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就要拍大众的,不然没人看,就是浪费钱。”有了挡板的掩护,我无所顾忌高谈阔论:“再说了,老公,就算这种种成就辉煌喜人,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说童佳倩,”刘易阳双手往挡板上一撑,把我圈在中间:“在我这许多上下级的面前,你就乖乖做一回贤内助行不行啊?少说话。”
我当真闭严了嘴,随后绷着双唇说:“老公,在你上下级面前,你检点点儿吧,你不认为,我们这姿势太引人遐想了吗?”
而就在这时,孙小娆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她端着个高脚酒杯,穿着一袭低领儿紧身包臀的亮面儿皮裙,洋红色的,好不扎眼,脚下蛇皮纹高跟鞋的鞋跟又细又长,跟她手中的酒杯脚遥相呼应。她似乎是先看见了谁,打算过来寒暄,然后才看见了我跟刘易阳。就在我们目光交会的那一刹那,她小脚一崴,一只鞋跟险些就此作废。她保准正在思量,那个一身名牌儿的狠角色,怎么还没把我这个刘易阳的正室收拾掉?
刘易阳随着我的目光望去,随后回过脸来劝我:“佳倩,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也收回目光:“老公,你也太低估我的肚量了。”
“谁让你天性嫉恶如仇呢?”
“那倒是,不过我相信恶有恶报,俗话不是说了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让老天收拾她吧,我就不出手了。”
其实我对于孙小娆的“仇恨”,倒还远不如陈娇娇来得强悍,陈娇娇到了今天,还是三天两头把“杀千刀”这个定语加在孙小娆的大名前。而在我和刘易阳心里,仇恨似乎倒是其次,更多的,其实是排山倒海的庆幸,实在是没有什么,比刘易阳的“幸免于难”更令人欣慰了。至于刘易阳的**,她孙小娆乐意看就看吧,只不过看完了怎么没生出针眼儿来呢?
“绿野传媒”的大头头在台上讲上话了,内容与他的穿戴一样俗气,脖子上套着大金链子,双手总共四个大戒指,有黄金有翡翠。我不禁蹙眉:“我说老公,你们这么有层次的公司,就是让这么一人领导着?”“这你就不懂了。他只不过是个出钱的,雇了我们这帮专业人士带着他上上层次。”这是刘易阳今天对我的第二次不屑:“可惜朽木不可雕啊。”这句话他可是说得小声儿。
等到领导们从大到小讲完了话,自助餐会也正式拉开了序幕。刘易阳向我申请:“我去方便方便,你吃着。”我撇撇嘴:“你这两句话能不能别连着说?影响我食欲。快去吧。”刘易阳消失在人群中了,我端着个餐盘,望着食物馋涎欲滴却又不能大快朵颐,这一是因为我的胃部正处于束身衣的捆绑之中,二则是因为锦锦尚未却即将告别母乳,我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自然还得忌口。
孙小娆会主动来找我说话,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我低着头,先看见的是她的蛇皮鞋。我没抬脸,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又走了两步,结果,那蛇皮鞋紧紧尾随。“姐姐。”孙小娆仍如此称呼我,好像与我感情多么多么深厚。
我不得不面对她,抬了头,看着她的眼睛:“哦?孙小娆,有事儿吗?”
“姐姐,你是不是怀疑我和易阳哥有一腿?”她可真该去和陈娇娇交朋友,俩人的措辞都是如此市井。
“哦,是怀疑过,所以我反对他借钱给你。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还是我童佳倩做人周全,都这会儿了,还关心孙妈妈的健康。
可惜孙小娆根本不理我这个茬,自顾自说她的:“我跟易阳哥什么事儿也没有,但你知道吗,易阳哥在外面真的有女人。她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见过她,短头发,个子不高,胸脯倒真挺,而且好像挺有钱的。”
孙小娆将陈娇娇概括得还真是到位,尤其是那句“好像挺有钱”。我憋住笑:“哦?真的吗?我会好好查查,谢谢你的检举。”
“你不信我的话?”孙小娆见我面不改色,略有不甘。
“呵呵,信,也不信。唉?孙小饶,你说刘易阳到底哪儿好啊,有出色到可以脚踏两条船的程度吗?”我虚心请教。
“怎么没有?”孙小娆诚心教导我:“首先,易阳哥长得帅,五官斯文,眉毛上还有道疤。”
“等等,”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打断孙小娆:“你说他长得帅,我就勉强认同了,可眉毛上有疤也成优点了?”
“是啊,”孙小娆点头:“这样才更有男人味儿啊,这就跟好多男明星成心把皮肤晒黑是一个道理。”
“那你知道他那疤是怎么来的吗?”
“我问过,易阳哥就说不小心,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打架打出来的吧。”
“呵,你该不会觉得他帅到是什么什么帮派的吧?而事实是这样的,四年前我们俩有一次在外面溜达,天黑了,我没注意我前面一个斜着的电线杆上突出来一截铁丝,而等刘易阳注意到了时,那铁丝已近在我眼前了。他因为拽我拽得太用力,自己就失去了重心,划了上去,缝了八针。你继续说,他除了帅,还有哪儿好?”
孙小娆听得有些失神,眨了眨眼才又开口:“哦,易阳哥还老实。”
“老实?”我又没忍住,又打断了孙小娆:“老实有什么好?光上当了。”我的话颇有所指,可惜孙小娆领悟不到。在她眼里,我大概是最一无所知的那一个。
“喂,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把易阳哥夸得多么多么好,好让你自己偷着乐啊?”孙小娆咋呼上了。
“不说算了。”我耸耸肩,打算走开去拿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