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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兵车行

就在大军开拔的头天晚上,丁仲龙在丁府中开了宴席,为樊叔虎等人饯行。

席间可谓是宾主尽欢,就连本来不许喝酒的丁铃也喝了酒。

樊玉被樊叔虎要求要随军出征,按照樊叔虎的说法这叫做历练,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是怎样的,这样,樊玉今后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樊玉本来不愿出征,却拗不过父亲,也只好同意。

丁铃喝到高兴处,端起酒碗到处敬酒,轮到樊玉时,见他闷闷不乐,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樊玉哥哥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怎么现在这么不高兴,难道你害怕打仗么?”

樊玉心道:“还不是为了你。”他与丁铃自小青梅竹马,丁铃这小丫头向来大大咧咧,对男女之事半点不懂,可樊玉却对丁铃存了异样心思。

别看这大个子樊玉看上去直来直去,没什么心机,但他却是个胆大心细之人,比如丁铃好喝酒,他碍于丁仲龙等长辈们的面上不能陪她喝酒,于是便想出了每次自己喝酒都只躲在一处喝的方法,好让丁铃找到。

而这次从军,樊玉并不是害怕打仗,却是舍不得与丁铃分离,这大战一起,又不知要打到何时了。

樊玉想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对丁铃堆起了笑容:“我不怕打仗的,只是很久都不能陪你喝酒了。”

“这有什么,等你们打了胜仗回来,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庆功酒呢。”丁铃自然不知樊玉的心思,只是大咧咧地拍着樊玉的肩头。

两人又聊了会儿,丁铃才被二姐叫走。

何锋却又来了,看着望着丁铃身影的樊玉笑道:“樊大哥,我也来祝你他日立个大功回来。”

樊玉哈哈大笑:“那是当然,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听那计无情拽文说过什么‘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我想我也是大丈夫,当然得要上战场啦。”

何锋哈哈大笑。

酒宴完毕,第二日清晨,九原城众人都来到了西门,与出征亲人故友道别。那蔺云天和他的十二个手下得了消息,也来了。

樊叔虎作为统兵大将,上了点将台,与大军誓师。

他说的也并不怎么出色,何锋也没记住,樊叔虎誓师完毕,大军开拔。

就在这时,从送别的队伍中不知是谁,忽然放声大哭。这一放悲声,便止不住,哭声渐渐变大起来。

丁铃向来都是个无忧无虑的个性,只想着这些人最多走个一年半载便能回来,转头问旁边的二姐丁雪道:“二姐,他们哭什么啊?不就是离开一阵子么?”

丁雪微微皱眉,看向丁铃,正想如何回答小丫头的文化,却听计无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二人身边:“你知道什么?打仗可不是好玩的,这八万大军出发,他日纵然凯旋,也不是活着回来的会有几人。”

说到此处,计无情似乎深有感触,口中念出一首诗来:“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诗未念完,丁雪皱眉道:“计公子,这诗不大吉利吧。”计无情听了,也就不再念下去。

丁铃从下是个不爱读书的人,这诗从没听过,便问丁雪:“二姐,这诗怎么不吉利了?”

丁雪尚未答话,旁边的何锋也说起来:“这诗讲的是战争对百姓的苦处,我记得最后几句讲到‘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几句诗文辞浅显,丁铃也听懂了意思,不由皱眉对着何锋道:“要你多嘴多舌,这话也可以这么说的么?”说完,瞪了何锋一眼,不再理他。

何锋讨了老大个没趣,也就不再说话,只看向渐渐远去的大军。

那边大军前方的樊玉也是对身后恋恋不舍,连连回头向城头看去。

樊叔虎见樊玉回头,皱眉怒道:“臭小子,你看什么呢?莫不是怕死不想随军么?我樊叔虎的儿子可不能是这么个窝囊废!”

