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生沉吟片刻说道,“鳌大海,蟒银是怎么回事?”
提及蟒银,鳌大海愤恨说道,“那个小兔崽子,我们四个发现造化花,他哥哥蟒金好心好意把他领来,结果他趁我们不注意不知道偷走什么跑了,现在也没抓着,不过蟒金说他已经把他弟弟法器弄毁了,而且蟒金保证蟒银不会泄露这里秘密。”
白长生说道,“鳌大海,你往前踏出一步。”
鳌大海依言执行,一步踏出,直接离开阴山世界来到万重洞中。
它满脸诧异,显然对这神异一幕感到不解,然而它知道自己现在受这山鬼所制,所以便算心怀疑问也不好说什么。
白长生取下棺材上的半部通灵仙诀,顺着掌心门户丢入阴山世界,让鼠幸福妥善保管,然后将那半截牌子安放上面,他与鳌大海说道,“万重洞要塌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鳌大海虽然心感奇怪,可当它看到眼前棺材正在缓缓下降,而且眼前这人不会无的放矢,微一停顿,它便全力奔跑起来,“跟我走!”
白长生紧紧跟随鳌大海,正这时候,他忽然察觉到跑在前方的鳌大海心里想撇下自己,白长生不由在鳌大海身后说道,“鳌大海,撇下我你知道什么下场。”
鳌大海心里一惊,旋即将这个念头压下心底。
万重洞千篇一律,常人进来根本难分方向,便连白长生过目不忘,他跑了半天也没捉摸出方向来,他问向前面奔跑的鳌大海,“这万重洞里没有方向,你们进出如何分辨?”
鳌大海回答道,“气味,我们在这里撒尿,凭尿味儿确定方向。”
白长生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经过之地都有怪怪的味道。”
身后袅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棺材彻底陷入地面了。”
便也在巨响过后,整个万重洞上下开始渐渐合拢起来,白长生喊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洞?”
鳌大海说道,“还有差不多十息了。”
在万重洞反复兜圈子,直让白长身感觉晕头转向,万重洞的空间越来越窄,尤其鳌大海都不由弓起身子来。
正这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一幕水帘,水帘厚实,直让白长生丝毫看不到水帘外的景象。
鳌大海说道,“到了,穿过水帘便能出洞。”
同时鳌大海心里想道,“我不如就在水帘外拦住他,让他被压死在万重洞中。”
白长生大喊道,“鳌大海,我死了你也得死,你敢不敢赌?!”
眼看上下将要合拢,鳌大海咬牙一个纵跃,钻出水帘。
白长生紧跟而至,他总算再未察觉到鳌大海还有别样暗害自己的心思。
水帘与身体相接,白长生只感觉水拍打身上,在他炼化定水珠后生出的水幕肌肤上视若无物,一点没有感觉,就如他处在地面时一样。
脱离水帘,白长生来到全是水的世界,周边有零星几只不知品种的鱼类游过,凹凸不平的红石地面,色彩斑斓的珊瑚群,身后那幕水帘是一座高达百丈的垂直瀑布,万重洞便藏身大山腹内。
水里面还会有瀑布,眼前所见简直前所未有,直叫白长生大开眼界,“这里便是近海吗?”
他心里喃喃说道。
走上前,视若瀑布无物,白长生穿透瀑布,望着瀑布里面的万重洞入口,然而如今哪有什么洞口,整座大山浑然一体,仿佛从来没有过万重洞似的。
身处水中,鳌大海身上立即泛出一层圆圈,便是这层圆圈牢牢护持它,隔离海水,使它不被海水侵犯,鳌大海说道,“坏了!”
身上同样生起与鳌大海相同圆圈的白长生回头问道,“怎么了?”
鳌大海说道,“我带的那些吃的落在万重洞里了。”
但它转而发现白长生身上的异状,“您不是山鬼?!不,您是更加稀有,在海底山脉诞生出的山鬼,生来水土不侵?!”
白长生疑惑说道,“怎么?”
鳌大海喜悦说道,“人族修士所以不敢来侵犯,一是畏惧近海大人,二是在深海里他们有损他们修为,我方才还以为您遇水也会感到痛苦难受,修为大减,但没想到您竟然也拥有水灵庇护!”
白长生皱眉问道,“水灵是什么?”
