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黑袍的女人还在那里,她不解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跟身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拖着我的几个女人就松手了,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倒在地上,不用这样子对我吧?我又没犯什么错,顶多也就是冲撞了你们的神灵什么的。
但是,刚才拖着我的那几个女人又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个黑袍女人面前。现在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在一群肤色黝黑的人群里,我穿着明黄色吊带背心,白色的短裤显得是那么突兀。
那个黑袍的女人跪在了地上,然后一屋子的人也跟着她跪了下来,这时候我看到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已经多了一些东西,正是上午我看到的那个黑袍女人头上红色的果子,整整两大盘,占据了整张桌子。我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名堂,但也不好单独站着,也随她们朝着那些红色果子跪着。
那个黑袍女人飞快地说着什么,好似古希腊遥远而神秘的某种巫术。众人都低头看地,没有人注意到我。这群人还真奇怪,难道就不怕我跑了吗?明明想困住我,却又满不在乎地样子,上午的时候我不就是从这里溜出去的吗?只不过是我太笨,又自投罗网。你们是以为我走不出这个岛吗?别忘了,我能来我就能走。想着,我再也没有心思关心她们在搞什么了,悄悄起身准备去找洛箫溜之大吉。
我猫着腰,走到门口的时候,刚想松口气,我又被抓住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在心里诅咒着自己倒霉的运气。“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吼道。
她们显然没听懂,继续又把我拽到了屋子里跪下。然后仪式还在继续,那个黑袍女人还在念叨着什么,周围的人又都低头跪下,没有人特意看着我,这群人真的很奇怪耶!不过这次我没有时间再溜走了。
那个黑袍女人缓缓脱下了她身上象征性的黑袍,神圣地把它放到了那个放着红色果子的桌子上。她头上的红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摘了下来。现在她和屋子里的其他女人都一样了,全身只穿着一条草裙,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她,我会完全分辨不出的。
戏剧性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跪在我前面的那些女人自觉让开了,在我面前形成一条通道,一直延伸到那张桌子。那个刚才穿着黑袍的女人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然后朝我走来。
怎么回事?我心里暗暗打鼓,看这架势不会是要拿我祭神吧?在电视里经常看到古代有拿人祭祀的做法,可那都是遥远的事情了,难道在这个荒蛮的岛上还会重演吗?我可不想。我打算好了,如果她硬要拿我祭神,我就要反抗了,至少还有一丝生机。对了,我还有海螺,我左手握紧了裤袋里的白色海螺,洛箫,看你会不会来救我。
我紧张地盯着她,她一步步缓缓向我靠近,脚步神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她早就被我碎尸万段了。
她终于走到了我面前,我的心就要跳出来了。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残忍的酷刑呢?我把裤袋里的海螺握得更紧了。没想都,她居然朝我伸出了一只手,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但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我将信将疑地把右手伸了过去,但是左手还是死命握着那只海螺。她将我扶了起来,然后又一步步走向那张桌子,现在在我眼里,那张桌子就像是屠宰场,要夺去我的生命。我的手脚都在不自觉地发抖,不到最后时刻,我不能使出杀手锏,我告诫自己,还是跟她缓慢走着。
我们来到了那张桌子面前,红色的果子在黑袍的衬托下更加妖艳,但直觉告诉我,这果子肯定有毒,不然为什么会红得这么鲜艳?
还好那个女人没有让我吃那有毒的红果子,而是来脱我的衣服!干什么?哪有这样的,我只是和你们穿的不一样而已,为什么这样子对我?难道要我和你们一样只穿一条草裙吗?还是充当祭品的东西都不准穿衣服?不要啊!我死命抓着自己的背心,不想让她得逞,她疑惑地望着我,可能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奇怪吧。不过在我眼里,你们才是奇怪的,整个岛都有点怪怪的,要不是洛箫因为我受了伤,我们才不会来到这个落后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呢。可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偶然,太多的不可预料。
那个女人似乎也没有太多耐心,她放弃了脱掉我的衣服。接过了一旁另一个女人递来的草裙给我穿上。这我倒不反抗,只是我现在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站在她们中间更是一朵奇葩。
接下来的事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她居然拿起了桌子上的黑袍,给我套上!不会吧?这又是什么意思?这群古怪的女人真难懂。这件黑袍不是权利的象征吗?给我穿上是什么意思?一大堆疑问。她又拿起桌上的两个红果子给我系在头发上。现在的我的打扮就是她刚才的打扮啊!这彻底让我迷茫了。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屋子里跪着的女人都站了起来,又是有说有笑。她们簇拥着我,把我推出门外。
此时已是繁星满天了。我下意识地朝最后一次看到洛箫的地方望去,那里已经是一片篝火,隐隐约约还有人影,但愿洛箫还没有走远。
这群女人把我围在中间,可是她们高大的身躯完全挡牢了我的视线,我再也看不到洛箫那边的情况了。我也不管那么多,只管跟着人群走。
从缝隙里我隐约觉得篝火越来越清晰,我们不会是要去找洛箫吧,这也太好了吧,我心里一阵暗喜,只要让我见到洛箫。似乎一切的难题都不在话下,我们可以随时离开这里。
果然,人群在篝火旁停住了,我被她们推到了最前端,我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景象了。洛箫和我一样,被那群皮肤黝黑的男人簇拥着,站在最前端,和我只有一堆篝火的距离。
洛箫朝我做鬼脸,我撅了嘴,没有理他。
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语言不通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根本无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