樊玉看看父亲,只是不说话。

那陈季平捋着山羊胡子对樊玉笑道:“这事情就让四师叔来猜猜,我想你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舍不得离开九原城吧。”

樊玉骑在雷兽上,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是为了铃儿?”陈季平问道。

樊玉不由脸上一红。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臭小子,听老子我说吧,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要是个大丈夫就不要做这些小女儿情态,等这次北伐结束,回来以后我就向你二师伯提亲便是了。”樊叔虎哈哈大笑,他心里也喜爱丁铃那个虽然大大咧咧却心地善良的小丫头。

樊玉听了这话,喜上眉梢,不再回头看,心里只是想着打完这一仗便能迎娶铃儿了,心里欢喜不已。

从城头渐渐看不清大军,前来送别的人们逐渐离去,丁仲龙也正要回府,却见远处一个传令兵骑着马跑来。

传令兵不认识丁仲龙,却认识丁芸,见了丁芸,直接翻身下马,直接上前禀报事情。

丁芸听了这传令兵所说的话,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立刻走到丁仲龙身边,道:“我要去清水镇一趟,听说那里出了事情。”

何锋之前因为念了那些不吉利的诗句,被丁铃给赶到丁仲龙身边,这时听见丁芸的禀报,奇道:“清水镇,就是当日我们相遇的清水镇么?”

丁芸点了点头,口中道:“听说是有妖物作祟,是个血红色的蝙蝠似的东西。”

“什么!红蝙蝠?”何锋一惊,立刻想到当日与丁芸樊玉捣毁的那个血妖一脉传人的洞穴。

“对,这事情应该与那家伙有关,至于实情如何,怕是得要到了那里才能得知。”丁芸一下就知道了何锋的心思。

何锋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道:“芸姐,我跟你一块去吧。”他已经感到这事情只怕是不寻常,害怕丁芸遇见意外。

丁芸却摇摇头,“我一人就够了,你还是镇守九原城,我想,现在三师叔四师叔和樊玉都走了,现在九原城防务空虚,我两人要是都离开这里,只怕我爹一人难以护得丁府平安。”

“何处此言?”何锋心中一惊。

丁芸却没有回答何锋的问话,只是眼睛余光瞟了一眼旁边与丁雪丁铃说话的计无情,说道:“这里不是说这个的地方,不过,我走之后,你一定要留意这个人。”

说着,丁芸右手微微上摆,用手指在空中写了一个字。

何锋见了这个字不由大吃一惊,“这人怎么会……”

丁芸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现在我离开这里,怕是需要你来看着了。铃儿素来就爱闯祸,还望你多加注意她的安全。”

何锋被丁芸刚才那个字给震撼得有些发愣,听到这句话,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我一向都把这小丫头当我亲妹妹看待的。”

丁芸交待完,也不跟众人打招呼,转身就走。

何锋皱着眉头,目送丁芸离开,他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这次丁芸离开只怕就再难见到她了似的。

丁铃见到姐姐离开,上前问何锋:“何锋,大姐是要去哪儿,走这么快?”

何锋转头笑道:“你大姐去办事,几天就回来了。”

“哦。”丁铃点着头。自她记事起,丁芸就已经在外面独当一面,常常离开家外出办事,所以也习惯了这个大姐总是不在家中。

一如往常,这一天就这么进入了黑夜。

今晚没有月亮,丁铃带着巧儿在府中花园里坐着聊天,却忽然见到一只极美的蝴蝶飞到了巧儿头上,连忙道:“巧儿,你别动。”

说着,丁铃小心翼翼,忽然用力一扑,扑在巧儿头上,拿开手一看,却没见到那蝴蝶。

感情这蝴蝶竟然又飞到了旁边,丁铃忙叫巧儿:“巧儿,快来帮我捉蝴蝶。”

“小姐,你又怎么了?蝴蝶不是白天才有么?您看见的肯定是蛾子。”巧儿一愣,笑道。

“你自己看,那不是蝴蝶是什么?”巧儿不信丁铃,丁铃也不气恼,只是指着停在旁边石凳上的“蝴蝶”。

巧儿一看,心里奇怪之极,丁铃指的还真是一只蝴蝶。

巧儿奇怪之极,见确实是只蝴蝶,也跟着丁铃一起扑起蝴蝶来。

两人很久都没扑到这只晚上出现的奇怪的蝴蝶,反而她们喧闹的声音却吵到了一直在自己房间里的何锋。

何锋打开窗户,看见两人,笑道:“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吵闹。”

丁铃抬头看见何锋,回答道:“我们……”说到这来,忽然,只见灯光下,一大群蝴蝶从黑暗中飞出,直接把丁铃给罩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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