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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纸条

“哈哈哈,我就说了嘛,虽然阿卡莱雅强,这个倒霉蛋也不弱啊,怎么地五秒都死不了——到巴黎之后别忘了给我买酒喝,我可把这事在本上记下了——”

“菲尼克斯,你就胡说八道吧,他起码撑了30秒才被捏死,都几个十秒了!你个笨蛋,不许耍赖!”海因茨颇为不服,又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决定负隅顽抗,打死不花冤枉钱便宜了这个狙击班上士。于是两人便吵吵嚷嚷地闹成一团,施罗特在旁边饶有兴致地围观着,吃吃地捂着嘴笑。伊维亚倒是依旧一副傻样站在旁边发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阿卡莱雅则潇洒地拉了一下领子,开始死命掸自己的衣服。

“这个混蛋的袖子上有一股子烟味……呸呸呸,我最讨厌烟!”她一边掸一边嘟嘟囔囔,然后调皮地朝伊维亚这边眨了一下眼睛——“嘿,你没事吧,看你吓得不轻的样子——我表演功夫怎么样——喂?又傻啦?”

伊维亚果断还是摆出他平时半呆不呆的样子以逃避尴尬,引得阿卡莱雅做了个鬼脸。猎犬见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反倒弄得伊维亚心里有股酸溜溜的感觉。

“好了,小子,现在是你的天下了,接下来做什么?”

猎犬隆隆的嗓音又传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被他在肩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伊维亚立即觉得,如果他现在站在外面,那是绝对要往地里陷几寸的。

“我刚才和菲尼克斯他们分析了——我们往前一点的正上方有一个不小的房间,我想他们的指挥官就在那里——”

“伊维亚!过来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上面写的什么。”

伊维亚回头一看,就见海因茨在那坨肉酱前面,捏着一张血迹斑斑的牛皮纸招呼他,一边慌忙将一只刚搜出来的怀表揣进兜里,看见伊维亚的目光,他立刻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啊哈哈这个的话,就别告诉海因里希了——啊哈哈,就当抵了菲尼克斯的酒钱了——好吧好吧说正经,”他向伊维亚摆了摆手叫他过来。伊维亚实在觉得地上那团东西有够恶心,不过还是磨磨蹭蹭地踱着步子走了过去,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文。

“这个的话——唔——味道好重……”闻见上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劣质烟草的臭味,他不禁捏起鼻子,眯着眼睛看上面被血荫的模糊不清的字迹,突然,他倒吸一口气——接着就被那股子怪味狠狠呛了一下,吭哧吭哧地咳嗽了起来,不过还是掩饰不住眼神里的惊奇

“藏宝库位置?还是支票?密码?”

一想到有可能是钱,海因茨立刻两眼放光,他使劲摇晃着伊维亚拿纸的那只胳膊,活像教堂里摇钟的教士。

“咳咳咳——不是——咳,不是那些东西啦……”

一听到这话,他的眼神立马黯淡下去,转头又去波利茨的口袋里翻翻找找,很快又搜出来两枚银币,飞快地藏进兜里。而伊维亚没理他,继续研究那张纸,挠了挠下巴。

“过来,猎犬——你懂法文么?看样子这家伙好像是一个小头目一样的人,他手上居然有这东西——”

“会一点,怎么了?”他稍微有点不解,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那是什么东西?”

“DasReich,这上面提到了第三帝国,还有——海因里希·路德?是海因里希少校么?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直呼其名——还有这是什么——第一批?第一批什么?——这里提到了一个叫斐迪南的,斐迪南·冯·霍亨索伦——等等,霍亨索伦?没记错的话这是德皇家族的姓氏——别告诉我他就是第二突击中队的斐迪南中尉?而且他居然是拜耳的股东——”

“啪!”

猎犬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一把将伊维亚手中的纸夺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吃了他似的。他不禁大吃了一惊,随即发现身边的海因茨,菲尼克斯甚至阿卡莱雅都站了起来,绷紧了神经瞪着他,施罗特居然将手按到了枪套上。

“喂……这是什么?你们怎么了?”

“回去,之后,再,解释!”

阿卡莱雅从牙缝里嘶嘶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没好气地说,然后重重地咔的一声将弹匣推进枪中,狠狠地揣进皮套里。

伊维亚识相地没有多问,但是把这件事情往心里记了一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大声地喊出来,按理说应该逐字逐句读完那张纸上的内容再叫他们才对,毕竟这些人里没人懂法语——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看见猎犬丝毫没有要把纸还给他的样子,他便赶忙低头整理起弹匣来,心里希望赶紧有人转移话题,但很可惜没有。一时间,走廊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起来,只有微微咔嚓咔嚓整理枪械的声音,以及鲜血滴落到地面上的声音。猎犬在翻来覆去的在读着那张纸,但是从他拧着的眉头看,他显然看不懂。伊维亚一时有想把它要回来的冲动,但是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这片沉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大家都整理好了装备,整齐地站成一排等待伊维亚的命令——虽然在这里,猎犬的军衔似乎是最高的,但是大家见他也和他们站成一列等待伊维亚的命令,便顺从的跟他站到了一起——德国人的严谨和服从在这个方面一向毫不含糊。

“很好,刚才这么一片枪声都没有引来更多敌人,就说明他们被我们消灭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只要再玩个声东击西,就能轻松抄掉他们楼上的指挥部——”伊维亚把拇指往上一翘,顺手拢了一下呆毛,脑子里却在打歪脑筋,“阿卡莱雅,你跟我来,菲尼克斯你们在二楼的走廊那里蹲好点,当我喊‘AallemandFuyez!’(法语:一个德国佬逃跑了!)的时候,你们就放一枪,然后把那些来查看情况的人灭掉,然后我们可以直接冲进去,灭掉那个混蛋!”

“是!长官!”

终于又有和阿卡莱雅独处的机会了!伊维亚着实激动,他心里非常清楚回到驻地之后和阿卡莱雅交流要躲着莱克莎,而且碍于隔墙有耳,她也会有所顾忌,而现在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把事情问个清楚的机会!但是他提醒自己稍安勿躁,目前还是先解决那个卖军火的王八要紧一些。

一行人没有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了(实际上碍于猎犬的体型也小心翼翼不了,不过令伊维亚吃惊的是,这个大家伙在走廊里穿行的时候如此安静,真的令他有点不习惯)。很快,他们又拐回刚才跳窗户的地方——只不过敌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路也没遇到什么阻碍。在拐过一段走廊,穿过一道钢制安全门后,他们的脚踏上了一条由柔软羊毛织成的绛红色地毯,而一扇雕刻着花纹的烫金木门呈现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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