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坐在本市最豪华.最气派.最多有钱人的五星大洒店爱洛凡的正门左拐再左拐的石子路的石凳上,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睁大眼睛一个劲往爱洛凡侧门里面瞅,不愧是享有本市的三个最的大酒店光这外表就不是一个富丽堂皇能形容的,华丽当中不失格调,格调当中不失风情。果然是两个字:烧钱!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喝了三大杯奶昔奶茶,上了三次公厕以及侧门保安第三次向我投来既鄙夷又无可赖和的表情后,匡月月终于踩着她的小碎步出现在我视线的尽头!
匡大小姐双手缴着她的衣角扭扭咧咧磨磨蹭蹭的向我走来,我瞅瞅路面瞅瞅她五十米不到的距离人家硬是走得比唐僧西天取经还跋山涉水。三分钟后才终于来到我面前。看她这副愁云不展的面容我赶紧狗腿的把我正准备喝但还没来得及喝的第四杯奶昔奶茶双手奉上。
匡月月完全不看我故作矜持般不情愿的接过然后不情愿的挨着我坐下最后再不情愿的喝着我的奶昔奶茶,看这情形大事不妙啊!我估摸着今儿她不宰我一顿我是很难活着回去了!我默默侧过身摸摸口袋里的钱无比不舍的嫖了一眼!然后拍拍匡月月的背以示我对她再次失败的安慰。
匡月月手捧奶茶目光呆滞的弯腰坐着正等着我对她语言上的安慰,我掰着手指头眼观八方正等着她开口向我诉说她的不幸。互相等了半天谁也没动静,最后匡月月按耐不住了。她抱着那一大杯还没喝完的奶茶特委屈的看我一眼然后,哇!一声哭了起来。我完全没有心里准备,被这气动山河的一声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掉下石凳。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啊。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她老人家就算连初选都没进,顶多也就跑到我面前将几位评委从外貌到衣着夸张讽刺地点评一番,然后再言辞犀利的重复个十七八回,最后口干舌燥的拉着我走人!看今天这架势肯定是受到了评委们空前的麻辣点评,受打击程度已经从原来的表皮外伤过度为了神经损伤。
事情是这样的,一向自诩音乐才女的匡月月本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于三天前报名参加了由爱洛凡赞助的选秀活动,这已是本年度迄今为止的第八回参赛。匡月月的观点是:在这个各类口水歌前后爆红于网络,各类什么姐什么哥也能横空出世上头条的年代,凭着对音乐的狂热和执着她一定能在娱乐圈争个一席之地。就像最近爆红的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选秀明星于明溪一样。这样一想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音乐天赋的匡月月更是要将音乐这条道路贯彻到底,并将其视为其后半身糊口的唯一道路和可以频繁见到于明溪的唯一途径。
起初我还跟她一起疯,幻想能当个经济人什么的。但根据匡月月前七次海选都没过的经验我早已幡然醒悟,我的观点是:快点睡觉早点睡醒然后该干嘛干嘛。一个外国人曾说过一个成功的人首先要学会四件事,第一坚持、第二坚持、第三还是坚持、第四放弃。我觉得很有道理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早已失去了执着的必要!无奈当事人还在迷魂阵里转圈圈!我们局外人既然不能将她从迷魂阵里解救出来,那也就只能陪着她一块转,以免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很显然,在我的一路护航下她已经收到了更大的伤害。我这人口才不行安慰人就更不擅长了只得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我这人口才真不行此话一出匡月月哭得更加惊天动地、梨花带雨,大有孟姜女哭长城之势!我恨不得立马甩我自己两嘴巴子。
看她哭成这样我作为她的唯一好姐妹真的很不好受,主要是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先是疑惑的望着我们然后同情的望向她最后愤恨的望向我,好像我是虐待辛德瑞拉的恶毒后妈。我实在冤枉!
我看看匡月月在看看我手中已经见底的一盒心心相印牌抽纸,琢磨着我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已示我对她的感同身受,我就要再次穿着我新买的还有点挤脚的十二公分高跟鞋跑到300米以外的小卖部再要一盒心心相印牌抽纸,然后还得再跑300米回来,我默算了一下总共600米是个不小的数字,于是我说:“虽然有时候我们做某些事是冲着美好的结果去的,但过程难免受伤,不过没关系正是这些伤害让我们成长,让我们避免了日后更大的伤害。你追求梦想的勇气是多少同样有梦想的女孩所欠缺的?其实你已经赢了自己。”那么意义深刻而又富有哲理的一段话也不知道向来一根经的匡月月有没有听懂,我下意识的向她看了看,她双手环膝将脸深深的埋在里面,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果然没听懂!
