人乘凉,时而从旁边树林里吹出来的夹杂着树木青草气息的清风刚更是让人倍感清爽,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酷热。

“哇!景色好美,空气也那么清新,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啊。”

一下车,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周玉彤也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说道。

“是呀!可真要感谢小云,带我们来这么美丽的地方,要是我们自己,可找不着这种地方呢!”秦绯赩把手放在额头,四处眺望着说。

虽然众口难调,但看来小云精心挑选的这处郊游目的地,还是让大家很满意。

驱车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此时已临近了中午了。大家先七手八脚的支起了两顶帐篷(按星宇的本意说,他是打算在这里露宿一晚,是要过夜的)。又从车上把食品什么的拿了下来,整理一下后,午餐就开始了。

午餐拖了有好长时间,到结束时也就到了下午1,2点钟。是天气最热的一段时间。除了小云和神明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都换上了短裤和短袖衫,迫不及待的跳进水里享受起了河水的清凉。

小云呢,还没吃完午饭时,他就说他村子离这儿很近,说要取什么东西,没说明白什么也不听大家劝,就连跑带颠儿的不见了。而神明呢,大家都在水里玩时,他却一个人在岸边,双腿插在没膝盖的水里,背躺在草坪上望天。

换上衬衫游起泳来后,就是我们这两位女美人大出风头的时候了。一个是齐肩的顺直短发,一个是卷曲的披肩长发,沾湿后更是显得妩媚动人。湿透后的衣衫也是紧紧地裹在身上更能体现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虽然“观众朋友们”忽略掉杨神明后就剩下刘星宇一个人了,可也就是这个自称游泳技术一流的刘星宇同学,在稍后的事实证明他只有“狗刨”更出色。但是就在他换上大裤衩向河水冲锋时,却不小心踩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脚一滑,一头栽倒在了河水里。由于他事先没做准备活动,又没有一点点适应水温,这导致他的左小腿抽筋了。疼得他呲牙咧嘴不说,也就只好暂时先打消了游水的念头,坐在岸边由小彤为他揉着不听使唤的小腿。

小云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里拿着好几片鱼网。原来他是想要抓些鱼给大家尝尝野味的。

小云从小就在这条河边长大,或者说从小就是在这条河水里玩大的。所以对这条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里水深,水浅,哪里有鱼没鱼,哪里水湍水缓,他都一清二楚,所以他对自己下网抓鱼的手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很快的下完了渔网之后,小云也在水中玩了起来。岸边腿还在抽筋的星宇看到小云的游泳的样子后不由得呆住了。如果和小云的泳技术比起来,刘星宇的那简直就不能叫做游泳,只能勉强称作为“扑腾水”。毕竟和从小就熟悉水性,在水边村庄长大,可以说是从水里度过了大半个童年的的夏天的小云比起来,刘星宇接触水的时间就和他游泳的技术一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至于我们的秦同学……虽然她声称学校里他的体育成绩一直都是全优,良都很少见的,可眼下,整条50多米宽的大河,她却只敢在水深刚没膝的岸边扑腾着,玩的还是“潜泳”(浮不起来)。好在她并不孤单,因为有和她差不多的同一级别,甚至比她还要怕水的小彤陪着她在浅滩玩。小彤不但不会游泳,由于她从前很少在河水中玩,记忆里大概只随父亲钓鱼来过一两次,还都被父亲严加看管着不让碰水。所以对河水非常陌生,就连在浅水里走着,看上一会满眼流动的河水都会觉得眼晕。不由得在心里也暗暗感激有秦绯赩这样的(比自己强不了哪去的)好姐妹陪着自己。

就这样的,小彤和绯赩互相闹着玩;星宇认真且努力的跟小云学着游泳,尽管很吃力,但已经能用自由泳的姿势游很远了。大家各自痛快的玩着。

秦绯赩潜水游了好远后从水里钻出了头来。她撩了撩在眼前湿漉漉的头发,这是目光又听在了在岸边躺着的杨神明身上,他依然是双脚浸在河水里,一动不动的仿佛睡着了似的躺在河边树荫下的草坪上。

秦绯赩,游到他身边笑着问道:“这么了,神明?不喜欢游泳么?怎么不下来玩啊?”

