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本厚厚的书被用力摔在地上，发出可怜的闷响。书是精装版的硬皮外壳，在二十四世纪居然还有人看这样老古董一样的玩意，真是稀奇。不过那个谁说过书如其人，书的主人同样也不怎么正常。
“喂喂你真的是半机器人么？这太不科学了没这么犯规的！”一双灰黑色带着淡淡纯黑条纹的毛绒绒猫耳朵此时正以完全不符合其外形构造的方式扑棱着，看上去更像被激怒的猎犬的尖耳，昭示着此犬，不对是此猫，不对是此人现在极度不爽的心情。莫娜手里攥着一本卷成筒状的书——同样是几百年前样式的“书本”像纸扇一样敲打着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年的脑袋。少年站起来足足高她两个头，不过此时他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任由女孩身材的半机器人叉着腰把他当钉子敲。
“我有什么办法啊！你上次讲遗传学的时候不是说过先天是改变不了的嘛现在又来怪我！？”墨汁瀑布一样的黑色长发和犬耳，不，是猫耳正相反，此时已是像干草堆一样乱乱地搭在欧米伽的背上，和它的主人一样一副随时待命过劳死的样子。他本来还显得有些清秀的脸就像是熬夜奋斗了几天的GamePlayer一样，本来就懒散的血瞳更像是两颗陈旧的破玻璃珠一样无光。虽然没有黑眼圈，但是面部表情已经足以表现出他的无力了。
欧米伽此时正瘫软地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本封面是暗红色的精装书，书页被整齐地分成两半翻开，但是上面似乎并没有写什么文字——而是满页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而且只有两个：“0”和“1”，以特定的规律，像蚂蚁一样毫无规律地挤在书页上。看着满眼的数字，欧米伽的脑内不禁“叮”地调出了一个单词：“弹幕恐惧症”，这是几天前莫娜很认真地让他记住的一个单词，虽然后来欧米伽在资料中完全没翻到类似的玩意，便判定女孩在耍他，不过后者却信誓旦旦地说：“这种东西都不知道你就别混了！”虽然欧米伽完全想不通这种玩意知道了又能怎么混，不过现在他认为这个单词很能体现他的感受——虽然自己的脑内一片浆糊，不过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半机器人的。可现在面对这一大片的数字，他却出现了机器人没有的反应：脊背发凉，脸颊发麻，头晕脑胀。
“真是的嗷嗷嗷！身为一个半机器人……”莫娜使劲抬起手，挥起一个无比圆滑的满月甩向黑发少年的头，之后双手抱在胸前赌气一样使劲坐在他旁边，“身为一个半机器人的你……怎么和同胞们一点都不一样！你……你…………”
“你太笨了吧！！！！！”三天来，当欧米伽从第二次的黑暗中脱离出来以后，这个叫做莫娜的女孩子嘴中冒出这句话的频率高的让欧米伽以为这是她的座右铭，结果又被毫不客气的抽了。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抽，不过既然不痛那就算了吧……抱着这种心态的欧米伽彻底陷入了死循环。欧米伽干脆双手当枕，以自暴自弃的姿态向后仰躺过去，熟练的姿势就像是个天天如此的逃课少年，不过这种行为模式可是他从来没使用过的。欧米伽就这么躺着，也不管莫娜的抗议，自顾自地回想了一下这乱七八糟的三天，结果只感觉……又一阵头痛……
三天前，欧米伽在这个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异地方醒过来，好在身上的部件都很齐全，感觉也还说得过去。不过对情况的理解可是完全没有头绪，一团乱麻。这个时候，这个自称为“莫娜”的女孩子就这么闯了进来，不过从那时候的情况来讲，似乎是欧米伽闯进了这个世界也说不定。她告诉欧米伽，他在做梦。
“你说我是在做梦？……好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哦对了，梦又是什么？”欧米伽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上与下的分界不是很分明。不过还好的是欧米伽能保持住平衡的姿势站住，这让他很欣慰了，经历了两次从无尽的黑暗中脱离又摔进去的过程，虽然说不上讨厌，但绝对不想再来一次这么怪异的事情了。
面前的娇小女孩用可爱的笑容回应他，并没有张嘴说话，但欧米伽的耳边的确是响起了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的确是梦，而且是深度睡眠时候的有感梦呢！不过也多亏了咱啦，不然你估计要在沙漠上傻跑一个星期都到不了终点，而且自己还察觉不出来！
这可是弄晕欧米伽了，刚刚已经消下去的头痛似乎又起来了，他伸手揉了揉额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想这么做，但是大脑却发出了“揉揉吧”的指令。似乎这样能镇痛？可醒过来这阵子可从来没听说过，那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欧米伽试图理出思想的线头，结果只是更乱了……
