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里是我的家,就算走再远也走不出她的牵挂。眼看就快中午了,我得去做饭了,下午还是和洛箫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的伤是不是全好了,我妈常说,不该省的钱一定不能省,可是她自己却……先不说这个,反正这医院一定要去的,还要赶在我妈之前,要是我妈问起来,我就不好交代了,毕竟,我妈能接受泰迪已经很让我惊喜了,也不知道泰迪现在怎么样了,没由来的我又开始担心他了。算起来我们也没有分开多少天,那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厮杀的声音仿佛还在我的耳边回响,泰迪,你一定要回来。
饭菜一端上桌,小茜就毫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洛箫也不落后,两个人比赛似的,风卷残云桌上的饭菜就一扫而空了。看来,小茜在我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没有吃过什么正经的饭菜,妈妈忙着干活养家,这就苦了小茜了,肯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洛箫也是,自从我们离开了那个冰雪世界,我也没见过他吃过什么东西,就算是在那个神秘的小岛,他也没吃什么。突然就想起了绿影送给我的红色的果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这个暂且不管。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与我有关系的人都是命运坎坷,难道都是沾了我的霉运吗?但愿不是。
看着两个人满足的表情,我也很满足,原来幸福也可以这样,我似乎能明白为什么泰迪有时看我吃饭也会饱了,真是神奇。
简单叮嘱了小茜几句,让她在家不要乱跑,我就准备和洛箫一起去医院了,这次我带上了我出发前妈妈给我的钱,还是妈妈的医药费省下来的呢,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帮的我们。
“洛哥哥,你要走了吗?”小茜有点不舍地拽着洛箫的衣角,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洛箫,让人不忍拒绝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是啊,哥哥要走了,小茜在家要乖啊。”洛箫宠溺地揉了揉小茜的头发,全然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似乎泰迪也是如此。
“洛哥哥,你还会再来吗?哥哥好好看,我喜欢你。”小茜毫不掩饰她对洛箫的好感,真是个孩子。
洛箫愣了一下,要说再来,洛箫心里没底,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可是愣住也是一瞬间,洛箫又是笑容满面了:“当然会,小茜这么可爱,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那我等着洛哥哥哦。”小茜满足地笑了。
“你准备去哪里?”在路上,我问洛箫。
“哪里都好,天下到处都可以是我家。”洛箫说得江湖味十足,我听了却有些心酸,不过人各有命,虽然洛箫并不是人类,我想任何生命都一样。
到了医院,本想只检查一下洛箫的腿是不是完全好了,可经不住医生的苦口婆心,什么胸透啊,全身检查啊之类的,反正是能做的都做了,总算是确定洛箫的腿是完全好了。洛箫也是一脸无奈,他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医院都这样,我说过不要来的。”洛箫是没事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可是尴尬的是,我带的钱够吗?有我些不安地走向交费处。
突然一阵吵闹声在大厅里显得格外明显,本来有些嘈杂的大厅,就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了,因为其他的人直接围观了。
我本来不想去关注这些有的没的,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分明就是李蜜的爸爸李城李叔叔。我不由地凑近了。
“姑娘,你得赔我的画,是你撞坏的。”李叔叔显然有些底气不足,脸被憋得通红。
“是我撞的没错,可我的车也掉漆了,你怎么不说呢?”漂亮的姑娘空有一张俊脸,却是个大嗓门,整个大厅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还有,你的医药费我不是已经付了吗?怎么还要付画的钱啊,我对那副画没兴趣,再说我也没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漂亮姑娘明摆着不要赔了。我知道画简直比李叔叔的命还要重要,你可以撞到他,但要是撞到他的画,那就不得了了,李叔叔也是一个牛脾气。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不就是一副画吗,有什么值钱的,这年头,人家能赔你医药费已经不错了。”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就是,我们哪能斗得过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啊,我看那位大哥是别想拿到赔偿了。”旁边的一位妇女附和道,显然她还是同情李叔叔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让我们无奈。
“能开得起跑车,怎么会没钱,明显就是欺负人嘛。”
“就是,一看就是位富小姐,长得倒还漂亮,怎么做出这种事。”
“见怪不怪了,有些人专门以欺负别人为乐趣呢,有钱了就想出些歪门邪道来。就不知道拿钱去做公益。”
周围的议论越来越烈,甚至有盖过漂亮姑娘大嗓门的势头,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劝上一两句,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刚才,我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可是,这关系到李叔叔,我就不能不管了,正准备上前劝说,一个更大的嗓门盖过了全部的声音。
“干什么呢?你还讹人是吧?”伴随着这响亮的一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出现了,是潘楠楠,她怎么来了?
“你一副破画能值多少钱?”潘楠楠有些挑衅地看着李叔叔。
李叔叔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他是非常生气了,谁要是看不起他的画,他就会跟谁急。以前李蜜告诉我,就是因为她妈妈的一句“整天画画也没见画出什么名堂”,她爸爸几天几夜都没有回家,后来,李妈妈就也不管李叔叔画画的事了,这潘楠楠敢当面贬低李叔叔的画,那后果肯定很严重。
“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有的是钱,难道还赔不起了?”潘楠楠把那漂亮姑娘拉向身后,“慕容雪姐姐,让我来。”一副有什么事我扛着,这种人我见多了的样子。
“谁稀罕你的钱了,我要的是我的画。”李叔叔终于理直气壮一回了。
“你这不明摆着敲诈吗,让大伙说说,一幅画能值多少钱,你还这么兴师动众的,你分明是想让多赔钱嘛,说什么不要钱只要画,纯属胡扯。”潘楠楠不依不饶,一个一个罪名往李叔叔头上扣,还懂得用上舆论的力量,真是心机不浅。
显然,潘楠楠的这番话让周围的群众“恍然大悟”了。原来同情李叔叔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人是碰瓷的。”
“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得逞,得逞一次就会有下次,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
“说得对,这位姑娘做得对,总算为我们出口气了。”
“遇到碰瓷的花钱了事的好事已经不再了。”
这个社会上发生的种种让我们失去了基本的信任,总觉得什么人都不是好人,真是可悲。像刘婶陈阿姨这样的人不多了,没由来的我想起了陈婶的大嗓门和她微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