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儿转过身来,一见身后之人,竟是真道。
“先生!”
“还叫先生?”
舞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跪下朝真道磕了三个响头,唤道:“师傅!”
“乖!”真道笑着扶起舞儿,拉着他往下西街而去“走,陪为师逛逛!”
“是。”
师徒二人边走边说,谈得甚是畅快。正说笑间,真道无意中剽到了左边墙上贴的“庆贺明元帝寿辰”的皇榜。
“是时候回去了。。。。。”
“师傅要回哪儿去?”
“啊?”方才真道口中低语,让舞儿一问才回过神来,望着北方出神道:“回我心的地方。”
“那我。。。。。”
闻声低头看着舞儿,只见他眼中隐隐透出失望,很快便低下了头。
“没什么。。。。”
“师傅,徒儿出门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舞儿说完就悠悠转身拖着步子走着。“呵,还以为自己终于感动了师傅,结果还是。。。。。”
看着舞儿单薄的背影,真道似是想到了什么,唤住舞儿,含笑道:“五儿,明天辰时在南城门等我,为师有事说与你。”
舞儿似是听出了真道的话外之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应道:“徒儿省得。”
“去吧!”真道扬了扬手道。
“嗯!师傅保重。”说完转身往花府方向去了,脚步也不觉轻快许多。
待舞儿背影消失在街尾后,真道又看了看墙上的皇榜,便踱步回引玉楼了。
----------------------------------------------------------------------------------------------------------------------
真道回到客房中,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将手中的杯子掷出窗去,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声音之后,有个黑影掠入房中。
“真师傅!”此人正是暗卫夜无。
“真师傅,我还假师傅呢!”真道恨恨刮了夜无一眼。
“先生,皇上的密函!”夜无躬身将信呈给真道。
真道抽过信,刚想打开,盯了盯夜无道:“我说夜大侍卫,人家正看情书呢,你就不回避一下?”
夜无被真道说得脸上一红,纵身一跃飞出窗外。
“真是的,装什么深沉,明明有门,还非要翻窗户。”
又横了刚刚夜无飞出的窗户一眼便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
“哼,都这么多天了才知道想我。。。。。。”
“静,花似月,思念纷飞,不退。夜,寒似冰,未曾更变,不感。花,繁似锦,琴星相伴,无知。月,皓如玉,歌影徘徊,无觉。”
信中除这首诗外未提真道只言片语,但字里行间深涵安陵嗣的思念之情,真道虽是别扭,但毕竟还是深爱着这人的,看着这人如此露骨的诗句,脑中也不觉浮现出安陵嗣紧皱眉头的表情。
“说不定上辈子真是冤家来着。”真道想到那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人轻轻撞了一下,真想马上飞回皇宫,但又想到与舞儿的约定。。。。。哎,看来还得多逗留几天。
第二天真道在南城门外见到舞儿后,便将他带到了凌山脚下的树林中。
“五儿,为师的得意技乃剑术。但学习剑术非一朝一夕之事,更是需要御剑之人拥有强健的体质和对自身气息调节自如之能,这样,剑拿在手上才能运用自如。所以,为师现在先教你运气调息之法,即是内功的修习了。”
听了真道说的,舞儿真真觉得眼前之人不简单。花仲仪雇来教扬名的师傅练的都是外家功夫,哪有什么内功修习啊,也怪不得舞儿觉得那些功夫粗浅了。
“是,师傅。”舞儿惊叹之后回过神来答道。
“盘膝坐下。”舞儿依言坐下,和真道面对面。
“闭目,双手自然放于双膝处。。。。。气集于丹田,守住灵台一丝清明。。。。。。”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剑灵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真道缓缓念出御剑调息之术。
教授的时间毕竟短暂,转眼间已是日暮。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
“是,师。。。。。啊!”舞儿刚想起身谢过真道,结果刚动身,腿一麻,复又跌到了地上。
“五儿可知腿为何会麻?”
“坐了一天,不麻就怪了~~”舞儿小声嘀咕道。
“哈哈,你小子还真知道抱怨,不错,不错,不是木头。。。。”
“师傅~~”舞儿甚是埋怨的看了真道一眼,扶着旁边的大树站了起来。
“你小子,初识时甚是乖巧,相处久了,就原形毕露了。”
“这。。。师傅是嫌弃舞儿烦,后悔收我为徒了?”舞儿不好意思的低头盯着脚尖。
“为师既然收你为徒,当然是认定了你这个徒弟,哪有后悔一说,五儿眼中师傅是这样的人?”
“不是,不是,舞儿不是这个意思!”舞儿连忙摆摆手否定。
“不要紧张。”真道拍拍舞儿肩膀,道:“你要真是那般乖巧像块木头,为师还不愿意收你呢!”刮了舞儿鼻头一下道。
“那师傅是。。。。。”
“你起身时之所以腿麻,是因为并未走到心无杂念。五儿,修习内功切记摒除心中六念,不然轻则修习内功不成,重则走火入魔,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舞儿知道了,谢师傅教诲!”
“嗯。。。。第一天能做到你这样实属不易了,为师也是从小修习才有今天的修为,你到了这个年纪才开始,以后更要将勤补拙啊!”
“是。”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师徒二人相携回城去了。
接连两天,真道都陪舞儿在树林中修习。
第三天黄昏时候,真道同舞儿打坐完后往南城门走去。
走着走着,真道突然说:“五儿,师傅明天就回离开邻兰郡了。”
“是舞儿做得不够好,让师傅失望了么?舞儿会加倍努力,师傅不要扔下舞儿!”舞儿“扑通”一声跪下拉着真道的衣角恳求道。
“你先起来!”真道将舞儿拉起来,复又道:“为师不是对你不满意,是出来太长时间,须回去了!”
“可是师傅!”怕真道丢下自己,舞儿一直拉着他的衣服不敢放开了。
“为师答应你,以后每年都会到邻兰郡来看你好不好?”
“哦~~”舞儿虽然不想真道离开,但也不能强求不是!可以后谁教自己武功啊!
“为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师傅的功夫都是靠时间累积出来的,就算五儿你再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的,所以到下次见面这段时间,你要多加练习,下次见面时师傅会检查的哦!”
“师傅!是舞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五儿不必介怀,为师省得!”真道取下腰间的麒麟玉佩递给舞儿,说道:“这个给五儿作为我们的信物,他日若是舞儿想找师傅了,就拿着这玉佩去找郡守张光辅,他明白怎么做的!”真道也确实喜欢这个徒弟,才这般对待。
舞儿接过玉佩,看着真道,心想这人果然不简单。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南城门口。
“好了,话不多说,今日一别,再见就是一年后的事了,五儿可不能把师傅忘了!”真道轻敲了舞儿额头一下,玩笑道。
离别在即,真道倒是潇洒。
舞儿小心收好玉佩,向真道作揖道:“师傅保重,徒儿拜别师傅!”
“走了!”真道背对舞儿摆摆手便离开了。
舞儿望着真道离开,直到真道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才转身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