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刚才那个是梦吗?”出声的是一个略显消瘦,脸色有些难看的少年。此时他的脸颊上沾满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想来必是被刚才的噩梦吓到了。心情还未平复,少年便举手拭去了挂在脸上那令他有些不适的汗珠,整了整衣襟,便是又躺下了。
“又是那个梦吗?”被再一次惊醒,这次少年干脆就穿上衣服,准备下床出去晾凉心,吹吹风。虽然穿衣过程显得特别辛苦,不过没多久,便是成功了。
屋门吱--的一声从里面敞开,出来了一辆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脸色泛着忧伤的少年。月色朦胧,星星裹着云雾在漫无边际的夜空中捉迷藏,迎面吹来的风,拂去了少年脸上的汗渍,吹动了紧锁的眉头,仿佛烦恼忧愁一下子被吹散,消失地无影无踪。
伴着那纤尘不染、清新舒适的空气,少年双手推着轮椅来到了一条河边,深黑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心中不免荡起一层莫名的涟漪。此时的少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神色悠然的享受着大自然带给他的恩惠,纵然他脸上有些奇怪的印记和疤痕,此刻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飒爽俊逸。
“额!?”少年静坐在轮椅上欣赏眼前景色时,一件朴素宽大的外衣盖在了他的前面。少年疑惑地回头一看,刚好撞上了那夹杂着担心和温柔的目光。“晚上风大,小心别着凉了,我们还是回屋去吧。”
望着眼前那身穿紫色衣裙,大概比他年龄稍小一点的少女,少年慢慢垂下了头,连同那黯淡的眼睛一起,试图避开她的目光。对于眼前的人,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相处了十多年,是他最珍爱的妹妹,可是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去保护这个令人怜爱,惹人喜欢的小人儿,不单单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内心的原因。因为他,她得到的照顾一少再少;因为他,她总是被小伙伴孤立,用小小的双手保护着身后的他;因为他,她拒绝了云游高人的收徒之意;因为他,她回绝了所有高官显贵的求亲之心……为了自己,眼前那单薄的身影付出了太多太多,而自己却不能为她做什么,更不用说保护她。内心的歉意和愧疚就这样束缚了少年诸多岁月,每次看见妹妹从远处微笑地向他招手,他只能以淡淡一笑回应她,试图将他内心对少女的亏欠之意隐藏起来。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稍微休息一下就马上就回去。”为了不让她担心,少年也是很快回答了她。
“那好吧,你千万别勉强自己,早点进屋休息。”伴着不舍和担忧,少女蹒跚的向小屋走去。
回想当初,自己不仅身患残疾,脸上也是逐渐浮现奇怪的印记,那些印记逐渐膨胀,紧接着便是被自己的手因奇痒无奈而抓破,故而留下了疤痕。不过妹妹不但没嫌弃他,而且每日精心照料,上山采药也成了她的必修之行。有时一些当地年龄相仿的孩子看见自己,便是用小石子砸向自己,可是总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身体挡在自己前面,向保护小鸡的鸡妈妈一样张开双手保护自己。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充满了整个眼眶,溢涌而出。
时间滴答而去,突然一股能量在少年体内不安分的燥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少年眼前便是浮现出一个虚幻的黑影,若隐若现,忽暗忽明。因为是在深夜,所以少年不能清楚的辨别眼前的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是谁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谁?你猜啊。”发出的声音有点戏谑的意思。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还让我猜什么啊?”少年有点气恼了。
那个神秘的影子还是调侃少年,“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
少年无奈了,便大声喊了出来,“我真不知道你是谁,你让我从何猜起啊。”此时少年心中正压抑着一股不知名的怒火。
那个身影突然提了提嗓子,“那就特别给你一个提示吧,我是很稀罕的,世间独一无二,怎么样,这下有答案了吗,猜对有奖哦。”
少年听了之后,已忍无可忍,心中的怒火燃到了极点,“你觉得这世间哪样东西不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两片外表基本相同的叶子,它的纹路一定存在不同的地方。这个提示有什么意义啊!这能算提示吗!你在耍我吗!算了,我也受够了,更何况我根本没兴趣猜你的身份!”少年话一完就准备调转轮椅方向,回家休息。
“别不理我啊,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一直戏弄少年的那个神秘生物突然着急起来。“话说,你为啥要坐着轮椅回去,很好玩吗。”注意到少年回家用轮椅,顿时起了**之意。
“你没看见我是残废吗,取笑一个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人很长面子吗?”少年愠怒的回应道。
“我可没看出你是残废,别说这种谎话来欺骗别人,小孩子说谎,鼻子会变长的哦。”那个黑影继续调笑着,丝毫没准备罢手的意思。
少年眼见那个惹人厌的家伙一直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便准备起身,用行动来证明。“你可看好了,我到底是不是一个身患残疾的人。”
“好啊,我拭目以待,不过结果可能会让你失望哦。”神秘黑影嘻嘻一笑。
少年咬紧牙关,尝试着用全身的力气推动左脚向前迈出一步,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虽然很艰难,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还是做到了,欣喜伴着右脚继续向前跨出,“这是真的吗!?我居然能走了,这不是梦吧?尽管少年满是疑惑,不过还是得承认自己应该是可以走路了。
“我没骗你吧,是谁刚才对本尊大言不惭,说谎的小孩子要掌嘴,那么是让本尊帮你,还是自行解决呢?黑暗中那个身影摩擦着指尖,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额…我在这之前明明还是个只能靠轮椅行走的残废,现在怎么?”
神秘黑影一把抢过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好好感谢本尊帮你治愈了你的腿疾。”
少年一脸狡黠的转身跪在天地前,“感谢上天帮我治好双腿,我将来一定努力修炼,不辜负上天施与我的恩惠以及对我的期待,以此作为报答。”说完,便对天地一拜再拜。
“你,你,你居然,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呜呜~”一阵埋怨声在少年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呜呜的抽泣声。
“……”少年无语以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
“算了,大神不计小人过,这次就饶过你了。哇哈哈,你猜不出我是谁吧?”飘幻不定的黑影“破涕为笑”。
“额,我果然不擅长对付这种东西,那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尊神能否告诉我您的身份?”少年嘀咕了一下,转而“尊敬”的问道。
“嘛,这态度还算诚恳,虽然比不上我们那边的迎宾接待人,就勉勉强强算你通过了吧,不过小子,最好把那‘从哪冒出来的’给去掉。”黑影有点威胁意味的说道。
少年眼见那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名黑雾逼近自己,不觉身体表面竖起一层疙瘩。“好了啦,只要你不在说些废话,快点转入正题,我其实也不讨厌你的。”
“小子,说话要注意分寸,对了,在那之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黑影正色道。
“我吗,越风,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少年淡淡的回答道。
“越风吗?,记住,你以后将不再平凡普通。”黑影越发显的高大。
“凭什么?”少年有点不太相信的问道。
“就凭我以后是你师尊!这理由够了吧。”黑影厉声答道。
“……”
树叶还是在风的鼓动下奏起了清悦怡人的曲子,流水也还是扭动着身躯缓步舞动,只是这一夜以后,平凡的少年真的会从此崛起,成为人们心中的噩梦吗?这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