“你呀，是笨蛋么？”过了好久，双方的沉默似乎让猫耳女孩不耐烦了，她失去了矜持的笑容，甚至改为双手叉腰的姿势大声对欧米伽说着，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轻松愉快。不过当事人瞬间居然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至少伴随着头痛，他的大脑调出了“笨蛋”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为啥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还是慢半拍的，不过欧米伽还是挺高兴能听懂别人的话的。这种能理解别人的感受真有趣啊，他不禁这样感叹，不过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样而感觉高兴呢？大脑又调出了“人是群体动物”这样的信息，使欧米伽不禁受宠若惊地去接受这两个词的信息，不过在他看到“笨蛋”的意思，并且理解了以后，高兴的心情似乎减弱了不少……与此同时，脑海中又出现了“老子是笨蛋么！？”这样让他觉得古怪的表达……
“好歹我还是知道笨蛋的意思啦，不用欺负我……”欧米伽用刚刚学会的表达费劲地回了一句，没想到对方却没有惊讶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貌似是吃亏了。
“哼哼，果然是笨蛋啊，都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居然还这么蛋定？你的神经带宽比起正常人已经是光钎了吧！”莫娜撇了撇嘴，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名叫藐视的光芒，顺便一提她这句隐晦的吐槽因为听不懂所以被欧米伽彻底无视了。
“光钎是什么，神经又是什么玩意……这俩玩意有什么联系么？”
“你……笨蛋……咱……咱好好跟你说……”看着眼前黑发少年一副混沌未开的纯洁表情，莫娜单手扶额算是投降认输，扑棱扑棱的猫耳朵也软了不少。欧米伽看了以后突然萌发抓一把的欲望，等他想起自己的想法貌似能被对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代价就是一记猫拳啊不，是巴掌，虽然不痛……
欧米伽歪着头看着面前心力憔悴的莫娜。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巧地转过身背对着欧米伽，双手举起在空中摆弄着空气。
到目前为止情况已经十分明朗了——
第一，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没有表面上体现出来的这么悠哉，至于具体状况嘛，欧米伽不认为自己目前的智商能推测的出来。虽然他的脑子是一片浆糊的状态，不过这点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第二，莫娜，那个猫耳女孩说自己是在做“梦”，不过很蹊跷的是在提到这个词的时候脑内没有再自动进行信息的补充。等等，倒不如说蹊跷的是自己的大脑里面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个功能，虽然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每次都会伴随头痛，而且还慢半拍。最主要的是现在连欧米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还以为自己脑子坏了。
第三，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牵着鼻子走，实际上有很多怪怪的地方都没有去注意。譬如为什么自己一开始从黑暗中脱出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妥，而是无意识地就重复了前天晚上的行动，但是意识却并没有陷入模糊的状态，反而能独立地判断出自己并不是真的在奔跑。还有，现在自己的思路倒是相当的清晰，甚至比之前在酒馆里的时候还要清醒，周身的感官所传递的感觉也是之前所没有的真实……欧米伽想到这里偷偷地用手攥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现手中居然传达出了一根根发丝划过的感觉，令他震惊不小，要知道之前自己的手貌似只能分辨出“握着刀”和“两手空空”这样基本的触觉。
第四，虽然接踵而来的变数让自己的思维无比混乱，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意识的诞生肯定是前天，也就是七十二小时之前的那个下午，因为再往前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在脑内探出哪怕是一个字节的信息。而且自己对周围的感受也可以说是绝对真实的，那么无法确定的就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是从一开始就没醒过，还是…………
