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吧,这种事也不稀罕了。”张力倒是见怪不怪。
“我感觉不像,”肖峰很快否认了这种看法,转而对张力说,“打个比方吧,力,如果你是那个偷录者,当你制作出光碟后会怎么样?”
“肯定是尽快联系当事人,尽可能地要钱!。”张力不假思索地说。
“那标,如果你是张小虎或是伟梦,当你面对偷录者时,你会有什么反应?”肖峰转而又问向我。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尽快给钱之后再把光碟毁掉。”我也迅速说出了答案。
“这就是了,如果张小虎家中的那张光碟是由偷录者制作出来以后送到张小虎手中用来要钱的,那张小虎在两年前就能看见这张光碟了,两年前,他还在读书,怎么能容许这张光碟留到毕业,甚至留到结婚以后,还被自己的老婆发现了?”肖峰推理到。
“那有可能是偷录者多次威胁呢?”我又提出了疑问。
“如果是多次威胁,偷录者只需要告诉张小虎他手里还有复制的光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每次都给张小虎内容重复的光碟。”肖峰回答。
“那照这么说,光碟并不是在制作好后第一时间被送到张小虎手中的?”张力问。
“应该不是,否则不符合常理。”肖峰说。
“那总不可能是偷录者近期才送到张小虎甚至伟梦手里的,这就更不符合常理了。”张力开始疑惑了。
我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肖峰和张力的一问一答,等他们将所有的可能性排除之后,唯一的可能性逐渐在我的大脑中清晰起来,“我想可能性只有一个了,**光碟是伟梦和张小虎之外的第三个人偷录的,是偷录者近期才送到张小虎手中的,但目的并不是要钱!”
“应该就是这样的。”我的看法得到了肖峰的认同。
“不是为了钱,那是什么目的,是威胁吗?偷录者又为什么会威胁张小虎呢?”张力的话让我们陷入了沉默,显然,我们都无法得出答案。
“还有,偷录者为什么等到两年后才把光碟送到张小虎手中?”过了一会儿,肖峰也提出了疑问。
“难不成,光碟的出现和近期学校的死亡事件有关??”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似乎真正触及到了**光碟的真相,也彻底把我们的谈话带入了诡异的气氛中。
6月21日
凌晨一点五十九分225宿舍
“叮铃铃,叮铃铃……”
凌晨时分,宿舍的电话骤然响起。
尚未进入深睡眠的我不禁“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来不及平复愈发激烈的心跳,就慌忙抓起电话听筒,以停止它铃声的肆虐。
“喂?”尚带困意的我下意识地说。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猛然间,我联想到了从前午夜时分接到的所谓“死神”的电话!顿时,我睡意全消,浑身开始不停地颤抖,甚至后悔在迷蒙中又接起了这样的恐怖电话,经过了如此多的死亡和伤害,我已经无法承受太多的恐惧和威胁了。然而,尽管握着听筒的手颤抖地厉害,也极度恐惧电话那头传来的那地狱般的声音,但是心理上探知真相的惯性却始终没有让我挂断手中的电话,我只是不自觉地闭上双眼,下意识的将听筒挪到了离耳朵较远的地方,像一个殉道者般等待恐惧的降临。
出乎我的意料,等待了许久,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我想象中那股地狱般得声音,持续的寂静让我恐慌的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不禁再次向电话那头喊话,“喂?哪位?请说话?”回答我的依然是无言。
此时,我忍不住再次将听筒放在耳边,试图听到些什么,但除了那“沙!沙!”的声音,我一无所获。探求的本能又一次袭击了我,我依然紧握住话筒不放,然而,很快我便听到了电话挂断时传来的“嘟!嘟!”的声音。
无力地挂上听筒,我的手依然在颤抖,只是心绪稍稍宁静了一些,此时我才发现,由于刚才的惊吓和恐惧,我浑身冒了一层虚汗,六月的天气,我居然开始瑟瑟发抖。
“是谁?”睡意正浓的张力勉强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问道。
“没人说话,可能是打错电话了。”我赶忙回答。
“哦。”张力胡乱答应了一声之后接着进入了梦乡。
我深呼了一口气,随意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准备再次躺回床上。
“啊……”
猛然间,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冲进了我的耳膜!
