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的事情绝对没问题的。”乐观的美郡女士不想看到大家都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说着便首先来到了协会的草坪中。
“会长也不要太在意了,那些年轻人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保兰女士顺手拾起了草坪中的颜料罐子。
但是之后会长落寞的背影,在无言地告诉大家,似乎他在一天之中失去了好多年轻的支持者。
之后的清理工作因为有两位实习生的存在,而进行的十分顺利,完筹先生细心地拿着大扫帚收拾着草坪中遗留下来的垃圾,而保兰女士则在旁边帮忙,不久后,女士手中的透明塑料袋中,已经留有不少的罐子和海报纸。
泉流则是拿着灌溉用的橡皮水管仔细地冲洗着草坪中斑驳的颜料痕迹,“会长这次为何会如此在意呢,之前的聚会也让这里变得十分糟糕,那时的会长甚至还微笑着和我们一起清扫,这次的愤怒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一小滩的颜料吗。”
泉流的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直到大家把协会的草坪恢复原样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泉流放下了草坪中的水管,面向美郡女士的方向,“没想到过来协会的第一天,就遇到我们如此的忙碌,美郡女士是在什么时候决定要来这里的呢。”
“说起来还是在几天前,窗词会长不是会在空闲的时候向别人展示他制作的宣传页吗,就在我和完筹先生排队买午餐的时候,在会长那里看到了鸟类保护的介绍。”
“是这样的,但是当时并没有立刻地决定说要加入这里。”完筹那边似乎也清扫完毕了,“毕竟我并不是很擅长数字以外的工作,今天能来这里还是要归功于会长的劝说,他在得到了不久便会出现阴雨天气的预报之后,便想到那时协会一定会很忙,让我们在今天趁着休假过来。”
“那么了解之后的看法呢,小协会果然是不一样的,是吗,这里的工作是完全区别于在办公室中的。”吨恒并不认为美郡他们能够十分地适应这里。
但是随后这位办公室女郎的笑脸,完全地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的顾虑,当然她也知道,之前吨恒先生的严峻表情并不是针对实习生他们的,也许是认为风电协会的会员,完全不能体会小协会是如何艰难地生存的。
柔和的夕阳让一切都镀上了金色,之前简易的午餐在这时令吨恒这个大个子感到了饥饿,“等下我们一定要烹制一顿大餐,来庆祝这件事。”
泉流看向木屋中正在厨灶前忙碌的标宾女士,觉得吨恒所说的宴会就快要开始了。但是在这场胜利的晚餐开始之前,美郡与完筹却先行告辞了,因为在内心中已经认定是实习生的他们,应该会不好意思就这样与正式的会员们一起就餐的。虽然大家也尽力地挽留了他们,但是这些风电协会执拗的家伙,依旧执意要离开。
“那么,改日一定会为两位认真地举办会员加入仪式的。”
“当然还少不了之后的聚会,现在草坪是我们自己的了。”鸟类保护协会终于得到了些许的自信。
准备晚餐的标宾女士是协会的会员之一,相对于保兰女士的匀称身材,她算得上是略微肥胖的了,也许正因为这样的面貌,标宾女士给人的感觉要更为平易一些。此刻,一大锅子的鲜嫩土豆正在冒着气泡的沸水中煮着,标宾女士正在试着向锅中放些调味料。
即便身在产生油渍与酱汁的锅台前,但在标宾女士的碎花长衫中,是绝对不会找到任何一点污渍的,她总能在烹制食物的时候以小心翼翼的动作来避免弄脏衣服。不仅如此,整个协会也被她整理得光亮整洁,也就是说,标宾女士是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在她的眼中,是容不下任何一丝缺憾的。
“胡椒与细盐的比例……我记得是……”标宾女士用她那圆滚滚的指头拿着一只调味小勺,认真的在考虑如何能够令这锅土豆汤最为香浓美味。
让泉流与吨恒这样的年轻人能一直地留在协会工作,标宾女士良好厨艺的作用功不可没。总之,这些依赖协会的年轻人每日的伙食,就全由标宾女士费心了,因为美郡与完筹的离开,所以晚餐的参与者仅仅只是四位正式会员而已。
在木屋的长方形桌子前,忙碌了多时的协会的四个人终于能够坐下来品尝美味的晚餐了。
标宾女士在极短的时间内,把灶台打扫得干净清爽,她是不会像泉流和吨恒他们那样,留到晚餐后再和碗盘一起整理。
“这块鱼肉炸得简直是恰到好处啊,标宾女士,实在是太感谢了。”吨恒用手背擦着嘴边流出的汁水,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样子。
“确实很鲜嫩呢。”保兰女士品尝了一小口的炸鱼,开始喝着她的土豆汤,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这位女士依旧可以保持这样的优雅。
泉流单薄的身材也和他的饮食习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对于一个青年男子来说,他吃的实在是太少了,总是在餐桌上悠闲地取一些清淡的食物。
标宾女士一边爽朗地和大家说笑着,一边随时注意着每个人的汤碗,以便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添上新的热汤。
泉流并没有专心地吃饭,他还在思考着僵尸聚会的事件,会长的反应令他觉得在意,他希望在餐桌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会长这次是铁了心要赶走那些年轻人了。”泉流展开了这个话题。
机敏的保兰女士便立刻把僵尸聚会的经过说给标宾女士听,泉流也补充了些保兰女士没有看到的内容,这样大家就掌握了同样的资料。
“仅仅是因为他们把颜料洒在草坪上吗,每次聚会之后,我们的草坪不都是被弄得脏兮兮的吗。”
“也许是长期以来的容忍终于到了一个限度,其实如果不是会长一直很宽容的话,我会更早地把他们赶出去的。”吨恒嚼着鱼肉开心地说。
保兰女士对此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见解,正当泉流决定放下这个想法的时候,一向严谨的标宾女士却意外地给出了事件的答案。
标宾女士对于此次的事件有着独到的见解,在为每人的碗中添上一勺热汤之后,这位年长的女士道出了缘由。
“会长是因为年轻人在聚会中弄脏草坪才生气的,大家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致的看法呢,因为会长是在看到颜料洒落时才愤怒地大吼对吧。”
吨恒回想着会长超出自己声音好多倍的吼声,“确实是这样的呢,在那时我也对着那些家伙们表达了不满,但是会长似乎更恼怒一些。”
标宾女士注意到了描述中会长的情绪特点,就更加肯定她的推断了,“在同样一个时间点,也就是会长返回时,草坪中除了颜料罐泼洒之外,应该还有其余的内容吧,那时,草坪中央的年轻人们不是正在模仿僵尸行走吗,我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会长真正讨厌的是这个聚会本身啊,他愤怒的原因应该是看到了大家在嘲笑僵尸笨拙的动作,而此刻颜料罐却恰好弄脏了草坪,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会长是在讨厌草坪被洒上颜料这件事。”
标宾女士继续着她的叙述,“而令会长不惜破坏与年轻人们的友谊也要维护的东西,我想那是朋友的尊严吧。”
“朋友的尊严……”泉流早已停止了晚餐,汤汁升腾的蒸汽在桌子周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