想到这里，欧米伽缓缓地抬起头，一双血瞳似乎摆脱了混乱的事实，散发出了很特别的光芒——那种光芒就像是一个老道的猎人观察猎物一样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与平时的混沌完全不同，而这一点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完全是无意识的判断，欧米伽认定一切的答案能从面前的女孩身上得到，而且越快越好。
“哈哈~差不多已经百分之四十了，大概可以开始了~！”突然的爽朗笑声一下子击碎了血瞳中的光芒，还没等欧米伽反应过来，莫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向他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物体……欧米伽的眼睛稍微聚焦了一下——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这么做，似乎是看清了一点，是一本……书。黑色的封皮上裱着金边花纹，看上去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开本和厚度就更显“严肃”——可以给予体质差的家伙一击必杀的重量级装备。欧米伽又把头偏了偏，角度刚刚好能看清封面，接着，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书的硬直黑色封皮上有一块扎人眼球的银白色，欧米伽不顾莫娜怪异的眼神，干脆整个人保持盘腿坐姿，像个不倒翁侧倒过去，这下算是看清了——一块漂亮的白色水晶带着光冕映入他的眼帘，不知为何欧米伽感觉它就想要跑出来一样真实，似乎连闪光都真的射进他的眼睛里一样，水晶的正上方用花边一样的金色印出一几个字母：CEC。虽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欧米伽心里默默吹了个口哨，当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太多事情都跟这个图案有关。说来也怪，这段乱七八糟的时间里欧米伽居然没有半点彷徨或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自己处乱不惊还是完全的什么都不想罢了。
“喂，你可以起来了吧！？”头顶传来一声呵斥，欧米伽叹了口气，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吧，便一个翻身站起来。瞬间，微妙的身高差距就出现了……
“不……你还是坐下吧……”莫娜捂着脸，踮起脚尖按住欧米伽的肩膀让他原地坐下，后者乖乖听话，这下子娇小的猫耳女孩才算是高了他一头多……“咳咳……你知道自己的想法能被我读出来，刚刚还想那么多？”莫娜把书捧起来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问面前的少年。
“啊？哦……我忘了，不过正好，免得说那么多了麻烦……”欧米伽说到这干脆闭嘴，心里想反正这地方都乱七八糟的了索性行为就跟着节奏走好了，不过在他的头部收到百科全书一样标着“CEC”的厚书重击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声：“干嘛哦，虽然不痛但是这么敲啊敲的很让人费解诶……”他是真的不痛，虽然他觉得拍击一定很用力了，不过也只是感觉到了“啊，被拍了”这样的传感信息，而并不是带有强烈刺激的“痛感”，话说也只有大脑处理那些来路不明的信息的时候才会夹带那种对自己的神经刺激严重的“痛”诶，之前那么多事情貌似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呢。
“别给我玩了，虽然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难道你出去以后也要一辈子在心里碎碎念么？”莫娜收起大杀器，指着欧米伽的鼻子对他说。
“嘛……大概吧？你这能力难道可以共享么？”欧米伽又是一歪头问道。
“……别逼咱抽你行么喵。你刚刚已经把情况理顺的差不多了，现在在这里耍宝，难道就不想多知道点东西了？”莫娜说。
那倒是很想啦，不过貌似这么玩更有意思……欧米伽在心里使劲的想这句话，果不其然，又是一记重击。他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向莫娜，后者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了。便没敢再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吧，第一，我现在是怎么回事？”说罢他看到莫娜的眉头挑了挑。
