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年未见想不到你容颜未改。”眼前故人依旧如那初见一般,一样的容颜一样的衣衫,不一样的恐怕就是心态吧。
“这二十年你却变化了许多,当初你何必要。”林燕清眉头轻锁,眼波间闪烁着难以自抑的柔情,轻启薄唇话语到了嘴边,可是此刻直面那心念之人,却终究没有将后边的话说出口来。
“往事又何必重提,今日能有故人送行,我烈某人知足了。”烈炎宽慰地望着眼前这个爱他恨他近乎二十年的女人,内心终究深藏着难以名状的愧疚之情。
“故人,故人。”林燕清轻声低吟,眼神中忽然闪过极为古怪的神情。
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林燕清眼睛一亮,似那初动凡心的少女满怀希冀地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问道:“我这次来只是想再问你一遍,肯不肯陪我到天荒地老。”
烈炎神情一楞,心中微微一紧,其中既有对眼前女子二十年不变真情的愧疚,也有着不想将她拉下这趟浑水的隐忧,继而缓缓平复心绪,眉宇间流露出坦荡的真诚之意,脸上展开笑容,坦然说道:“燕清,我答应过静怡要陪她一生一世,这是我最后的遗愿。”
林燕清痴痴地望着烈炎脖子上的树珀晶石坠,那是二十多年前沈静怡初次遇到烈炎临别时相赠的信物,难得他这二十年来始终悬挂在脖颈前。
“在你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对我半点喜欢吗?”
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痛,那二十年来的思念、恼怒、愤恨、爱慕、醋意交杂在一起通通涌上心头,一时间眼泪簌簌而下。
面对林燕清赤裸裸地告白,烈炎心头更觉惭愧,望着那哀怜恳切的目光,内心中难免生出怜惜之心,有的时候坦白也是一种赤裸裸的伤害,更何况自己不止一次刺痛她那娇弱的内心。
想到这里烈炎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应下,但是低头苦思之际却瞥见脖子上的石坠,思绪不由地拉扯回现实。
静怡始终是我此生挚爱,我若出于怜惜而欺瞒哄骗于她,恐怕会更加伤害于她。想到此处便硬下心肠,咬牙说道:“燕清,一直以来我只当你是我的妹子,绝非男女之爱。”
林燕清脸色苍白,全身微震,心如万针齐扎,纵是过去二十年,纵是自己终究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那难以抑制的感情,哪怕只要远远地看着这个男人,哪怕仅是一眼,自己的心便要高兴上一天,可是他不爱我,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我恨她,我恨这老天,可是我却恨不了他。林燕清自爱自怜地回想着自己二十年纠结万分的内心世界。
“燕清,你怎么了?”烈炎看到林燕清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手足无措,只能不断追问。
烈炎瞧着林燕清面无神色,泪水不断的流下,浑身漱漱发抖,内心不由地焦急难过,将那眼前柔弱女子紧紧抱住,这次发现,她浑身发冷,额头滚烫。烈炎忙将身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道:“燕清,速速离去,保重身体,大哥对不住你,若有来生…”这句话终究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若有来生,自己真的会选择眼前的她吗?
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狠狠地撞击着林燕清的心房,一股彻骨冰冷的悲伤充斥着全身,视线一点点模糊,二十年来结果依然未变,直至今日,自己二十年来倾力所付出的,所坚忍的,竟然丝毫抵不过他岁月未改的爱恋。
半生用尽全部力量去爱一个人,真得好苦,好苦。
林燕清喘息摇头不断苦笑,用尽全身力气,将眼前的男人推开。
二十年的单相思就是一个安慰的拥抱。那悲哀、苦痛、愤恨再度涌上心头,林燕清颤声道:“好,好,你终究还是会记我一生。”突然她从袖间拔出一把利刃,用尽周身力气,狠狠的扎入烈炎的胸膛,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尽数喷溅在她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林燕清状若癫狂,头发凌乱,脸色狰狞,泪水却止不住地掉落。
众人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还有些同情这年轻的痴情女子,谁知道竟然发生如此变故,纷纷怒嚎抢身上前。
“都不要过来。死在她的手里,是我自愿的。”烈炎强忍着疼痛,目光涣散迷离,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是时候去寻那失散已久的静怡了,一时间内心却平静无比,竟有几分满足之意。
“这便宜哪能仅让你个小娘们独占。”虚空中闪过一道人影,狂风扑面,身后更是精光闪烁,手中一柄长刀仰天一斩,一道巨大的刀芒朝着林燕清的身后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