鳌大海回答道,“水灵便是天地赐予我们这些居住在海中妖族的凭证,水灵能让我们身处深海犹如平地,没有水灵我们便无法在海中汲取灵气。”
“妖族不都是从动物转化而来的吗?”
鳌大海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但这里不同,走出绝迹谷您就会发现,外面灵气充裕,深海万千海族,长久以往居住此地,只要稍微有天赋者就能够诞生妖丹,产生灵智......您不清楚这些,您的身份?”
白长生说道,“我的身份你不必猜疑了,我问你,我这幅姿态若遇到其他妖族是不是会引起很大轰动?”
“这是必然的,近海大人吩咐过,一旦我们寻找到精怪下落,抓获或是上报都会重重有赏,您如果出现在别的妖族面前,必会引起轰动!”
白长生并不回答鳌大海这句话,而是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能令我掩饰身份?”
“这......”鳌大海开始犹豫起来。
但白长生却立即明白鳌大海心中所想,他说道,“鳌大海你应当清楚,但凡你心中所想都瞒不过我。”
鳌大海咬咬牙说道,“好,我带您去我家。”
炼化定水珠后,白长生走在水中如履平地,“鳌大海,你为什么不与那些鱼儿一样游,而是用两只脚走路?”
鳌大海回答道,“这是我们获得水灵的代价,拥有水灵我们就无法在水中自在遨游了。”
“原来如此。”白长生心里想道,“看来凡事都有得便有舍,不过这样一来,倒可以把这近海当作另一个地面世界看待。”
离开绝迹谷,周围鱼群多了起来,同时白长生顿时感觉到一股淡淡熟悉的气息弥散身旁,他过目不忘,当然明悟过来这些气息是什么——相比大食果稀释了数万倍的天地灵气。
他暗自想着,“若非服用大食果,只凭导引这些稀微灵气,我若想晋升炼气五层洗髓境界,恐怕没有数十年苦修根本难以达到。”
走出绝迹谷,白长生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妖族出现,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里没有妖族?”
“因为这里灵气稀少。”鳌大海回答道。
白长生又问,“那你们平时怎么弄吃的?”
鳌大海说道,“平时饿的时候就导引灵气,不过万重洞得有人看着,我们四个里面属我比较顾家,所以我负责给他们三个找寻吃的,我一般都是在附近给他们网鱼带回万重洞,否则不服食杂物,我们这些修士哪来的屎尿。”
他俩正这么说着,只见前方珊瑚林往里有一片石屋,占地约有一亩,修葺的有模有样。
这还是白长生第一次见着珊瑚树,又粗又高。
走进不设门户的院子,鳌大海冲里面喊道,“小海,哥哥回来了。”
“小海,哥哥回来了。”
“小海,哥哥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鳌大海见状说道,“看来我弟弟还未回来。”
“怎么,你弟弟?”
鳌大海说道,“越靠近近海坊市灵气便越充裕,近海大人有令,在坊市摆摊一律不收取费用,再者近海大人严禁坊市万里有争斗发生,所以我弟弟总喜欢去坊市摆摊,顺便还能借着灵气充裕修炼一番。”
白长生问道,“既然如此,所有人都趁摆摊修炼,岂不是乱套了?”
鳌大海笑着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摆摊,去那儿摆摊也要经过水府审查,再者有执法卫四处巡逻,每个摊贩只许修炼半个时辰,何况近海大人眼皮底下,谁敢多占这个便宜,只要被抓就是死罪。”
白长生心里嘀咕道,“如此看来这近海海域是由近海大人一手遮天了。”
鳌大海边走边介绍道,“那边是虾一的住所,那边是蟹立的住所,那边是蟒金兄弟两个的住所,这里是我和弟弟的住所。”
走进鳌大海所说的屋子,只见里面家具俱全,不过每样都是石头制成,屋内极大,那边空出的地方摆放着许多似木非木的动物,有马有牛有老虎有狮子。
鳌大海不知去了哪里,白长生心里一动,顿时知道鳌大海又起了想要暗害自己的心思,他当即大喊道,“鳌大海,不想死就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心思。”
旋即白长生心里想着,“我如今首要任务应当是先伪装起来,然后便是寻找路径前往拜火岛,去取药师前辈留下的东西。”
“至于炼气六层的御器法诀和炼气七层的内壮法诀......”
这时候鳌大海走了进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册,书册不知何物制成,明明是纸却不被水侵坏。
上面写着三个字,“大千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