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黑幕徐徐包围了整个天空,白雪在休息了整一个下午后,身体已经好多了,和爸爸吃过晚饭后,白雪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吃了早上开的药后,拿起书桌旁的笔记本电脑躺坐在床上。打开电脑,他又开始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屏幕,在键盘上的那飞快弹跳着的指尖,仿佛要拿出全身的力量要跳出最后的那最美的舞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三个小时候后,白雪在电脑上输完了一串数字后,凝重的气息渐渐的从眉间散去了,白雪如释重负的关上电脑,然后重重的倒在床上,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向子键打了一通电话。
十一点半的时候,白雪的爸爸白杨像以前一样来到了白雪的房间叫他睡觉,来到房间里,看到床上静静睡着的白雪,白杨温柔地一笑,那张妖娆绝美的脸流露出慈爱的气息,然后他轻轻地帮白雪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吧”
一声,房间瞬间笼罩上了那如掉深渊般的暗,房门被关上了,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那一声一又声沉稳的脚步声,走廊上那个高贵优雅地走着的男人,仿佛带着操控黑暗的力量。
半夜时分,月光打斜了,从几个星期前被白雪拉开的窗帘的窗外轻洒进了一层冷冷孤落的清辉,白雪那间空旷静谧的房间里,突然地回荡起了一个声音,性感低哑的男声带着那蛊惑人心的魔力,如毒品般能让人上瘾。
“凡,那个女孩我已经找到了,叫英国的那对夫妇准备好钱,下周就可以手术把眼角膜拿下来给他们的女儿了,记住以前说好的那个价钱一分都不能少,为了找那种眼瞳我可没少下功夫”
“……”
“嘟,嘟,嘟,嘟…..”
另一通电话接通的声音。
“喂,玉红,是我,白杨”
“….”
“呵呵呵..我过几天就去找你,对了,昌平那边房子倒了压死了几个人,能不能帮我摆平这件事。”
“…..”
“呵呵呵…摆平后,我去你那里,会给你喜欢的东西的”
“…..”
“嘟,嘟,嘟….”
又一通电话接通的响声。
“菲菲,上次卖出去了那个眼角膜的钱怎么现在都没有收到呀!”
“…..”
时而低声讨好,时而盛世凌人,然而却都是些没有温度的声音,嘟嘟嘟的手机接通等待的声音,时不时的在白雪那静到如同死去一般的房间里响起,白雪躲在被子里止不住的发抖着,卷缩成一团的身子,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怯怯地摸摸身旁安静睡去的猫咪,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他无力却恨恨地说道
“他还要做多少坏事呢?别人的命就能廉价到让他去贩卖吗?我为什么是他的儿子呢?这个房子都在滴着别人的血呢!我脏死了,脏死了。”
手重重的抓紧被子,被子那卷缩着的人儿,还在不停的发着抖,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而这样的夜晚,他熬着,怕着,到底过了多少个了?谁知道呢?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未上初中时,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呢?除了偶尔会念念妈妈外,那颗心纯的就像白纸一样。然而在偶然一次整理房间的时候,他移走那个大大的又没多少用处的衣柜,来扩大房间的空间,当他一个人辛苦的搬开那个厚实沉重的衣柜后,他发现了藏在衣柜后的那两个不小的洞,应该是上一家人或是很久以前的人家,装修的时候留下了,因长时间没人修补,洞洞旁边的水泥也有点松了,水泥灰掉了一地都是,白雪用手扒了扒那两个洞旁那些松动的水泥,结果把两块砖头都扒下来了,那两个洞开始变大了,而两个洞连通的正是爸爸和自己的房间,可是爸爸那边被一幅画挡住了那两个洞,或许爸爸还不知道又这么两个洞的存在,白雪扫干净地上的泥渣,然后用一张海报封住了那两个洞,而那两个洞的事情,他谁也没告诉。
从那时开始,有些奇怪的声音就常常在晚上的时候从那张海报的地方传出来,声音是爸爸的,而奇怪的是那语气和内容,偶尔还会有女人的喘息声从那里传出,白雪开始还会好奇地去听着然而随着爸爸在家过夜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些电话的嘟嘟声却越发可怕起来了,那些女人在爸爸枕边说的话越发刺耳了。白雪渐渐理清了爸爸口中所说的信息,心越来越慌了,到后来白雪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了,开始变得更加沉默了,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明明那是才十三,四岁呢!
孩子总是父母最大的窥视者,他们总能在有意无意间发现父母很多很多的秘密,然后偷偷的把它们放在心里,谁也不告诉,用那些秘密去浇溉着我们好奇的苗芽,于是我们就在父母的背后,偷偷地又长大了一截,我们开始知道了很多东西,但随着秘密越积越多,或许在父母的每一次的吵架,每一次冷战,或每一个我们日渐能察觉了解的动作和眼神里,都开始向我们透露着一个信息,彼得潘的梦幻岛该开始消失了,我们要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