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煜全神戒备,只听那人在对面站定,黑暗中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想必这位就是蒙裕军的萧帅吧?”
萧临煜身躯一震,这声音不正是那人的?可惜如今夜色朦胧又无星无月,根本辨不清对方的面容。一种复杂的情绪朝他的心房涌来,记忆中的片段在自己脑中反复上演。好一阵子他才努力平复心情,道“你是何人?”或许他听了自己的声音,就会认出自己了吧?
那人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地道:“无名小辈,想向萧帅讨教一番。”
敌军元帅敢以身犯险,真是让林内几米外的项城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情。
而萧临煜知道对方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心里虽有些失望,也有些吃惊,他已经察觉对面之人不是简单角色,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萧临煜心中一奇,也更加谨慎起来,“原来我的三员虎将是败在你的手中,看刀!”
朦胧中萧临煜和对方过了几招之后,萧临煜假装发怒试探对方的招式和兵器,对方的兵器果然是一把扇子!
萧临煜心中一喜,问道:“你可认识殊月公子?”
那人道:“当然。”
萧临煜刚想问对方和殊月公子是什么关系,却听那人又道:“天下不平事,自有流华眷,流华有公子,殊夜一轮月。天下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殊月公子的,只是我认识他,可他不一定会认识我。”
“有什么样的统帅就有什么样的将士。你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想必你家元帅也是尖嘴猴腮之人!”萧临煜戏谑道。
对方听后也不生气,道:“这我就不知道,只是萧帅你既然和我家元帅出自同门,难道这牙尖嘴利也是你们师门的一项必传之技吗?”
萧临煜道:“大胆,竟敢亵渎本门!”心中道,此人不惊不燥,难道是他?他身为军中统帅,怎会在得胜之势还以身犯险?萧临煜心中有谱,只是不动声色地说:“本帅最近听到传言,说你军元帅纪慕和本帅出自同门,不知他敢不敢和我一较高下?”
那人道:“萧帅这个请求就留在兵败之时吧,我想我家元帅定会满足你的。”
“纪慕,你以为本帅当真认不出你来?你的反间计早已被本帅识破,如今又想玩什么花样?”萧临煜怒道,心里却想,这个纪慕,竟敢玩笑师门,想必他爷爷根本就不是榆渊子。
可他哪里知道,纪慕自小游历江湖,性子忽静忽谑,那些传统思想对他根本不能束缚的规矩。纪慕知道,梦仙山弟子最是维护师门的,所以说这样的话故意激怒萧临煜。
“比起你萧临煜,纪某可是自叹不如。你敢孤身前来,纪某倒也佩服,正也想会会虞凌子的正宗传人。”
“你这旁门左道,也敢冒充我门传人,看刀!”萧临煜星月刀一劈,直奔对方面门,岂料对方玉扇一横,锋利被生生化去,随即扇面一开,柄朝后翻,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击向萧临煜执刀的右手。
这小子果真厉害,萧临煜使出毕生所学,欲将此人拿下。他佯作守,纪慕却稳稳地不急来攻;他突全力攻,而纪慕却轻巧化险,却又进退有度。萧临煜对此人更加好奇,他好像是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招数一样,总是能将自己的险招一一化去,他究竟是师承何人?萧临煜心中起疑,难道他真是榆渊子的徒弟?
二人不分上下过了几十招,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只听纪慕道:“萧帅,你也放心营里,就不怕…”
萧临煜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如此大意,他口哨一吹,他的马朝自己奔来,他迅速翻身上马,“驾——”转眼已奔出几十米远。
“纪慕,你也别得意,也去看看你的大营吧,哈哈…”英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元帅,放虎归山留后患啊!”项城急急丛林里奔出来道。
“别急,鸣金收兵,先回大营看看!”
纪慕率将士刚进城门,就看见城内百姓结三成四的向城西走去。纪慕等人心中疑惑,一个路人看到了纪慕的军队,高声喊道:“这下好了,元帅回来啦!元帅回来啦!”人们听见,又纷纷朝纪慕处涌来。
纪慕等人心中更加疑惑,项城问道:“城中发生了何事?”
路人甲道:“元帅有所不知,四更天时您率部刚走,百辆豪华马车入城而来,停在军营门口处,大家伙都去看热闹呢!”
“什么?”项城怒道,“元帅,现在特殊时期,守城兵竟放百辆不知名的马车入城,这是失职!”
“百辆不知名的马车进城后并没有引起我军将士的戒备,看来此时必有隐情,项将军,我们先弄清楚再说。”
纪慕率人马刚行至城西的青柳街上,便看见人群熙熙攘攘地围在马路两侧,路中间是一队豪华马车如长蛇般一直蜿蜒到远处的军营门口。这些马车比上次纪慕见到的还要豪华几倍,每辆马车的车轮锃亮,轴中各镶着一个又大又圆的水晶珠,厢顶龙凤共舞,生出几分高贵威严。微风轻拂,马车上轻纱曼舞,此起彼伏的金铃声不绝于耳,倒真真是壮观啊。
这阵势纪慕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心里了然,笑道:“这个金铃明阳啊…真是可爱至极。”
“是他?元帅,我们可是截了人家十车粮草呢,金铃公子该不会是来要粮的吧?”
“区区十车粮草,他金铃公子恐怕不会放在眼里,依我看来,他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纪慕一队人马来到军营门口,只听从为首的马车中走下一人,“纪帅这是又去哪坑蒙拐骗了?”
“大胆!”项城刚要说话,却被纪慕拦了下来,“原来是金铃公子的大驾,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金铃明阳刚开始只是凭借穿着坐骑和兵器来分辨哪个是纪慕,此时听见这清澈沁雅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纪慕生得是如此俊逸潇洒,竟比自己还俊雅三分。他走到纪慕跟前,“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我是该称你为纪帅呢,还是王将军啊?”
“不管是元帅还是将军,都没有公子的阵势和能耐,纪某奇怪的是,公子是如何让我守城侍卫乖乖打开城门的呢?”
“纪帅想必对此物很熟悉吧?”金铃明阳手中正拿着一块门牌。
原来如此,金铃明阳的妙手阁,是个仿制物品可以以假乱真的组织。
“想必纪帅也尝到了上当的滋味了吧?”
“公子气度,又怎会计较区区小粮?”纪慕笑道。
“要本公子不计较也行,就烦请纪帅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纪某行事至今,从没有被人威胁过。既然公子非要如此,那也别怪纪某了。
项城,你去告诉各大城门,没有本帅的手谕,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城;于飞,你去通知城南的林员外,告诉他本帅现在答应他的要求了。”
二人领命而去。金铃明阳道:“纪慕,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纪慕只是笑而不答。一阵过后,一股臭味随风飘来,众人都捂住口鼻,金铃公子更是急得跳上了马车,可是任他如何遮挡车帘,臭味还是会钻进他的鼻子。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纪慕!不就是想让你向外界说没我帅嘛,不说就不说,玩阴的做什么…咳咳…臭死啦..咳咳…”
纪慕笑道:“金铃公子,纪某劝你还是出城去,咱们后会有期!”
“哈哈…”营中众将士笑道。
金铃明阳坐在马车里恨声道:“纪慕,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