看来得换一段通俗点的,于是我说:“这次比赛…”
我才说了四个字她就跟触电似的脑袋猛弹起来:“比个屁呀,我以后再也不参加这些什么破比赛了,都是骗人的,赔了夫人还折兵。”
“这个,那个,它,你…”你到底是怎么赔的夫人折得兵呢?
“你知道吗?我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衣服。”
“…”
见我没什么反应,匡月月偏过头幽怨地看着我,目露凶光!
我立马十二分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吗?他们的工作人员也都统一的蓝色衣服。”
虽然理解能力一直是我的强项,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从她这毫无逻辑的语言中捕捉到一丝逻辑。
我十二分坚定的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现在知道了。”
她接着说:“我刚走到三楼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工作人员就指着我说,刚过来的,我点点头满面笑容的告诉他是的,他二话不说就让我跟他走。我还特高兴以为他是带我去候场区,结果是拿我当搬运工使,等我回去评委都走了。”匡月月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外加动手的比划着,目光中呈现出一股窦娥的灵气。
我终于明白了,感情她这四个小时都给人当免费的临时工用了,那真该哭。我立马给她揉揉胳膊腿小声说;”您辛苦了,您辛苦了。”
匡月月突然爆发般的加大音量说:“但这都不重要。”
“…”
这还不重要啊,四小时的临时工还是搬运的。按T城现在的工资标准一小时最低7块钱,四七有二十八呢。二十八,好吧!二十八确实不重要。但白白给人义务劳动了四小时的体力活咱多冤枉啊。
我刚要发表观点匡月月又,哇!一声哭了,起来边抹眼泪边说:“重要的是我一直带着的紫水晶项链不见了,我足足找了两小时也没找到,那么多年我从没摘下来过,我一直把它当护身符来的。”说完又将头埋进膝盖哭起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呀!那条紫水晶项链还是一年前在学校时我给她买的。当时她为了我一个人跑去跟几个在背后诽谤我的女生打架,但对方人多还有社会青年。幸好被路过的一位大叔及时制止,可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以一个人睡在漆黑的弄堂里,大叔正扶着她。我哭着跑过去浑身发抖的拥住她,我好怕她就这样再不起来。
救护车很快赶到,到了医院很快就被推进了急救室。我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半个小时后总算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头部有轻微脑震荡,需留院观察几天。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安代琪,我没事。我比你大一天就是你姐,我得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落得比开了的水龙头还快。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她保护着我的,我一辈子都欠着她!
我从大叔的口中大致了解了当时的状况,匡月月跟同校的两名女生扭打在一起,一青年男子本想分开她们,却没想一时失手将她推向墙头被刚好路过的大叔撞见,他大喝了一声,三人赶紧落荒而逃,只留下匡月月顺着墙角缓缓滑落,大叔叫了救护车又用她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这才知道。我哭着对大叔再三的道谢,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会有什么后果我真的不敢想!
那次匡月月在医院住了七天我也在医院住了七天,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她无聊我就给她讲笑话,她想吃什么我立马飞奔给她买来,她开玩笑的说:“从前我特别羡慕**戏里的娘娘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今儿我也体验了一把,这架没白打.”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又流了下来,她赶紧老老实实闭嘴。
之后学校将参与此次斗殴事件的另外两名同学给予开除处分,这事也就那么过去了!
她住院前后那段时间我们学校正刮着星座风,比如:什么星座在什么时间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啦,必须要有个什么首饰啦,什么样的吊坠最匹配最能保平安带来幸运啦等等。匡月月简直痴迷,躺在病床上都还不忘摆弄,最后那条我也很感兴趣。于是在她出院后就偷偷瞒着她开始省吃俭用早餐不吃,中餐吃最便宜的,晚餐吃一个苹果一个月后攒够了钱就给她买了这条跟她星座最匹配最能保她平安带来幸运的紫水晶项链。护她一世平安,也求得我心里的平安!
