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防疫所的路上,阿蓝不安地说:“教授的药,的确是十分的好,但是目前还有病人不断收治进来,一定不够,教授这个样子,如果醒不过来,他的药也就成了秘密,后续药品也没有来源,怎么办?”
阿岳牵着阿蓝的手说:“那我们就猜猜教授是什么药,我给你一个药方,你争取2-3天买到这些中药,可以吗?否则我从长三角调配中药可能来不及,你想想办法,其实也只是常规中药,泰国应该能弄到。
“那我试试吧。”阿蓝忐忑地说。
回到防疫所,阿岳写了一个配方,交给阿蓝,阿蓝读到:“柴胡、银花、连翘、淡竹根……这些吗?”
阿岳很有信心:“这个按照我说的重量和品种,先共弄200公斤,每种的分量我也写得很清楚,预计够百来人用的,因为没有设备提纯,就熬药给他们,有没有用你看病人的反应就知道。”
“好吧,暂时相信你,我去想办法。”阿蓝说完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阿蓝回来了,边坐下边说:“问了这边,他们都没有,我只有电话联系了一个朋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他答应我明天就去买,然后往这边送。哎,等着吧。现在一个脑袋打坏了,一个身体麻痹了,他们俩现在都送我外公那,麻烦都成他的了,我似乎就会麻烦人。”阿蓝显得非常自责和难过。
“一切都喜欢置身事外的人才不会有麻烦,你是有责任,责任让你更漂亮。“阿岳搂住阿蓝的肩头。
“以前我看见很多病人死去,虽然难过,但是觉得生死都有本身的使命,一切归于因果和业力,作为医生我尽力了,大家也都在尽力,甚至医生也会感染死去,然而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觉得这么沉重,我以前可以去祈祷,而现在我只觉得恐惧,这里要是能治好那些病人,我们不要查什么真相了,陪我去一个让我感觉安全些的地方好吗!“阿蓝声音有些颤抖。
“那这样吧,我的朋友彼特林给我找了一份在RB的工作,就是你说的做队医,本来我还在犹豫去不去呢,我不会日语,如果你愿意做我的私人助理的话,我倒是觉得这是很不错的工作,远离这里,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吧,换一种生活,那要记得给工钱,我还要给巴裕付医疗费呢,不能真的麻烦我外公,他也只是在医院有股份而已,而且那会让我感觉总长不大。”对于阿蓝的这番话,阿岳清楚,这只是阿蓝为形影不离而找的一点自尊。
“我们一起付,我们开开心心在RB好好玩玩,远离这一切。”阿岳已果断决定。
教授在送往曼谷三个小时后醒过来了,化验结果也如阿岳判断的大致一致,只是毒素更复杂,还有乌头毒素和一种毒海螺的神经毒液,河豚毒素由于没有解毒药,医院冒险采用了一种氨基酸综合毒性的新疗法,算是奏效了,只是多田峻教授显得非常害怕,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仍旧是颤抖的,多田教授在困在思维中的时候,总有一种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是救世主,你要为你行为付出代价,代--价。”教授经过一场梦魇,他知道,如果毒素再多一点,他就永远困在里面,没有办法出来了,然后在麻痹和衰退中死去。
这边阿蓝知道了化验结果,然后告诉了阿岳:“真够复杂的,能把这些致命的毒素配置得恰到好处,点到为止,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乌头毒素发作的时候,会让他感觉发冷,像冰海沉船中的乘客一样,最后连思维都是冰的,然后逐渐随着麻痹,仿佛和沉船一起冰封在海底,困在那,除灵魂啥都没有了,现在教授很迟钝、很麻木的样子。”
阿岳遗憾地推测到:“我们的教授以后会规规矩矩呆在家里,反正他早该退休了,而且估计他现在浑身不舒服,像僵尸那样又活过来的人,打算除了每天见到多田太太,谁都不想见了。”
“教授终于醒来了,我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心终有好报的。过几个小时你就要熬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阿蓝如释重负,她本能地把关心转向了另外的病人。
傍晚,中药送来了,阿岳开始整理药材,然后按照块茎大小和草木不同的结构把第一批药放在桌子上,一边整理一边告诉阿蓝:“先泡个把小时,先放这些重的,难熬的,放到大罐子里熬,最后放这些像草或轻的,里面空心的药……”
两天过去了,这些药和教授的药一样,有非常好的效果,虽然稍难喝一点。其他医生非常兴奋,也开始学着做。
阿蓝抱着阿岳说:“你的自然疗法很神奇,你是怎么破解多田的药物的呢?现在一定要说,快说。”
“这可不是一日之功,我八岁就开始弄这些药材,只要熟悉药材的特性,观察病人,根据不同病的症状,自然能组方,实际上这些药材和多田峻的药并不一样,殊途同归罢了,中药包含哲学,我感觉病人似乎能告诉我是哪些药,这些药清雅并不算难喝,哪天你喝到最难喝的,会讨饶的,如果用设备提纯一下,味道会好些,没有猜错的话,多田的药是采用膜过滤提纯。”阿岳自己尝了尝了一口后说。
“我以前觉得中药像一种仪式,很落后,很脏,现在闻到药味感觉好清新,好像能赶跑病毒,太强大了,爱你!”阿蓝用最热情地拥抱来释放积累的压抑。
看到局势得到控制,交代清楚后,阿蓝和阿岳决定告别这里。
回到了村里收拾行囊,准备去看望巴裕,然后再去RB。
阿蓝在小村里最后一晚,心里暖暖的,她感觉有阿岳在身边,局势总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她有一点相信他说的话了,也许他的探究能带来力量,他总能一眼就看明白问题。阿蓝抱着阿岳,她感觉他是个很厉害的医生,几天来的经历,让自己不再惶恐和他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