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一进门就看到,嘴角挂满笑意的张大妈,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依然老老实实端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小脑袋的少女。
陈兰看着精神十足的张大妈笑眯眯的样子,不禁心绪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老赵笑着和张大妈打了招呼拉了几句家常。陈兰有些心急地给他们打了个眼色,张大妈理解的停住口不再说了。
老赵五十岁左右,个头不高,微陷的双眼看着很平和,只是不时闪现的眼光透露出他的精明,他在询问室工作了二十几年,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同志了。
其实在和张大妈拉家常的时候,老赵就对低头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就进行了仔细的观察。老赵轻轻坐到张苗苗身边,低声地和她交谈了起来,张大妈和陈兰,都充满希望地看着他们,那美丽的少女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也开始应和着与老赵交谈了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后,老赵站起身来停止了交谈,陈兰张口欲问时,被老赵的眼神制止了,看着走出门口的老赵,陈兰也随身跟着走了出去,心急的张大妈快步走到少女的身边,张口想问时,看着张苗苗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里,透出的幽幽的神情,顿时让张大妈改变了主意,急忙转身也去寻老赵和陈兰他们去了。
随着他们三人的离去,不大的房间顿时显得有些空旷起来,张苗苗卷缩起修长的双臂,上身前倾将小巧的下颌,放在了互握的双手上,这样的姿势让心神疲惫的张苗苗,有了几分轻松和安全感,户籍室的莹光灯将张苗苗的脸颊,映得如白玉般的透明,星眸般的眼光流动着,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物品,长长如贝扇的眼睫,那忽闪着的暗影,将幽幽的双眸,更显得犹如深邃的夜空。
张大妈急冲冲地来到了老赵的询问科,看见老赵坐在办公桌旁,右手拿着一只圆珠笔,若有所思地轻轻地翻动着,坐在一旁的陈兰看见心急的张大妈后,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轻声说道:“张大妈先等等老赵把思绪弄清晰了,再听他说也不迟啊”
张大妈只好按捺住情绪,耐心地等老赵开口,还好老赵用的时间并不长。
老赵停住了手中翻动的圆珠笔,紧锁着双眉:“从外观上来看,这个小女孩的岁数不大,我想最多不超过十八岁。但是我和她聊我们这里的,事物的时候,她都知道得很清楚,而且有时还用现在都不用了的老地名来称呼,有些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说话的语气,每一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特有的底蕴,如果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方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就随口能说出来的,还有就是她穿在身上,那套明显不合身的大襟衫,这种老旧款式的衣服上钉的连带,是我们这里五六十年代,老年妇女所穿的特有的服饰,那她肯定有年老的亲人,而且她的家就在我们县的某个地方,我运用了询问的手段,曲线套问她的家人,可是我失败了,她实在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总是能很敏锐的发现我的企图,我甚至想打乱她的心神,造成她逻辑上的失误,但是她的心志非常坚韧,立定了的决定就决不放弃,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面对的是一个饱经坎坷风霜的人,才能表现出具有的坚定心性。从性格上来看,她没有现在小女孩的飞扬跋扈,相反的是很谦和甚至有些自卑,这样的性格取决于她,并没有一个很优越的家庭。应该是一个很平和实在的家庭,但是我从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清雅气质和惊人的美丽,让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来确定自己的推想,我也只能知道这么多的信息了,看样子极有可能,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观看她情绪稳定平和,看来在她身上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应该出来没有多久的,我现在手上有陈兰用手机拍摄的头像,我回头多映几张出来明早和小孙,小姜,我们分头去各个学校和车站去问问,今晚看这样的情况,陈兰你就陪着她在值班室睡了,我会交代那些值夜班的同志注意那些报警电话,如果有报失踪电话的,就会立即通知我的”老赵目光一转:“如果。。。”
张大妈在一旁心急的问道:“如果什么啊老赵?你倒是说啊!”老赵缓缓地说道:“如果明天我们没有任何消息怎么办?这里毕竟是派出所,我们是不可能将她,长时间的留在这里的啊,这里出入的人员又这么复杂,也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造成不良的影响啊!”
老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赵的老伴儿前年因病去世了,有个二十一的儿子,赵军在省里上大学,去老赵那里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兰住在四十来个平方的房里,有个十三的儿子在上初中,同住的还有个生病的婆婆,家里再添些家具摆设,连个转身的地方都难找,儿子现在也大了,脾气也跟着大了,没有他的允许,进他的房间,那就跟捅了天似的。
陈兰知道自己的情况,转眼求助地看着张大妈,平时爽朗的张大妈,脸上也浮现出几许无奈。
现在的她在老伴去世后,就跟着儿子一起生活的,儿子与他媳妇的关系,现在也不太融洽,如果把如此美丽的少女带回家,那儿媳妇可能会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给生吞了。
“哎!我有办法了”陈兰眼里闪动着亮光说道:“我有个表姐叫邓云现在开了个《食为鲜》的酒店,生意很红火,今天和我通了电话聊天说酒店里还差人呢都要把她累死了,如果我们明天找不到张苗苗的消息,那就先安排她去那里先住着,顺便在酒店里帮帮忙什么的也有了个吃住的地方,等以后有了消息也方便我们能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啊,要不然再去慢慢找可就吃力了”老赵和张大妈都笑呵呵的点着头认为这是个最好的办法了,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满意的老赵和打着呵欠的张大妈,也就相继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