杨神明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真的快睡去了)回应道:“这儿很凉快啊,躺着也很舒服……”

“是……吗?”秦绯赩拖着长腔说道,然后从水里站起来,爬上岸,学着杨神明的样子,紧贴着他坐在了岸边。“这样……会更舒服吗?”说完她使劲的甩了一下头发。水淋了杨神明一身。

“啊,对不起。”秦绯赩不好意思的说。

杨神明半低着头,只是眨了眨眼睛。

在杨神明身边,如果你自己不是话唠,那么沉默就仿佛定式一样成为必然。而对于这种沉默,秦绯赩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最初,她是感觉尴尬甚至于有点恐怖,难以忍受,而现在的秦绯赩隐隐约约觉得和杨神明两人单独在一起的这种沉默,似乎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别样的温馨。

明澈的阳刚洒满了碧绿的原野,河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潋滟。

秦绯赩偏头看着杨神明的侧脸,此时的树荫下的他帅气的脸线条显得很柔和,神情也泛着淡淡的忧郁;加上脱去警服,一身白衬衫休闲打扮的他,没有了平时果断干练的警察模样,更多的却是青春阳光魅力……

秦绯赩看的不由得出了神……

直到超速的心跳提醒了她,她才一脸发烧的收回了目光。

想着自己和神明的关系,秦绯赩就又想到了于雪莹的那封邮件告诉她的那个天大的秘密。每次想到这件事,总是心乱如麻的,不知该怎样去面对。而对于前些天在探望杨神明时,在病房和于雪莹在那封邮件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两人都没有明显的表示出什么,然而就仅仅通过眼神就各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就此确定了彼此谁也不会退出的坚定结实的对立立场。

“有时候坦白一点,这也是在交往中很重要的一条基本守则哦。”回想着和小彤姐商量这件事时,小彤劝慰自己的这句话,绯赩终于下定了决心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而且总归是要去面对的呀,也该有个结果了。

“神明……”下定了决心后,绯赩转过头来说道。可刚一转过头看着神明的侧脸,不由得又痴痴的看呆住了,心里本想好的话也忘记了该这么说出口,结结巴巴的脱口而出:“神,神明……我,我好喜欢和你在一起!”

话一出口,秦绯赩自己也呆住了:怎么回事?想要说的不是这句话吧?秦绯赩低垂着头用手捂着嘴,不可思议的想到。那确实是她当时的心里话,可怎么把心里想的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糗死人了!都怪这该死的气氛太那什么了……秦绯赩满脸血红的偷偷一瞄——

“……”杨神明果然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僵若磐石。秦绯赩把脸深深埋在双手里,这下脸烫得,简直可以煮鸡蛋了……

“那,那什么,神明……”片刻后秦绯赩狠下心开口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爸爸去世了好久了……对亏了这么长时间来,你对我的照顾。”秦绯赩小声说:“要不然我一定都不知道这么样了呢!”

杨神明一怔,仿佛梦游的人掉进阴沟里似的清晰过来。“啊?是你爸爸秦老板啊!”杨神明异常精神的脆声说:“他真的是我非常好的挚友,也是个很疼女儿的好父亲,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生前也有恩于我!只是去年那场车祸实在是太不幸了!其实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履行我和你父亲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怎么回事?听着杨神明的回话,秦绯赩隐约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说什么似的。真让人琢磨不透啊!秦绯赩咬了下嘴唇,终于开口说道:

“神明,父亲的真正死因我都已经知道了……。”秦绯赩说到这儿见神明没作声,接着又下决心似地说道:“爸爸是毒贩,逃跑途中出了事故而死去的,并没有留下任何财产”说完又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沉默了一会儿后,杨神明终于开口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绯赩知道神明会这么问自己一句的。可是她该如实告诉他,是于雪莹为了和自己争夺他的爱,打击自己才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吗?

“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瞒你太久的,可是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知道……”杨神明说:“绯赩,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真相的。你父亲临死前却实说过他不想让自己的亲爱的女儿知道他……”杨神明前后摆动双腿踢着河水说:“而且你要知道,只有你父亲的死因这一点是假的。你父亲从前和我确实有很深的交情,甚至在他死前还救过我一命。并且他在死前确实有嘱托我,要我好好照顾你这件事……”

“神明……”秦绯赩凑上前看着他的脸,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说:“我知道你对我真好!神明,我也好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杨神明瞪大了眼睛,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秦绯赩忽然上前亲吻了神明的侧脸。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杨神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结结巴巴的说道:“秦绯赩……”

“叫我‘绯儿’吧,是不是更好听啊!”绯赩站起来笑着说道:“谢谢你,体贴人的邻居好哥哥,遇见你真好。”

秦绯赩走开了。

杨神明就这样的一脸心事的呆坐在岸边,忽然冷不防一头栽进了水里,湿了个透心凉。

“神明,你搞什么鬼啊?游泳多有意思,你怎么不下来玩啊?在这傻坐着的,就你尽扫兴。”原来刘星宇趁杨神明发呆,一下把他拉下了水。

“是你这家伙在搞鬼吧!”杨神明站在水里冲刘星宇大叫,“吓了我一跳!而且我这身衣服全湿透了,换的也没有带来。你这混蛋,想拉我下水,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吧!”