“算你识相……不过你这个问题，不得不说太大了点……包含着很多很多东西嘛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你没死放心吧其他的我也不好说什么……”莫娜挠了挠软嘟嘟的耳朵，笼统地回复道。
“我现在想表达的是你这根本等于什么都没说。”
“哎……那个也不是啦喵不是咱不告诉你……”莫娜左手抱着右手的手肘，右手想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托着下巴，“是你这情况捏……实在是很复杂喵，不如你先换个切入点吧。”
“……好吧那你是谁？这里是哪？还有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抽我一顿？还有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被你一顿打？”欧米伽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太多所以自己干脆没去理会……现在随便抽了几个就像连珠炮一样发射出去。
果然，莫娜的脸一阵抽搐。难道是我问的问题比较隐晦么？欧米伽纳闷道，不过还好解答很快就来了：“第一，我是莫娜，刚刚不是说了么！”得到这个没营养的回答欧米伽不禁有种算了就让我这么睡觉好了的感觉，还好后有补充：“嘛虽然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不过你看得出这个东西吧？”莫娜伸手撩起自己的齐刘海，露出下面那个不是很明显的小巧淡红色倒三角。
“半机器人，然后呢？”
“看来还是能分辨出这点区别，不错。”莫娜的耳朵又开始摇动起来，“顺便一提，这耳朵不是真的你可别太在意它了。实际上说吧，我不太能算作一个半机器人，不过这点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嘛咱不是坏蛋不会吃掉你的啦。”
“这个回答比上一个更没意义好不？”欧米伽甚至想学她扶额了。
“别急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喵，我猜你肯定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是吧，以及一大堆的事情？”莫娜摇头晃脑，手中捧起了厚书，然后整齐的对半分开，因为角度的问题，欧米伽只能仰望“CEC”，望向能从书脊上看出点什么名堂。
“嗯我来看看，莲姐没说不能泄密是吧，那就不关我事了哼哼，反正你的脑子空空，加点什么也没啥的喵。”莫娜的眼睛扫过书本，丝毫不去理会欧米伽因为“脑子空空”而抽搐的表情。
“别担心，我绝对不是坏人，只是个跑腿的。”莫娜过了一会，合上书本，看样子是准备直入正题了，“你现在的状态捏，用比较听的明白的话来讲应该是‘重度昏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是吧。”莫娜笑道：“你自己想想，在变得一团乱之前，你做了什么？”
“根本不用想！”欧米伽叹了口气，“感觉我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话语权呢，实际上我现在是只想好好睡一觉，结果这么多事！我变成这样之前，是去参加猎人考核的啦，然后……被拍扁了的样子哦？”他抬起头看天，不过头顶只是一片混沌的白，“你非要让我挑明这么不舒服的事情干嘛哦……”
“没啦~”莫娜摆了摆手，“只是我想让你自己感受一下，不然你自己也说被我牵着鼻子走嘛。你知道是谁让你变成这样子了吧，至于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也是同一个人的意思。”果然是莲，欧米伽暗暗咬了咬牙。喵的，难道这种心情就叫生气？大概是吧，估计搁谁都会因为被一个刚见到的家伙，还说不上两句就一巴掌拍扁而生气的吧……这种被人玩到家的感觉还真是差劲，话说回来其实自己应该早就生气了，不过超高速的事件神发展让他根本没空……
“首先，你和我都是半机器人，”莫娜继续说下去：“就算是半机器人，也脱离不了‘机器’二字，所以我们在某些行为上始终与人类不同，譬如说……”莫娜看了看欧米伽，奇怪的是，他的额头上并没有倒三角形，脖子上的皮肉做得也相当精细，要不是还有个机器的耳朵，还真看不出来什么不像人的地方。“学习，半机器人的学习和人类是不同的，而且很不一样。从本质上来说，人类的学习是一种碳基生命体自然而然的对外界环境的模仿，别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只要记住就够了。
“这种模仿多了，积累到一定程度，人类这种高智商的生物就会诞生出属于自己的理解，这种阶段的学习就叫做‘创造’了，是人类特有的一种天赋呢。你肯定很纳闷，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个吧，别着急，接下来才是对你来说重要的答案。