当我把紫水晶项链送到匡月月面前时,她那表情她那神态就跟炸了毛的火鸡一样。她用手猛戳我脑门:“安代琪,你脑残了,还以为你响应党的号召准备饿死自己给计划生育做贡献了,感情你是给资本主义做贡献去了,你买那么贵的东西干嘛呀?拿的健康来换它值得吗?”
我淡淡道:“那要看对谁。”她瞬间哭得不可抑制。
这时同寝室的小梅走进来拍拍我的背将一个用白色塑料袋装着的饭盒举到我跟前说;“你让给代琪带的宵夜照常12块。”我将袋子推开一点疑惑地看着她,她无比惊讶的看着我好半天才尴尬的笑笑说;“呵呵…代琪,你今天怎么穿着月月的衣服啊?那个,先放这里了啊,”说完立马闪人。
原来小梅每天说她男朋友买多了给我吃的宵夜都是匡月月买的呀,怪不得里面都是我爱吃的,怪不得最近她都吃三块钱的晚餐。我缓缓坐下什么也没说,抬头看着天花板很努力很努力的看着,可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掉,匡月月走过来拉过我然后我们一起畅快淋漓的哭,在一起大笑。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谁都分不开,我们彼次都知道!
看着匡月月哭得这个傻样,跟我记忆中当年的样子完全重叠。当年我给她的时候她也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好像屈原是她爸而她此刻就在汨罗江一样!
我蹲在她面前将她的脸扶起来在用手把她满脸的泪水擦干,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个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立马抖擞一把夺过,然后一拍石凳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避之不及一屁股坐地上。
“你在哪找到的”她捧着项链高兴地在原地直跺脚。
我抬头用看绿巨人的眼神看着她在扯扯她的裤脚,她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提提裤子也坐下来。拿出项链在我眼前又晃了晃再问;“你在哪找到的?”
“哪里用找啊,在你床前捡到的,这锁扣好像松了估计是你换衣服的时候掉下来的。”
我刚说完匡月月的魔爪已经放到我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早告诉我,害我起码流了一斤眼泪。”
我反手抓住她的双手:“你不早问,你今天一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哪里肯听我说话。”
“你才打了鸡血了”匡月月抓着我的脖子使劲摇,摇完脖子还不解气抓着我的肩膀又是一阵摇,我被摇得眼冒金星,愤恨的看着她:“匡月月,你还想不想我请你去梅湘食府。”斟酌三秒她终于放手,在吃货的面前食物的力量堪称巨大。
我起身整理被她摇得皱皱巴巴的衣服,她落落大方地拍拍屁股过来挽着我就朝马路对面走去。刚走了没多远匡月月就扯着我的衣角偷偷指着右前方向我们迎面走来的一行人中的一名男子说:“好帅啊,…哇!代那个帅哥刚刚偷看了你一眼诶!”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行四人三男一女正疾步朝爱洛凡大门走去。三名男子西装革履后面两个长得也还不错但跟前面的比起来就显得很跟班,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应该用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之类美好的的词来形容吧!似乎都还不够,男子一手插裤兜里目光淡然地朝前走着眉宇间透着一股清冷傲气,左手边挽着的女子酒红色的及腰长发,蓝色短裙,精致的面孔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果然是都人中龙凤,怪不得古人会发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词。好看的人旁边站着的永远都是好看的人,我也很好看怎么旁边跟着的就是匡月月呢?难不成她也很好看!
正想着,匡月月使劲摇我胳膊:“那个帅哥又看你啦。”
我一巴掌拍她脑门上:“睡着了吧你,在摇胳膊就抽筋了。”
她还是不死心气急败坏的指着人家说:“他真的看你啦”
看我?我这人什么都不贵,就贵在有自知,人家那气场、那眼神、那一身名牌一看就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人物,他要是能看我八戒都打得赢悟空。
正疑惑着就感觉真的被人盯着一样浑身上下不舒服,我下意识的朝男子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他审示一样的凌厉目光,我赶紧挪开。
我暗惊难道到了二十一世纪八戒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跃?但转念一想也许人家只是方向对着我,说不定视线是落在我左边的花花草草上看看需不需要从新绿化一下,以章显他的爱心以便博个版面上个头条什么的。我坚定的点点头,突然觉得我的逻辑思维能力也得到了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