“哎呀!你话真多,什么时候变成娘娘腔了。”刘星宇大喊着冲上去一下又把他摁在了水里……

“哇…你这家伙,下手好狠!灌了我好几口‘鱼汤’。”刘星宇哭丧着脸,干呕着说。

“我也呛了半死!咳…咳…而且衣服也都湿了,还没有换的。”杨神明恼怒的抖着拧得半干的湿了吧唧的衣服说。

“那我把我内裤脱了给你穿吧,是干的而且保证够宽松!”游完了泳,换上了一身干爽衣服的刘星宇“好心”的说。

“去死吧你,裤衩哪有混穿的!”

“唉——你真见外!”刘星宇搂着杨神明肩膀,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你没干内裤穿,得了痔疮可别怨我!”

“你还来咒我!”杨神明气得握紧的拳头,“看招。”一拳挥过去后,刘星宇早已跑飞了。

“吼……吼……吼……”刘星宇怪笑着跑开了。忽然他又大叫道:“哇塞!这么多鱼!而且还都是这么大个的!”原来是小云起了渔网,从网上往下摘鱼呢。刘星宇走过去不由得惊叹道:“哇……一网下去就能挂这么多鱼?”

“那你以为呢。”小云抿了下鼻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厉害,厉害!”刘星宇佩服的说道。

杨神明住院的时候,星宇和小云两人常在神明病房碰面。刘星宇早就知道杨神明在救助一名贫困生上学的这件事了,他也早就想见识一下神明救助的是一个怎样的孩子?而小云这样一个孩子,星宇一见面就喜欢上他了。再加上小云这样的性格,仅仅经过了几次对话,星宇就发现这孩子太对自己的胃口了,两人的性格真的很谈得来。于是见识了小云这么一个孩子,星宇不由得佩服起神明慧眼识人的能力,还有他的人格魅力。

“少说废话!这么多鱼,快来帮摘啦!”在旁边一同摘鱼的小彤说道。

“好,我也来帮忙。”刘星宇听从吩咐,撸胳膊挽袖子,也插手进来。

“对了,小云。”星宇想起小云比自己接触神明的时间要长,小时候两人还在一起玩过很长的时间,甚至他还有见过神明的父亲。于是他想起了一件事,就问道:“小云,你知道云儿是谁吗?”

此话一出,小云一愣,手中的活也停下了。同样停下手中的活的还有不远处的绯赩。

云儿,这个名字是杨神明昏迷时喊出口的名字,而且不只一次。关于这个名字,星宇很好奇,曾当面问过神明,而他的反应,一如问他手腕的镯子时的反应一样,就是说没有任何反应。

小云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

刘星宇明显的感觉出了,自己的这句话所带来的异常反应。随即就笑着说:“哈哈,我看‘云儿’这个名字和你的名字挺像的,而且你接触神明的时间也比我长,我以为你能知道呢?神明昏迷时反反复复的喊出过这个名字。”

“我也知道神明哥喊出过这个名字,可是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说这话时,小彤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绯赩。云儿,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想到这儿,她白了星宇一眼。

看到这个眼神,星宇也明白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真的是很不合时宜。于是立即转移话题说道:“对了,你们谁会做这种鱼?我没做过,可做不好这种鱼呢。”

“谁也没指望过你啦。”小彤抢白到,又说:“不过我也没做过。不过看这鱼这么小,还这么腥的,估计酱焖才好吃。可这儿什么调料都没有呀!”

“这你们放心吧,我会做。”小云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笑了笑说。

“啪”刘星宇捏爆了一个鱼,同时一脸担心的问:“你会做?”

刘星宇的表情让小云有点不爽。

“放心吧!鱼汤我最喜欢喝,所以也最会做。调料我都带来了。要担心的是你,小心一会连舌头都咽下去。”小云自信满满的说完,又加了一句:“这都是神明哥小时候教我的,他做的比我还好吃。”

“神明?哼!他我可不放心。”刘星宇接过话茬,压低声音说:“你们看他最近昏头昏脑的,一天天就知道查案,办案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个正常人像他那样,简直就是工作狂。而且这一连住了那么多天院,遭了那些罪,我看他这磨练的都快成仙了啦!”

一句话说的“万籁俱寂”。刘星宇没想到不但没人符合自己,还收到了这样的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由得奇怪的问:“哎?怎么了……”

“喂,喂,喂,星宇,看你把鱼都弄成什么样子啦!”最后是小彤先开口了,她看星宇笨手笨脚的,摘鱼时把鱼都撕碎了,就嗔怒道:“算啦、算啦!你别摘了,快去和神明一样,多拣些点火的柴火去吧。”

说话间,刘星宇挤鱼,“啪”的又挤爆了一个鱼肚子,而且鱼肚子还冲着他自己,鱼内脏溅了他一脸。

“活该!”小彤忍不住笑的骂道:“叫你笨手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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