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中午有事外出,刚回。)
场外,唯一还没有到场的叶家族长则是更急,也更加难受,心急欲焚,忧愁满面。
“急什么啊?别急!你就是因为尘心难断,视叶家之心太重,总是忧心族里的俗事,才使得多年修行难以寸进,也难入归真之劫,怎能成就金丹呢?”一个略带问责的苍老的声音突兀地缓缓响起。
叶家族长的之处对面静坐着一个面容枯瘦干黄的白衣老者,只是这白衣老者似乎与这光暗融入一体,如果不是有声响传出,常人定不会发现此地还会有人。
“长老,这……”叶家族长准备反驳,却是被对那老者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一脸白须的他却像个小孩一样脑袋一缩,努力平复胸间的有些杂乱的喘息。
叶家族长言中的长老可不是叶家的普通长老,能够被如此称呼并被族长如此敬畏的长老,只能是叶家的太上长老了。
一位金丹境强者。
一个修行近百年的老怪物。
也是叶家唯一的一个金丹境强者,更是被尊为青山镇的最强者,于数十年前就进阶到金丹境后期,被三大家族核心所视过神明的存在,根本不是李家哪个金丹初期的林长老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叶家太上长老所说的归真之劫,正是修行之人在修行之中所遇到的劫难,也是向更强大的境界迈进时所遇到的一个个的坎。
就如修行的每个境界,先是炼气境,再是筑基境,后是金丹境。而在每个境界之中总会有一道有形或无形的坎,需要修行之人迈过去,迈不过去就是原地踏步,迈过去了则是更上一层。
归真之劫,则是筑基境迈入金丹境的一道坎。常有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损其真忘其诚,才能成就金丹,忘却凡尘。
忘与不忘,诚其不诚,真亦不真,才能不归而归,聚而存金,坐而成丹,终现金丹。
……
如此,炼体境与炼气境这间的这一劫叫作引气。
引气,是一个人能否修行以及修行资质好坏的第一个坎,也是修行基础,
炼已存诚,惩忿窒欲,虚寂恒诚,识神退位,元神初现;息断谷缘,退藏于密,凝神定虑,促开玄关一窍。
此乃炼已,已作三气而行,是为引气,气运于精,行于脉,才是为炼气。
引气自古便被认为是天生便注定的,这一坎往往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就像叶青云被叫作最天才的废材一样,就是因为曾经的叶青云体质特殊:一出生便炼体大成,玄关自天,神窍上通九天下抵玄冥,不到六岁就以触及筑基之境,可谓怪才。
只是一场莫明大病之后,则是天才坠入凡间,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而身为凡人的叶青云更是在引气这个小坎上待了一年之久,毫无寸进。
实乃资质平庸,只是勤奋有余,也有药物相助,才能堪堪跟上族内天才人物的后脚跟。
……
炼气境与筑基境之间的这一劫却是叫作化,化劫。
化,是造化的化,也是变化的化。
其实,化劫则是不应该算劫数的,只要勤奋修行,便能够炼气化液,自然会进阶到筑基境。
然而,在冥冥之中,造化本来就是一种变数,不管是天份、勤奋还是机遇,所有一切看似是一种命数,却也是一种变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一种命数,也是一种变数。
祸不单行,否极泰来,是一种命数,也是一种变数。
胜亦是负,输亦是羸,是一种命数,也是一种变数。
……
“唉!哪能静的下心!”叶家族长用捏力着紧紧的拳头重重捶了捶了依然难以平复的胸口,道:“长老,您说青云那小子能不能取胜?”
对面的枯瘦老者摇了摇头,轻轻地道:“依我看,青云这小儿根本胜不了李家的那个小子。只是……”
“只是这胜负之数,终究是需要他们自己来决定,你在这急也不会有用。”
叶家族长急道:“您说我能不急吗?这可关乎咱们叶家的生死存亡啊。朝廷的意思咱不是探明了么,这次他们想在我们青山镇三大家里面扶持一家全掌青山药田。我们现在还无法猜测那龙椅上的人是怎么想的,出于何种目的要让争持上百年的青山三大世家一统。但是,我们首先应该想到的是,如果我们叶家没有被选中,怎么办?!统一后的青山镇还会有叶家存在么,是被抹杀还是被吞并……”
“正如此,你才应该尽早放下心中的羁绊,早日进阶金丹境的话,才能真正增加了我们叶家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对面的叶家太上长老依然淡淡地道。
“可是……可是,我放不下啊,叶家数百年来一直梦想着重回曾经的荣光,如今倒可能在我的手中毁去!我又怎么能让叶家毁于我辈的手中呢?!”
“痴儿啊!”座椅上年迈的老者看着对面一脸内疚的叶家族长,轻轻地叹息,道:“这,或许是天意吧,我已感应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如果我不在了,你还没有进阶金丹之境的话,我们叶家怕是大难临头,香火难续。只得希望到时候那些老家伙们能够念及旧情,帮上我们一把,保我叶家一脉。”
“帮上一把?!到时候怕只会是落井下石?!”旁边的叶家族长不由地嘀咕起来。
“混账东西!”老者干枯的脸皮剧烈颤抖起来,几剩不多的数根白须则是根根直立,突然怒斥道:“我们叶家先祖岂是你可以诽谤的?!”
与这一声怒斥一同而来的还有一股惊人的冲天气势,从老者口中喷出的声响在那深厚的灵力加持下凝成几乎形如实质的一道半透明激流,迎面向身前的叶家族长直射而去,所过之地犹如猛龙过江,将屋内的千年桃木所制桌椅尽数荡出,如流星撞击到四面的厚实的青石墙壁上,最后皆成泥粉。
首当其中的叶家族长根本来不及躲避,同样被那形如激流的实质气柱撞倒在那厚厚的青石墙壁之上,在青石所砌的石墙上留下一个深浅不一的人形影子后,反弹落到地面上,一口鲜血涌出,将雪白的长须染成半白半赤。
“咳…...咳……咳……”挣扎着爬将起来,恭敬地对着怒气渐平的老者轻身一躬,赶紧摆个盘坐的姿势坐下,静静地运气疗伤,再也顾不得外面的比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