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陨石中所携带的不明病毒,仅仅在一瞬间便夺去了他的生命,感染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类的预料,现在看来,可以明确的是,病毒是寄生在血液当中的。
当肩膀上扛着风叶的时髦小伙子扭转脑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幕无比骇人的场面。
从被陨石割破的伤口处,幽蓝色的毒血沿着大大小小的人类血管,极速地向着他的全身扩散着,被毒血侵蚀后的皮肤,呈现出了淡淡的蓝色。
“怎么会这样……”小伙子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但现在他应该做的,是立刻头也不回地逃跑,而不是站在这里观看后续的发展。当然,小伙子等到的只有自身的死亡。
一滴一滴地,蓝色的毒血沿着似乎是刚刚开辟的腺体,从中毒者的指尖溢出,在之后的研究看来,是病毒找到了指甲这个有效攻击的武器。病毒令这位严肃的工人在一瞬间便成为了它们的寄生体,感染就是以血流到全身的速度,然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排除异类的病毒,仇恨着地球上的所有生命。想要取得更大的生存利益,就要尽可能多地让流着血液的生命变为它们的寄生体,而眼前,时髦的年轻人成为了下一个目标。
满溢着蓝色毒液的双手摇摆着向小伙子走来,只需一个迅速地挥击,指甲便划开了小伙子的血管,病毒们终于找到了另一个的寄生体,那片残损的风叶,默默地被遗弃在了山石当中。
首先出现的两个病毒寄生体,僵尸一般地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山林小路中,从指尖与伤口中不断地溢出幽蓝色的毒血,正在准备杀死任何生命。
而生命的聚集地蓝空镇这里,大部分的人们正在周日和美的早晨消遣着他们的时光,完全没有料到,山林中拉着的死亡黑幕。
如果客观地说,下一个成为寄生体的可怜人,便是此刻正行走在山林中的窗词会长。他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会长,即便是已经因为年轻人聚会的事情头疼不已了,依旧不会耽搁周日的检修工作,尤其是听说了昨日的蓝色流星事件之后,会长甚至在研究如何加固风车的材料以防范陨石。在风电协会统一的红色工具箱中,经常使用的钳子被放在了顺手的位置,这个工具箱也是窗词会长所不能丢弃的灵魂。
“怎么会有人想到要模仿可恶的僵尸呢,我是不容许任何有关僵尸的一切出现在眼前的。”会长想到骂走年轻人的这件事,认为那样的处理方式是妥当的。
尽管会长如此厌烦僵尸的一切,但是此刻,突兀地出现在山间小路上的两个寄生者,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会长的愤怒。这次,会长决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从工具箱中拿出了那个钳子。
全身沾染着蓝色毒血的寄生者蹒跚而来,会长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当窗词会长正面面对这两个寄生者时,自认为要比聚会中年轻人的装扮更加骇人。其中挑染着头发的寄生者,肩膀处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出了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会长在如此的距离才观察到,他们衣服上沾染的蓝色液体,竟然是从伤口中不断流出的,橘色的工作服呈现出斑驳的纹路。
病毒的这种可恶的寄生方式,就是一击致命,但是这一切全是手持钳子的会长直面冲过去之后所发现的了,是他自己断送了原本可以逃生的机会。其实会长在为大家做着极其不明智的示范,而其结果也只能是导致生命的死亡了。
“你们应当改掉这样的行走方式!”会长咆哮着,即使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状况,依旧难掩他的怒气。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只是致命的两具尸体而已,他们淡蓝色的皮肤同样令会长觉得在意,在一般人看来,这般场景应当是极为惊悚的画面了。可悲的是,会长愤怒的气焰增添了这个可怜人的胆量,在如此的情境下,他已经无法转身立刻地逃掉了。毫无防备的会长原本打算拿钳子挥舞着教训一下这两名僵尸的脑袋的,但反击会长的却是寄生者那流出毒液的爪子。
“怎么会这样啊!”会长在明确了危险之后,并没能成功地逃走。
一向和善而威严的会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此刻的距离足以令寄生者向前撕破他的喉咙。那些锋利的指甲准确地抓烂了会长的脖子,在利爪落下的一刹,病毒又一次的寄生完成了,会长结束了他了不起的生命。
有着如此体魄的大嗓门终止了吼叫,只在原本的喉结处,留下了一个淌着浓稠毒血的伤痕。
全身已经流淌着毒血的会长,淡蓝色的皮肤中鼓着一条条的青筋,里面满满的毒液顺着指缝滴落下来。这类病毒是极其狡猾的,在后来人们的研究中,了解到了它的许多特征。
