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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双方家长相见

第三十七章双方家长相见

平时在家里,刘雪就没有刘燕省心,心眼多,时不时地跟大人顶顶嘴。刘兴贵一直认为刘雪的性格就像杨玉花,个性强,凡事轻易不认输。其实要不是她这种性格,再加上点小聪明,她也不会在最后关头考上一本。

一路奔波来寻女,刘兴贵心里原本攒了一肚子的怒气。本想着见了她就踢上两脚,或者像电视里那样兜头兜脸扇上两个耳光,又甚至像有的人家干脆抽出皮带把她打个半死。但一路奔忙跑到这异乡他地,遭遇暴雨,心急如焚地急切想找到,终于见到了数天未见的女儿,他先是喜又有急再是气还夹着恨,最终这一切都隐去,只觉得眼睛一热,那泪就开始在眼中打转转,忙强撑着不让它往下掉。

刘雪再没想到父亲会在这里出现,留那一张纸条,她料想爸妈只会气上一阵,等她回去顶多再痛批她一番也就完事,万没想到父亲会追她到此,因此,一下子呆在那里,下意识地喊了声“爸”,便只管愣愣地瞅着刘兴贵。周鸣也很吃惊,傻在那儿不知所措。

稳了稳神,刘兴贵往里面走了两步,但腿一软一软,总觉得使不上劲,便又站住了。看着刘雪头发散乱、脸上淌汗站在水里,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那样,一脸的惊慌无措。刘兴贵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来之前那满腔的愤怨都跑哪儿去了,面前的女儿也早不是小时候的小姑娘,18岁的大姑娘了,一路担忧,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夫复何求?

刘兴贵的性格,在杨玉花看来就是“太没性格”,于事不精,于人不狠,就像他死去的爹,一辈子不会有大出息。今日的事倘是杨玉花的性格,不把刘雪揍一顿,也要放把火把周家烧了。刘兴贵当下却心想着,好,好,至少找到刘雪了,至少她在眼前好端端的。至于周家,人家也没捆着绑着把刘雪押到这儿,恨人家何干?

沉默了一会儿,刘雪心眼倒也活泛,忙从屋里跑过来,站在刘兴贵面着,羞惭地说:“爸!”那周鸣也愣过神来,扔下铁锨过来,喊了一声“叔叔”。刘兴贵没说话,扭头往外走,刘雪只得跟着,周鸣也不知跟还是不跟,只好慢慢地随在其后。

一直走到旅馆二楼的房间里,刘兴贵坐到床上,刘雪低头跟进去,周鸣不知该不该进,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进屋。

刘兴贵不说话。女儿们长这么大,兴许只挨过杨玉花和张喜梅的打,刘兴贵只是在她们小时候偶然因为学习或调皮批评上两句,从没动过手。来之前雄赳赳地誓要把如此气人的刘雪打个半死的豪言早忘到脑后,何况,这么大的姑娘了。一时间,他有许多问题放不下,但又不知该开口先问哪个。

刘雪心里惊慌,也不说话,就一直站着,脚尖来回地蹭地,双眼直盯着脚。她心里没底,没见过爸爸发作,也就不知道爸爸会如何发作。她觉得父亲如此大费周章地追到这儿,决不会就说几句话事情便过了。

“唉,你好好的,就好。”刘兴贵话一出口,自己也没想到会先说这句话,但这是心里话。

刘雪一愣,抬头瞪眼看着刘兴贵,见父亲年纪虽不算老,两鬓却已看得见白发了,想到父亲这些年为她们姐妹几个操的心,鼻子不由一酸,眼泪便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带着哭腔又羞又悔地说:“爸,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把刘兴贵的心酸勾了起来,无限感慨涌上心,眼泪也止不住,为了掩饰,只得用手使劲擤了擤鼻子。看刘雪哭成泪人,就走了过去,细一瞧,刘雪的个头倒比自己高一些。他拍拍刘雪的胳膊说:“别哭了,坐着歇会吧。”

