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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梦魇

凌飞藏在上风处的树上,望着十丈外的五头鬼狼,大致推算一下战斗过程,推算完毕后的凌飞一踏鬼步,身形已经在九丈外,两道黑光划过,两个黑色的爪子同时出现在一丈之外,两头鬼狼惨叫一声,颈部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目露凶光。

另外三头鬼狼四肢发力,片刻间冲到凌飞身前,血盘大口朝着他咬过来,锋利的獠牙上挂着丝丝肉碎,恶臭熏天,紧跟在它们后面的是两头受伤的鬼狼,鲜血把五头鬼狼凶性完全激发。

凌飞微微一愣神,不过随之迅速进入状态,两道犹如实质的鬼爪附在十个手指上,脚下轻轻错步,人直接越过前面三头鬼狼,出现在后面两头鬼狼嘴边。

凌飞和两头鬼狼有点错愕,不过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鬼狼,嗜杀的本能已经深入骨髓当中,凶狠的咬向凌飞。

随之反应过来的是凌飞,感受到狼嘴热气的他,顾不得再杀鬼狼,脚下轻踏,身形已在九丈之遥,接着连踏两步,身形已经消失在鬼狼眼前。

离开战场的凌飞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思考起来,这次猎杀失误很多,与他估计的完全不一样,首先是鬼爪和鬼步的配合就很成问题。

凌飞开始释放的两只鬼爪,其实完全可以轻易将鬼狼的头切下,只是出手的瞬间没能与鬼步完全配合,大部分力量擦着鬼狼而过。

而第二次的鬼步,本想脚踏四寸的,可惜踏出来的还是五寸,直接送入狼口,看来必须不断战斗才能提升,演练与实战毕竟有一点差距。

想明白后的凌飞,恢复鬼气后,再次找上鬼狼。

第二次猎杀虽然没有构想中完美,身形也受到伤害,但还是成功灭杀了几头鬼狼,鬼爪和鬼步之间的配合越来越纯熟,只要能完全同步,全身而退完全不是问题。

将狼牙摘下来,放进储物灵牌,找个地方恢复修为和修补身形,然后再次找上鬼狼,只有不停的战斗,他才能不断的进步。

凌飞双手一震,附在手指上的鬼爪化为黑烟消散,地上躺着几头鬼狼,所有的鬼狼都被切成两段,在他鬼步的出其不意和鬼爪的锋利无比的结合下,鬼狼难以幸免。

数次的战斗让他的出手时机控制得很好,而几次的生死压力下,也让他顺利踏进四寸,鬼步再次进步,不过凌飞目前只敢找上十头鬼狼以下的,再多只有落荒而逃了。

一路杀戮,倒在他脚下的鬼狼越来越多,而灵牌里的狼牙也不断增加,贡献点虽然少,但细水长流也很可观,他也曾对鬼狼施展化血功法,但鬼狼等阶太低,连一滴血也化不出来。

化血功法果然是鸡肋,越阶去化血,跟找死没什么两样,如果没有逆天的运气,基本无用武之地。

凌飞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就是地图上标出的红色区域,难怪路上的鬼修越来越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梦魇所在的区域。

深知此处险恶的凌飞并没有因为有了玉盘而掉以轻心,而是小心翼翼的前行,收敛全身鬼气,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凌飞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身边的雾气慢慢变多,而离他几丈外的地方并没有一丝雾气,正当他小心提防之际,雾气在他身边聚拢,化为一头猛虎,一口把他吞下。

恍然间,他只觉得神思恍惚,仿佛再次回到以前的那个山村,有童年的玩伴,有淳朴的村民,最主要的是有朝思暮想的爹娘。

这其实只是他的错觉,实际上的凌飞还在原地,不过身形已经被一团浓雾裹住,睡倒在地,昏迷过去,梦魇果然是防不胜防。

凌飞看着头发斑白、颤颤巍巍的爹娘,心头一片痛苦,灵魂慢慢燃烧起来,但现在的他只有无限的愧疚,还有的就是再见爹娘的欣喜,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他也不愿意立刻醒来。

梦里依稀的印象,怎么也比不上眼前来的真实。

这就是梦魇的厉害之处,直接攻击灵魂深处的回忆,让人欲罢不能,沉湎其中,不愿醒来,但它又不会瞬间以最大威力攻击,那样会马上惊醒回忆中的鬼修,而是剥丝抽茧,温水煮青蛙,到醒悟过来的时候,灵魂已经重创,回天乏力。

想要封印梦魇,也必须任由它攻击,只有从攻击中醒来的鬼修,祭出鬼棺后,才能将其封印其中,这才是梦魇难缠之处。

凌飞热泪盈眶,跪倒在老父面前,“爹,孩儿不孝,辜负爹的一番苦心,请爹责骂。”说完后痴痴的看着老父布满皱纹的脸和娘亲浑浊但依然温柔的双眼。

凌仕天望着眼前日思夜念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早已原谅了凌飞,很想扶起儿子抱在怀里,但多年的威严一下难以放下,本应说出的原谅,脱口后却变成:“逆子,眼中无父无母,不辞而别,你还回来干什么?”

“仕天,难得飞儿回来,你就这样狠心。”凌飞的娘拉住凌仕天,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声音也已经沙哑,但在凌飞心中,她仍然是以前那个温柔如水的娘,那个宠他惯他的娘。

对于爹,他理解爹这么多年的痛苦,儿子生死不明,今天一见之下,只不过以前的积威罢了,虽然是责骂,但凌飞却甘之如饴,无数次的想念中,他是多想再听老父的责骂。

“孩儿不孝,累爹娘牵挂。”凌飞仍跪在地上,不住的自责,怪自己年少气盛,怪自己蛮横任性。

山脉的某处,黑雾更加旺盛,凌飞的身形有雾气逸出,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梦魇无固定形状,但一般都会以雾气包裹猎物,吸收灵魂之力。

半响,看了看凌飞,也看了看身边的老伴,凌仕天长叹一声,“起来吧!”

凌飞他娘满心欢喜,连忙上去扶起凌飞,把脸捧在粗糙的手掌上,用浑浊的双眼不住打量着凌飞,嘴里喃喃说道:“瘦了,瘦了。”

忽然,异变突生,凌飞的娘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凌飞发疯似地抢上一步,扶起娘亲,刚想说话,发现娘亲的脸血色全无。

“飞儿,老毛病了,娘在走之前能看到飞儿一面,就已经很满足了,这真是天开眼,菩萨保佑,你要替我上一炷香,酬谢神恩啊。”凌飞她娘气若游丝,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遗憾的是我不能看着你娶妻生子了,如果能有那一天,那该多好啊!”凌飞娘亲脸上满是期盼,不过接着话音一转,“飞儿,你也别怪你爹,他就是那脾气!”

“不怪,不怪。”凌飞连忙哽咽着回答。

“飞儿。”凌飞她娘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抓住凌飞的手越来越用力,而另一边的凌仕天在再见凌飞的欣喜和老伴的离去中,喜怒攻心,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

“你敢!”凌飞仰天长啸,状若疯虎,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而这时山脉中,倒在地上的凌飞身形加速消散,身形内的黑气相继逸出,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情况很是危急。

就算是假的,凌飞也绝不情愿看见爹娘就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梦魇的做法,触犯了他心中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人同样也有逆鳞,凌飞的逆鳞就是他的爹娘,谁犯灭谁,他成为鬼修,就是为了再见爹娘。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匹夫一怒,伏尸两人,血溅五步。

修者一怒,风云变色,声震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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