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出租房里闹钟铃声大作。
杜梁把头蒙在被子里,来回翻身,终于忍无可忍,大叫起来:“他妈的谁的闹钟,赶紧给老子扔出去!”
“赶紧起来吧,今天全校都要开早会,别迟到了。”周平嘴上说着,身子却一动不动。
“老子什么时候开过早会?不去!”昨天他和周平在游戏里酣战到后半夜,这会儿正困着。
“今天这会不一样,学校特别重视,据说校长要亲自主持……”方哲终于率先起身。
“他住持,我还方丈呐——哎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这礼拜学校没干别的,都宣传这个会了。得了,咱都起来吧,说的那么邪乎,我就不信不去开那破会他真敢开除我……”杜梁无奈起床。
三人一边梦游般的洗漱,一边交谈着会议相关背景。
“你们说,今天开会内容,跟上个礼拜的案子有关系吗?”周平问道。
方哲说:“这还用问吗,主要就是这个。咱们学校的治安向来很好,一下子出了这么严重的伤害案件,虽然不是在校内,也能载入史册了。”
杜梁问道:“你们说至于吗,不就因为一个妞吗,还动上刀子啦?”
周平有些担忧:“不是校内也差不多了,勤学路上几乎都是咱们校的在那活动。我看以后勤学路上的酒吧得关门一半。”
听周平这么说,杜梁有些急了:“不至于吧,总不能一个人酒后闹事,就认定所有学生酒后都会耍酒疯吧。那一个人吃螃蟹过敏,还能把所有卖海鲜的都轰家去?”
“有什么不可能的,听说这次挺严重的,连膀胱都扎破了,送医院抢救了半宿呢,那受伤学生家长从出事开始就在校长室安家了,轰都轰不走。”方哲照着镜子边梳头边说,梳了半天,总是达不到满意效果:“这就是领导的思维,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你那头发再梳也就那样了,赶紧着,把梳子给我,没时间啦!”周平去抢梳子,方哲躲闪着。
“别抢别抢,我这都个把月没在同学们跟前露面了,首次出山参加集体活动,不得好好捯饬捯饬,尤其是这头发,你看看——”方哲一指头顶:“不知道的还以为哥们加入丐帮了呢,这得让多少不知真相的少女伤心啊——哎你别抢,就这一把了,哎!哎!……得了,这回咱俩一人一半吧。”方哲无奈地递给周平半截梳子,周平叹气接过,俩人在镜子跟前挤着梳起来。
等三人收拾利索赶到操场,台上校长老头已经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吼了半天。校生活部的学生正在挨班点名,记录到场学生。这帮学生会的效率还挺高,已经记录完方哲他们班,正在下个班点着人数呢。方哲三人赶紧窜过去,冲着人家哥哥姐姐就叫开了。
杜梁瞅准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同学,对她说:“姐姐姐姐,我们真不是故意迟到的,我、我闹肚子啦!这玩意不等人,昨晚就折腾一宿,这要一个把持不住,这操场可就真没法呆了。为了全局考虑,我必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哪个班的?”娃娃脸打断杜梁的话,接着问道:“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
杜梁如遇大赦,神经一下放松了:“我一班的,叫杜梁。您瞧瞧我这张脸,可得记住喽,我就是杜梁……”
娃娃脸皱着眉头把杜梁的名字记在本子上,转头问周平:“你呢,怎么回事?”
“我,我给他送纸去了,他跑得急,总不能让他用袜子吧,虽说他并不介意,可我作为同班同学很有些于心不忍……”
“几班?姓名?”
“我叫周平,跟他一个班的。您别看我……”
“你呢?”娃娃脸明知道他们是编的,却只想做完工作赶紧离开,不愿跟他们纠缠,所以忙不迭地问最后一个方哲。
拉稀的有了,送纸的也有了,很明显三人是扎堆的事,接下来应该编点什么呢。“我叫方哲,跟他俩一个班的。”方哲明显没想好。娃娃脸抬头看着他,等他的解释。
“姐姐你先记上,省的一会儿我忘了,我这原因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那就慢慢说清楚。”看娃娃脸被骚扰,旁边的大个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一个拉肚子,另一个给送手纸,你呢,是帮着擦屁股啊还是提裤子啊?”大家顿时哄笑起来,方哲有把柄被人家抓在手里,不便发火,只得压住性子解释道:“那倒没有,那什么吧,虽然这小子今天都快把阑尾拉出来了,裤子还是提得上的。我这正在队伍里挺胸抬头立正站好,认真听着校长的教诲,谁承想就接到这家伙的电话,说什么纸不够了,让我跑步送过去。我还寻思呢,这小子有那么大腚吗,谁知道过去一看我才明白,杜梁这孙子边擦边窜,那点纸根本堵不住……”方哲一脸认真的说道。
“去你丫的!我招你啦——”杜梁笑骂道。
“行了!”高个子知道三人在故意捣乱,在当时的场合也没法过深追究,记下方哲的名字带着生活部的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