什么声音?!我下意识地问。
声音并不大,还断断续续的,在幽静的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我不禁侧耳倾听,“啊……啊……”声音还在继续,像是从阳台的方向传来。
阳台方向?那就应该是从校园里发出的声音。
想到这里,我赶忙到床上抓起枕边的手机翻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02:04,凌晨时分,怎么还会有人在校园里喊叫?多半是我的幻觉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声,这段时间高度紧张,都快让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于是,我便尽量放松地让自己躺到床上,努力使自己在松弛地状态下睡去。
“啊……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再次传来!
是呼救声!!我“呼!”地一下又坐了起来。不是幻觉!真的有声音!是呼救声!小树林方向传来的!当我意识到这一真相的时候,刚刚停止的颤抖再次发生了,这么晚了,小树林里怎么会传出呼救声?出什么事了?一个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问题不停地从我大脑中涌出,让我不禁再次被恐惧笼罩了。
“力!力!”我向来害怕独自面对恐惧,忍不住向张力求助。
“怎么了?”张力又一次睁开了睡眼。
“你听,小树林那边好像有声音!”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小树林?”辰雨的表情很是狐疑,但还是侧耳听了一下,“什么声音?我没听见啊。”张力说。
“你仔细听,好像是呼救声!”我强调了一下。
“呼救?”张力一惊,便又仔细听起来。
这一刻,我们大气都不敢喘,害怕错过了每一丝细小的动静。
窗外,一片寂静,始终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声音,标,你肯定是听错了,快睡吧。”张力满不在乎地说完后接着睡下了,徒留下失望的我坐在床上出神。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听到的声音怎么消失了?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我依旧有些不甘心,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悠远惊悚的声音始终没有再传来。
“唉!”轻叹了一口气后,我只得强迫自己入睡。但在我的身体与床铺接触之前,我还是下意识的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小树林方向看了一眼。
“啊!!”射入我眼中的景象令我内心的恐惧再次达到了极致,我慌忙拉紧了窗帘,将头蒙进了薄被里,立刻蜷缩成了一团。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尽管自己处在一团黑暗中,但还是阻止不了自己去回想刚刚看见的画面。感觉像是一缕纯白色的烟雾,在漆黑的夜幕中袅袅升起,那种诡异无法用语言形容,尽管我把自己隐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但还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在无边的蔓延……
肖峰和张力都在熟睡,我不想再去吵他们,只能任由恐惧的情绪折磨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望着窗外开始泛白的天色,我的心绪才稍稍平静,一夜未眠,我感到身体和意识都愈来愈下沉,看见自己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自嘲,曾几何时,向来自诩大胆的我也会因为恐惧而失眠。
上午六点零四分小树林
“啊!啊!来人啊!”
“救命啊!”
“死人了!!”
……
清晨,几个女生恐怖的尖叫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
“什么?!”女生的喊叫拨起了我心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不知怎么的,我立刻将眼前的混乱和昨晚的诡异联系了起来,没等大脑开始运转,我已经飞也似地跑出了宿舍。
还未站定,一副让我终生难以摆脱的恐怖画面出现在了眼前:田旭瘦削的尸体被吊在了小树林里一株健壮的白杨树上,身上的蓝色短裙无助地随风飘起,惊惧骇人的神色深深地烙在了她那张死灰般的脸上,仿佛在向每一个人诉说着她临死前经历的恐惧,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令人惊恐的是,随田旭尸体吊起的,还有一张可怕的白色条幅,上面那浓墨重彩的六个字,我再熟悉不过了,别敲死神的门!!
看到这一切,我只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双腿不停地发抖,昨夜的那股恐惧之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几乎要将我烧尽……
“天哪!是文学院的王佐!他怎么会被人杀了?!!”
“别敲死神的门??什么意思啊??”
“简直太可怕了!!”
……
耳边充斥着学生们纷乱的言语,我此刻的意识却完全凝固了,思想下意识的回到了昨夜,白色的条幅、白色的烟雾、田旭的被害、呼救声……
一个个情景逐渐组成了一个骇人的事实,我昨晚的所闻所见所听居然就是王佐被害的过程!!那若有若无的呼救声是王佐被杀死的过程,而我看见那缕烟雾升起的时候,定然就是凶手将王佐的尸体和白色条幅慢慢吊起的时候!!我居然在宿舍里见证了王佐慢慢死去的过程!!
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和意识全部被控制住了,自己仿佛一具玩偶一般被钉在了原地,白色条幅上的六个字像六个侏儒魔鬼般邪肆地在我面前示威。“怎么会,怎么会……”我无力地呢喃着,大脑早已一片空洞。
猛然间,我的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