父女两个坐下来,刘兴贵说:“这两天这么大雨,你们?”刘雪止了哭说:“我们在这儿省城玩了两天,后来一直下大雨,周鸣担心他妈,就来了这里,但他妈已到他外婆家去了。昨晚在中心电影院看电影,看得晚了,因为雨太大,又没有车子,电影院放了一晚上电影,我们就在那儿看电影。”刘兴贵吃惊地说:“你在那儿?我去找过!”刘雪说:“因为吃饭,我们去得晚。”

沉默了一会儿,刘兴贵说:“你不小了,18岁也算大人了,这么轻率行事,你不知道家里人多担心。”刘雪惭愧地说:“爸,真的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刘兴贵说:“算了,不说了,应该赶快去给你妈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你奶还不知道。”

于是两人站起来准备去打电话,刘兴贵这时又觉得身子有点飘,想起来还没吃药,便就着床头的凉开水把药吃了。刘雪随着刘兴贵往外走,那眼泪便像掉了线的珠子,原以为会有一场极难过极难堪的关,没想到父亲千里迢迢跑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这比毒打她一顿或是大骂她一顿,尤其让她感到难过,心里直后悔自己这么大了,不该这么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想到自己高考前还骗父母说自己没谈朋友,羞愧得想把自己打一巴掌。

父女俩出来,周鸣忐忑不安地迎过来,他本打算等刘兴贵打或骂刘雪时冲进屋去,把一切责任都担了,也没想到父女俩悄无声息地又出来了。刘兴贵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往外走,周鸣只得跟在刘雪身后。

到了公用电话亭,周鸣才知道是要打电话,他有心说自己家里就有电话,但还是忍住了。刘兴贵让刘雪自己给张喜梅打,刘雪一边哭一边拨通了电话,那张喜梅当天原本应上班的,但因为联系不上刘兴贵,又被闽西暴雨所纠结,加上忙了几天,也生病了,无奈又请了假在家,忽闻电话响,忙拿起话筒,只听电话里刘雪带着哭腔说:“妈。”张喜梅心中一惊:“小雪,你在哪儿?出啥事了?你见你爸没?”刘雪只是羞愧又难过,哭得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刘兴贵忙接过电话,向张喜梅报了平安,然后说:“也不知道几点有车,我们最迟明天坐车回去,你放心。”说完就挂了电话。刘兴贵又买了电池,三个人又默默回了旅馆,周鸣想了想,还是跟进了房间。

进房间前,刘兴贵向旅馆老板打听列车情况,老板手边有列车表,查了之后告诉他,从闽西某市回去的班车是下午,现在赶到某市太晚了,还不如明天再去某市。于是刘兴贵又给刘雪要了一间房,进屋后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看两人一直忐忑地瞅着他,就说:“你们过去把屋里的水弄利索,然后刘雪就把东西拿过来吧。”周鸣嗫嚅着说:“叔,我们......”刘兴贵说:“啥都不用说了。”想了想又说:“其实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搁以前,这个年纪结婚的也有。家里反对,是因为你们原本是高中学生,一切得以学习为重。以后上了大学,我们就不管了,你们能不能成,那是你们的缘分。”接着又说:“刘雪从没出过远门,这样一个人乱跑家里都不放心。”

刘雪忍不住又哭着喊了声“爸”,刘兴贵手一摆,他们便出去了。刘兴贵重新倒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来这儿一趟,好像本来不是为这个平淡结果,但又为了什么?为了把女儿羞辱一顿?女儿大了呀,一个个都大了。

想着想着,刘兴贵心里一阵难受,把她们一个个拉扯大,眼瞅着一个个都要有自己的归宿,一个个都要离自己而去,她们迟早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他这个爸,似乎就要退出她们的生活重心了。只是不知道她们将来的日子好过不好过,他这个爸,将来又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呢?

刘兴贵从来没想过这么多问题,以前的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拉扯孩子,家庭虽不富裕,但却管她们吃饱穿暖,管她们有学上能上学,如今终于一个个都成人了,再有两年刘丹就毕业,这两个小的去上大学,刘盈的婚事也有点头绪了,可为什么自己一时这么伤感呢?

