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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回头是岸

三天后,三哥打电话过来,让我做好准备,明天买家就拿货。我问清楚了地点还是在南山后,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立即向王队如实汇报。王队接到我提供的消息后,十分高兴,他一再叮嘱我要沉着、冷静,明天他会带领刑警队的主力提早埋伏在南山,等三哥开始动手后,他们就立即行动,把他拿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三哥就打电话让我下楼,临出门的那一瞬间,我竟对这简陋的小屋产生了深深的依恋,我返身回去,从床头抽屉里的一个没有首饰的首饰盒里,找出了一个玉蚕,挂在胸前。这个白色的玉蚕是我当年考上大学时,养父送我的礼物,它纯洁莹润,器表光亮。上圆粗而下细尖,躯体弯曲,呈家蚕形。头部有外突的双目。从头部起向下逐渐收缩。躯体雕琢七条周线纹,愈往尾部阴线纹愈密。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记得当时养父告诉我,蚕在古代是高洁的象征,更为神奇的是,它的蛹长在泥土里,经过层层蜕变,它会一次次地长大,并将在死去后获得重生。

三哥已经等急了,见我上了车,便飞一般地向城外驶去。走了一段路,我才发现这次的方向和上次不同,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三哥,你走错路了吧?去南山不是这个方向呀。”

“不会错的,我们今天不去南山。爱玉,不要多嘴,作你应该做的就行了。”三哥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话语中透着咄咄逼人的寒气。

糟了!我在心里暗暗叫苦。我提供给王队的情报看来是不可靠的,这个钟三强,真是狡猾透顶。我看看身边坐着的三哥的两个打手,知道,此时,我再给王队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了。

汽车开往的目的地是城西的一座山,叫望星岩,相比南山,这里山势更加险峻,所以很少有游人到这里游玩。汽车停在山下,里面的人都下了车,我发现,这次的买家换了人。

像上次一样,三哥打了一个电话,但这次,并没有人给我们带路上山,而是我们自己一步一步向山上爬。望星岩和南山不一样,没有茂密的树丛,多的只是光溜溜的石头,真不明白,,在古代,会有什么显赫的人家把墓地安放在这样的穷山里。

上到半山腰,天才蒙蒙放亮,这是一快漫坡,与山下比,真是别有洞天,五颜六色的野花开满了山坡,微风徐来,香气袭人。向下望去,一条细长的小河在山脚下缓缓流过,置身在这里,如在画中。大家已是气喘吁吁了,三哥也在一块巨石边停了下来,四下张望,这时,从不远处的一个小洞口里钻出了四个人,我定睛一看,正是上次挖墓的那几个,为首的还是那个拿罗盘和探测仪的人。我向山洞里探了一眼,发现这个小山洞原来原来是通往后山的一条路。

“就是这,三哥。”为首的那个人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这座山我留心了很久了,终于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你看,”他指着山下说,“头靠山,脚踏川,辈辈出高官。过去的有钱人家找这样的墓地,不知得给风水先生多少银子呢,我测了又测,量了又量,还真被我猜中了。哈哈。”他越说越得意。

“好了,今天要速战速决,你赶紧让他们动手吧。”三哥不耐烦了。

“好好好。”那个人冲他的同伙们摆了一下手,他们赶紧凑了上来。他又拿出罗盘趴在地上测了几遍,指着一块稍稍下陷的地,说:“就是这,快挖吧。”几个人立刻动起手来。

旁观的人们都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像是着了一团火一样,烧得我团团乱转。

“爱玉,这位白老板是香港来的,他对古玩很有研究,一会,你们两个好好切磋一下。”三哥指着那个买家对我说。

“你好,爱玉小姐。”香港买家用不熟练的普通话对我说。

好个钟三强,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把文物卖到香港人的手里,这样,这批文物将来也许就会流往国外,我们的民族遗产又会受到损失。

由于心里有事,我竟然没有和那个香港买家打招呼,心里在一直愤愤地想着这些事情。

“你怎么了,爱玉,白老板在和你说话呢!”三哥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哦,你好。白老板。”我回过神来,赶紧挤出一丝笑容,向那个香港买家打了个招呼。突然,我灵机一动,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对三哥说,哎呀,我早上吃的面包是前天剩的,好像吃坏肚子了,这可咋办呀?”

“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荒山野岭的,还就你一个女的。”三哥皱了一下眉。

“哎呀,不行了,三哥,我得去那块石头后面方便一下,实在不好意思。”我弯下腰,往那块巨石后面跑去

“去吧去吧。”三哥的话音未落,我已跑到巨石后面,蹲了下来

心脏从未跳得如此剧烈过,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我迅速地掏出手机,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我再键盘上输下了几个字:望星岩前半山坡,然后输入了王队的号码,发出了这条消息。

奇怪,从巨石后出来,再次站到这群人中间,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害怕了。我像是一个看热闹的人一样,看着他们挥汗如雨。看够了,我四处张望,尽情欣赏这美妙绝伦的风光。我摘下了一朵娇嫩的,鹅黄色的不知名的野花,放在鼻下,深深地嗅着那诱人的花香。我甚至想起了小时候背诵过的一首儿歌:

春天来

春天来

花儿朵朵开

红花开

白花开

蜜蜂蝴蝶都飞来

“爱玉,”三哥打断了我的闲情逸致,“以后有机会,你也要研究一下风水,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懂这些可不行。”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钟三强,竟然对我的期望还挺高,他是巴不得我一个人连探路再挖墓把这些活都包了。想归想,我嘴上应着他:“好啊,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呢。”

“快了快了,换小铲子!”领头的那个人喊了起来。

像上次一样,听到他的喊声,大家顿时围了上去。

我也凑上前去,心里在暗暗盘算王队他们从南山到望星岩的路程和时间。

我看了一下表,从我发信息给王队,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山下。

“出来了,出来了。小心。”随着喊声,一块巨大石板从泥土中露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是石棺的盖子。

“怎么样,三哥?我说的没错吧?”领头的那个人不无得意地对三哥说道。

嗯。三哥点点头,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石棺的盖子很厚重,那几个人连刨带挖,累了那么久,已经没力气把它掀起来了。这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一起动手,有的用镐头翘,有的用铁锹别,连三哥都拿了一把铁锹上来助阵。石盖终于堑开了一条缝,大家都看到了希望,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气,随着:“一、二、三”的号子声,石盖终于被掀开了。所有人的头都凑过去,低下来看里面的宝藏。

“不好,有人上山了!”那个领头的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快跑!”说完,就钻进那个山洞不见了。

随着他的喊声,所有的人都乱了方寸,三哥的两个保镖和那个香港买家也东一头、西一头地乱窜。我紧紧地盯着三哥,看他到底往哪里跑。到底是老江湖,他只是极短暂的愣了一下,就立刻向那个山洞跑去。

不好!他要逃跑。这山洞里一定还藏着秘密通道,绝不能让他从这里溜掉。

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跑不了了。今天,你做恶多端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见我这样做,三哥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他就换上了狰狞的面孔:“好哇,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害我!”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长长的匕首,恶狠狠地刺进了我的胸膛。

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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