在山石地面上,除了一滩滩的蓝色毒血之外,只有一个红色的工具箱,从会长尸体的肩膀上滑落之后,撞击使得里面的工具散落一地。风电协会的会员只有在生命终结的时候才会遗弃他们的工具箱,在会长殒命的地点,三名身着橘色电力工作服的尸体,向着不同的方向摇晃着走远了。
先前的两名寄生者已经不知所踪,会长的尸体渐渐地远离了山间小路,行走在周围只有灌木的完全自然的环境中,在路线的边缘,流淌着一条中等流量的小溪。尸体脖颈中溢出的毒血三三两两地倾洒在小溪边缘的青石上,身前大半个衣服也是恶心肮脏的,这具尸体仍然在小溪边缘以别扭的姿势前行。
就在不久之后,无名病毒威力巨大的寄生能力,几乎令蓝空镇变成了一座空城。
在这个周末的光景,蓝空镇居民的分布呈现出分散的格局,人们的度假之处也各有选择,少数人会聚集在运动场或是游泳馆这类的设施中。在蓝空镇居民修筑在山林旁边的马戏团中,那些正在观赏动物杂耍的人群背后,一具身上的橘色衣服已被毒血浸透了的尸体,摇晃着一步步地接近没有防备的人们。
病毒从镇子的边缘杀戮着生命,如果此刻能够呈现出一面蓝空镇的地图全景的话,那么在人类成为尸体的区域,可以涂抹上蓝色的颜料加以区分,这座动物园可以被涂上蓝色了,这些区域也可以被称作死亡之城。
同一时刻,在山林中一片人迹罕至的地带,两位在昨天的晚餐时间目睹了蓝色陨石的天文爱好者,依旧执著地进行着他们的搜寻。他们或许不会预料到,自己将会死于这个陨石所带来的病毒寄生,不过能够舍命于有关天文的事件中,也不枉他们几十年的研究事业了。
学者模样的男士矫正了一下他的镜片,眼镜因为艰难的步行而滑落,“这里应当是相当地接近陨石掉落的位置了,是要开始仔细留意任何烧灼痕迹的时候了,找到了这些,也就等同于发现了陨石。”
“凭我们的能力,到那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瘦削的男士看似只有一副骨架,但实际上对于这趟艰难的旅程还是可以胜任的,“希望我们是首先到达的人啊。”
这两位有着如此的自信,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见其余的人怀着和他们相同的目的在山林中徘徊。
这也同时能令他们感到安心,至少不会有竞争者的存在,首先发现陨石的概率会大得多,但是奔波的两人在行进至一片茂密的树丛中时,刺目的橘色在树枝间摇晃着出现了。这些可悲的人最终没能活着看到他们心心念念的陨石,就这样变为了具具尸体。
在残存着打斗痕迹的树丛中,茂密的枝叶上留下了大块大块的毒血,病毒进入血液就会立即毙命,果然是极其凶残的寄生手段。残酷的现实总是能激发出人类的求生本能,但是,逃生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在一间装饰简单的厨房中,不断地出现水流的声音,在临近水池的墙面,屋子的主人细心地布置了青绿色的防水瓷砖。这里是标宾女士的厨房,在这天的一大早,这位尽职的女士便在厨房中准备着中午要用的食材。
水龙头即使是老旧的款式,但在标宾女士精心的护理下,光亮依然,厨房内的装饰多是采用左右对称的形式,也许这类的布置会令这位喜好整洁的女士安心一点。总之,她看不惯所有不完美的事物就对了,标宾女士从盆子的清水中捞出了淘洗干净的芹菜,菜叶上连带着的水分由上至下断断续续地流回到了水盆当中。
标宾女士对待这些芹菜依旧带着她一贯的认真态度,在把芹菜挨个整齐地码放在了一起之后,她才接着清洗桌子上的其余食材。在此,不得不提到这些芹菜的整齐程度,边缘几乎形成了一条没有弯曲的线,这种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完成的。因为没有使用最近几年才在装饰行业流行的节水龙头,水流的声音还是相当大的,这个声音不断地在小小的厨房中回响。
愉快的标宾女士在收拾好了将要烹制的蔬菜食材之后,便扭转了身子,试图从摆放在厨房一角的电冰箱中取出一些肉类。
但是,她却在这旋转的余光中,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厨房的东西。
在标宾女士每一块都精心选择的纯白瓷砖上,赫然地出现了一滩蓝色的粘稠液体,而且这位女士很快地发现到,在这片液体的不远处,滴落着另一块同样令人恶心的不明液体。标宾女士的动作停滞了,一向生活在安逸中的她,对于这种看不明白的东西从心底里便生出了极强的排斥。
“这些究竟是什么啊。”她实在是想不出厨房存在的东西中,有什么能够制造这类的液体,虽然对这些液体的出现存在着极大的厌烦,但长期养成的完美品质催促着她要尽快地把这些清理干净。
“没有办法了。”标宾女士嘴里轻声地抱怨着,拿着饱含水分的拖布,开始打扫这些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天外来物。
但正当拖布上的水分刚刚接触到这摊液体的时候,厨房中竟然响起了轻微的爆炸声,“这些到底是什么啊。”标宾女士觉得更为神奇了。这团液体在水分的作用下竟然如同沸腾了一般,不住地向外冒着气泡,气泡一个接着一个地连续不断,在胀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便在发出轻微炸声的同时破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