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的周围耸立着十三根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秘文柱,代表了所有已知的魔法元素:风暴、海洋、火焰、大地、雷鸣、光明、黑暗、语言,神学,生命,时间,空间,知识。
它们源自于元素之王对于魔法的定义和束缚。
秘文柱浮动着淡淡的银辉,流光环绕,最后齐聚于秘文柱的顶尖。紧接着,又迸发出炫目的光芒。银光急速流转,沿着秘文柱绘满了各种花纹的魔法纹路,钻入地底。
同时,神庙的底座上开始浮现出一座神秘至极的魔法阵。一团开满鲜花的荆棘开始慢慢的舒展,缠绕着每一条魔法纹路,然后突然开始呈爆发式的生长,急速地渲染开来,最后衍生出无数的枝条,将十三根秘文柱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
在魔法阵的中央,原本灰暗的神庙开始变得明亮起来,显得神秘而虚幻,仿佛它就在你眼前,伸出手去,却感到它遥不可及。
神庙的四周,十三座手握着神秘法杖、智慧之书,身穿法袍的巨大石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塔式的圆顶上空,浮起了一只萦绕着银辉的巨大眼睛,冷漠地扫视着周围,令人无所遁形,无论你在哪里,你总是在它的侦查范围之内,而你,将永远也无法找到它的背面,因为,它,没有弱点。
从巨眼的位置往下,漂浮着一圈银色的沙尘,仿佛一颗颗细小的星辰,如同海浪一般随着波涛起伏。
银色沙尘再往下一点的位置,就是神庙穹顶的边沿。穹顶边沿延伸并超出神庙主体,再高高翘起,形成一个内陷的凹陷。
十三支古老的巨龙之角就从这里生长出来,对应着十三根秘文柱的位置。古老巨龙之角的呜咽声低沉着咆哮,唤醒沉睡的先祖之魂。
神庙的主体由数千根高大的圆形石柱合围而成,拱撑着苍穹一般的神庙穹顶,一座描绘着神秘双眼的巨大石门,从神庙主体的底部,慢慢浮现。
艾玛瘦弱的身体高擎着法杖,一段又一段晦涩的音节,从她苍老的身体里传出来。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在讲诉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平和而优美。
然而,孩子们是注意不到这些的,它们正沉迷于眼前的景象当中,不时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
“快看,塞恩,那是秘文柱”,一个小女孩呼喊起来,并用力拉扯着她的同伴。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名为塞恩的小侏儒不满地抱怨,他还想成为大法师呢,可没时间关注这些,但是很快,没多久,他就被其他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哇!守护石像…,守护石像啊…”
“哪里?在哪里?哇…,真的啊…”
“很好,很强大”。
法兰提斯这时候也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进来,但他很快,又被另外一件神秘的事物吸引住了,于是他高喊道:“天哪!全知之眼…,快看呐…,是全知之眼!”
“哇!哪里?法兰提斯,你太了不起了…”
“真的?在哪里?”
“在那边,神庙的穹顶上”。
小侏儒们的欢呼此起彼伏,现在的它们还不能理解这一切,哪怕一丝一点,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
至少,一部分会知道。
艾玛这样想着,露出一丝笑容,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巨大石门上的神秘双眼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股冰冷的气息忽然席卷而至,渗进所有侏儒的灵魂深处,这令法兰提斯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种无尽的恐惧突然向他侵袭而来,仿佛有一头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巨兽,在他脸上摩挲着冰冷的利齿,下一刻,就会把他吞到肚子里一样。他惊恐地想要移开视线,却又仿佛陷进去了一般,不能自拔。
“不许抬头!”艾玛一脸严肃地高声喝到。
“啊!”法兰提斯被这一声高喝惊醒过来,但是依旧止不住的产生出一阵惊恐,心脏像发了疯似地猛跳。狠狠吸了几口气,才感觉好受了一些,抬手一抹,额头上全是冷汗。仔细一听,周围依然散布着一片吸气的声音。
“还好,表现不算太糟”,法兰提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你们必须对先祖保持绝对的尊敬,孩子们!”艾玛严厉的训斥着,尽管已经到了安德诺尔生死存亡的关头,她依然没有停止对小侏儒们的教导,让他们懂得,并且恪守侏儒一族的传统。
她巡视着向四周看了一眼,“你们要明白,决定一个生灵,是否能被他人所敬仰的,并不是他拥有的强大的力量,而是他的灵魂。你们要时刻紧记:诚实、宽容、自律和谦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不容抛弃!”
艾玛的声音到最后因为激动而变得高昂,“而现在,你们放弃了身为侏儒一族高贵的血脉了吗?你们居然在先祖的沉睡之地肆意窥视,高声谈论,你们已经忘记了侏儒一族优秀的传统了吗?你们已经忘记什么叫做谦卑了吗?”
艾玛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侏儒的耳朵里,令所有的侏儒感到羞愧。法兰提斯低下了头,因为艾玛的训斥而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不仅仅是小侏儒,许多年轻的女侏儒法师也悄悄地把头低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灾难,如果不时因为艾玛的训斥,她们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想起这些优秀的传统和自身的高贵。
侏儒,曾是一个荣耀而高贵的种族。元素之王的后裔,拥有元素之王的血脉,不能被晚来的子裔所践踏。
艾玛再次环视了一圈,转过头去,与其他几位差不多年岁的女性长者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是经历过数百年前,那一次几乎同样令整个安德诺尔消亡的战役,“渡海之战”的长者。同样也得到了最古老而正统的传承的侏儒,是整个安德诺尔灵魂的支柱。
“好了,孩子们!都进来吧,尽你们所能,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吧!”
法兰提斯听见了艾玛的声音,抬起了头,不知什么时候,那座巨大的石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一片模糊,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他的视线一样。法兰提斯压抑着心底的好奇,想要仔细打量,艾玛长者的训斥又仿佛就在耳边,令他感到紧张和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