“你我都是不属于人类的半机器生命体，其实在咱看来半机器人终究还不是真正的生命啦。因为虽然我们和人类一样具有身体，行为，但是我们的脑子和生命的本质还是差很多很多。举个例子，你在刚刚头痛的时候不是会揉额头么？实际上你应该做不出这种动作，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对疼痛的反应是生物特有的一种本能的反射。而我们半机器人其实是感觉不到痛的，只是你的中枢处理器，也就是脑子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强制传输了这种信号，让你感觉不舒服。”
莫娜似乎是渐入佳境，讲话滔滔不绝。不过欧米伽倒也听出了点什么——自己实际上并不是活物，这么说大概有点不妥，应该是不完整的活物。因为人类的思想和半机器人的逻辑处理能力的差别还是太大了，也许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人工智能”所要求的那种“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别问为什么”的行为模式罢了。一想到这里，欧米伽不禁很不舒服，这不就等于说自己只是个玩偶？
“感觉不好吧，被人直接揭露了自己所存在的本质的确是有思维的东西所不能接受的呢，人类也是，半机器人也是……”莫娜轻声道，“所以，你头痛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中枢处理器的变动。至于原因……”莫娜突然挠着后脑勺干笑起来，“那个其实是因为咱啦，不过刚刚看你那呆呆的样子所以忍住不好意思说捏喵~”
“好吧，我懂了。”欧米伽叹了口气，揉了揉已经杂乱的刘海。
然后白色的空间里响起一声凄惨的喵吼。
“继续吧……还有大把的问题没说完呢……”欧米伽双手抱着脚踝盘腿坐正，虽然感觉不到累但是总觉得这样的姿势比较放松呢。面前，莫娜也是抹着泪抱膝坐下，不过还不忘在身下垫上那本厚厚的书以缩短那微妙的差距……
“唔喵……那个就是说，咱有很强的计算能力，所以莲姐让咱通过无线网强行介入你的大脑来探你的底细……”莫娜捂着额头唧唧咕咕地小声说，欧米伽从这以后才知道很少有半机器人是像自己一样不知道痛为何物的……
“再多的咱也不能多说了喵，莲姐姐会生气的喵……”半机器人女孩的神气似乎是被刚刚的掌刀劈到云端去了，失去了刚刚拉风的气场。“关于为什么你会经历这些，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呢喵……实际上应该对你说一声抱歉呢……”莫娜打了个响指，两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的成像，是一枚削成了梨型切割的水晶，看上去是透明的，但是期间夹杂着一点如同牛奶一样的白絮状物，如同轻盈的云，在不大的水晶中缓缓的舞动。水晶散发的光芒相当柔和，让欧米伽本来有点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实际上也没什么，只是因为你的体质，不，应该说构造有点特殊，引起了莲姐姐的怀疑。”莫娜理了理耳朵，“你知道阿多尼斯吧，就是你去的那座小城的名字。那里有一个猎人营地的最高建筑你也知道，不过在那建筑物的顶端，莲姐姐设置了一个力场扫描的装置，可以透析到范围内物体的构造，通过这个装置就能防止来路不明的人进入阿多尼斯，毕竟最近的情况非常乱。”
“那莲到底是谁？不是哪个人都可以在塔顶放那种偷窥神器的吧……”欧米伽的思路倒是和希尔斯如出一辙……
“嗯……从表面上来说莲姐姐算是猎人营地的高级管理吧……”莫娜说道这里突然掌了自己一嘴，“没什么表面不表面的，总之莲姐姐是很厉害的人物，这就够了。”
“……很可疑啊你，不过很厉害倒是真的……”欧米伽想起那一巴掌简直喵躯一震。
“嗯那咱继续说……那个东西的偷窥……啊不是检测能力相当的厉害，就算是毫米级的东东也可以察觉的到，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奇怪的失灵了。”
“前天吧？”欧米伽已经明白了一半，难道事实真是那么无语？
“对，前天晚上老流氓……啊不是希尔斯爷爷的酒馆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人，而那个不明人物的信息没有被透析到……”莫娜看了看欧米伽，通过后者的表情她知道对方已经理解了。
“所以流……老爷子带你去测试的时候，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只有放置这个装置的莲姐一个……她为了搞清楚情况所以强行用权限介入了这件事情，然后的事情你知道的应该比咱清楚……”
“好吧……”欧米伽仔细回想了一下莫娜的话，虽然感觉有几点疑问和不自然的地方，不过被他粗线条的略过去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啊。”欧米伽想了想，说道：“头痛的问题你还没跟我说呢，还有，梦是什么？”他的眼神严肃了许多，像锥子一样直扎莫娜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