不一会儿刘雪拿着自己的东西来了,她也只是带了两件换洗衣裳。刘兴贵想起她出门前并未向自己要钱,就问她:“你咋来的?你哪来的钱?”刘雪说是向林佳借的,刘兴贵说:“回去我给你钱,你给人家还了。”刘雪忍不住说:“爸,这次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刘兴贵说:“你妈急得不得了,只怕你会出什么事。好了,我一看到你就放心了。”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忽然周鸣进来了,急促地说:“叔,我妈回来了,想见见你们。她想来的,但腿脚不方便。”刘兴贵看了一眼刘雪,刘雪脸红着不说话。刘兴贵就站起来说:“好。”然后便在前面下楼。

来到周鸣家,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正在院里坐着,一条裤腿空了小半截,但脸看上去很年轻。。屋里的水往外排了一些,逐渐消了下去。见刘兴贵他们来了,中年妇女忙拿过拐站起来,笑着说:“刘雪爸来了,快进来。”刘兴贵知道这便是周鸣妈,只是奇怪她好像比电话中热情许多,也笑着说:“周鸣妈呀,你赶紧坐着。”刘雪忙过去喊了声“阿姨”。

双方都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刘兴贵只觉得听得费劲。周鸣妈说:“你原先打过电话,可我一直也没见刘雪,所以也没给你们回电话。”一边说,一边看着刘雪,她也是第一次见刘雪,只觉得这个女娃白净瘦气,个头竟和周鸣差不多,一双眼挺有灵气,她自己没有女儿,心里倒挺欢喜。

刘兴贵说:“这孩子不懂事,她只以为自己大了,可不知道家里人还当她小着呢,咋能放下心?”周鸣妈笑着说:“哎,也不小了,都18岁了,我就是18岁那年结婚,然后添了周鸣哩。”话一出口,刘兴贵便知为何她看着年轻,原来人家原本年纪就比自己小得多;周鸣心里嗔怪妈妈这么随意说话,不由向她使了个眼色;刘雪则脸涨得通红,十分无措。

周鸣妈不在意,接着说:“家里进水,太潮了,要不然你们应当过来住。就到吃晚饭时间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边吃边说。我刚才还给周鸣爸打了电话,他说他明天就赶回来。”刘兴贵有点吃惊地说:“不用吧?”周鸣妈说:“咋不用?我们家只有周鸣一个孩子,他爸把孩子看得可重了。”刘兴贵说:“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赶往某市,想坐下午的车回去,我还得上班,她妈也还在家等着她哩。”周鸣妈说:“为啥这么急?再停一天吧。走走走,边吃边说吧。”

周鸣妈腿脚虽不灵便,但拄着拐什么活都做得,她过去锁门,周鸣忙去帮忙,又把院里的一个三轮车推出去,让妈妈坐上。周鸣妈很高兴,对刘兴贵说:“我娃就这点好,知道对他妈好。”周鸣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妈”,示意她不要说了。周鸣妈哈哈大笑。刘兴贵心里想,在电话里听得这个妈除了打麻将什么也不管,口气也有点冷淡,但此时看来却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几个人来到一个饭店,等着上菜时,周鸣妈说:“我这个人看得开,娃大了就该放手,我看他们挺好的,我是同意这个亲事的。”周鸣和刘雪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刘兴贵说:“周鸣妈,我们家也不是封建家庭,虽然他们的年纪也到了谈朋友的时候,但他们现在还上着学哩,我看,咱们家长暂时不要管,他们将来有缘分了就在一起,一切都看将来吧。你晚上给周鸣爸打电话,让他千万别专门为这回来了。”

吃完饭,周鸣和母亲将刘兴贵和刘雪送到旅馆门口,周鸣妈原本想让刘兴贵再到家聊一会的,但刘兴贵说自己还得吃药,于是就分别了。刘雪没想到父亲寻到这儿来,结果竟然是默许了自己和周鸣,心里十分高兴,上二楼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刘兴贵听见,心里想,还是个大孩子呀。然后想到张喜梅,也不知她同意不同意自己这样,但是,做父母的,其实能够干涉多少呢。

刘兴贵把电池装进传呼内,但仍打不开,原来雨夜在外时,传呼进了些水。刘兴贵本想出去让修一下,再一想还不如回去再说,就躺下了

(希望支持的朋友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让我知道自己写作时该注意什么,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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