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皮鞭无情地抽在赵宸身上,顿时数道血痕显现出来,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咬着牙忍受着,没有吭过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狱卒。
“你小子,识相的话就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那狱卒面目狰狞地说。
狱卒见劝说无效,转身走到一个火炉面前,里面的几根烙铁已经烧得通红,上面不时飞溅着点点火星,他从里面拿了一根出来,缓缓地到赵宸面前,举起那三角形的烙头晃了晃,似乎在威胁赵宸。
可是赵宸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要说区区的鞭挞之苦,烙肉之痛,就是面对生死他也毫不惧怕。他怒目圆瞪,咬碎钢牙,大声喊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哧哧哧!”
几缕青烟冒起,顿时周围弥漫着一股皮肉烤焦的味道,赵宸胸前被烙出一个三角形的印子,比鞭打剧烈十倍的痛楚传遍全身,差点使他晕厥过去,顽强的意志在支撑着他,脑海中再次出现当日在湖边的奇怪符文,这一下剧烈的刺激好像打开了他体内的某道开关,意识中好像能够感受到皮肉之下的那层奇怪物质。
赵宸试着用意识去沟通,不想脑海里陡然出来无数恶鬼的形象,可怕之极,而这些东西竟然像是附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那狱卒突然像着了魔一样,面色惊恐地看着赵宸,两腿有些颤抖,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好恐怖,好恐怖!”
李二牛和刘子轩在牢房里看见狱卒的异样,再看看赵宸并无可怕之处,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赵宸遭到酷刑,两兄弟内心愤怒不已,李二牛好几次都想破牢而出,无奈浑身脚镣手镣束缚着,加上牢门乃铜铁铸造,毫无办法。
那狱卒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撒开腿就跑了出去,很快这一消息传到了燕凌峰那里。
燕凌峰可不信什么邪,他亲自来到狱中,走到赵宸跟前,冷冷地眼神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听说那个狱卒被你吓破了胆,我看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嘛,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还不肯说出秘籍所在,那就送你们下黄泉!”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赵宸三人抱定必死决心,当然不肯吐露半字,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另一名狱卒送来了最后的晚餐,俗称送行饭,这顿饭吃完以后,就得到阎王爷那里报道。
“哈哈,与其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吃好了上路哩!”刘子轩说罢,拿起一个鸡腿就啃。
“两位好兄弟,让你们跟着我受难了。”赵宸对他们说道。
“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当初我俩跟着你来从军,早就想好了一切,我们当然是生死与共!”李二牛说道。
清晨,几名狱卒押送着三人前往刑场,天色还只是蒙蒙亮,燕城的街道人行人稀疏,冷风迎面吹来,顿生一种肃杀之感,脚下的镣铐与地面摩擦得“刷刷”作响,仿佛在发出声声悲鸣。
刑台上,三名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已经就位,三人被押上台以后,狱卒叫他们跪下,可是三人都没有屈膝之意。
“要杀就杀,老子不会下跪的!”李二牛大声喊道。
燕凌峰就坐在监斩台上,现在离斩首的时辰还有一些时间,他将手下的监斩官叫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吩咐他过去传话。
那胖乎乎的监斩官走了过去,径直来到赵宸跟前,肥肥的大嘴说道:“燕将军说了,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要是肯招的话,可以饶你们不死。”
“呸!”赵宸一口唾沫吐到那人脸上。
“哇呀呀!”那监斩官气得暴跳如雷,但燕凌峰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发作,只得愤愤地回到监斩台。
“启禀将军,那三人说死也不招啊,我看就砍了他们吧!”监斩官牙齿咬得咯咯响,定要杀了三人以泄心中之恨。
燕凌峰沉思了一会儿,他也在犹豫着,一旦杀了三人,那个秘籍可能永远得不到了,但如若不杀三人,他们又不肯说出秘密,况且他还得给上头一个交待。
“时辰到!”一名军士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斩!”燕凌峰掷出令牌。
三名刽子手大喝一碗酒,猛地喷在大刀之上,双手将其举起,就要砍将下来。
“刀下留人!”一声娇喝,一名红衣女子骑马急驰而来。
那女子纵身下马,急奔监斩台来,虽是个女儿家,却是一身劲装,见了燕凌峰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大哥,九公主有令,今日是她的生辰,所有犯人一律赦免,待会儿她还要亲自过问此事。”那女子对燕凌峰说道。
她正是燕凌身的妹妹,燕无双。
“九公主生辰?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燕凌峰有些疑惑。
“九公主向来行事谦和,她不想过多的张扬,加上大王现在也无心顾及,所以才未明示。”燕无双显然很了解这位燕国公主的性格。
多年来,她一直是九公主的贴身侍女。
燕凌身迟疑了一会儿,转身对监斩官说:“把那三人暂行收押,待会儿九公主要接见他们。”
赵宸三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这条命倒是暂时保住了,三人又被押回了将军府的大牢里。
一个狱卒提过来一桶水,拿来三件干净的布衣,说道:“你们三个运气太好了,我们九公主大发慈悲,免你们一死,待会说是还要接见你们,真是前辈子修了福啊!”
李二牛摸了摸脑袋,问赵宸:“大哥,那什么九公主怎么会放我们,这也太邪门了吧。”
刘子轩一边洗着满是污秽的脸,一边猜测道:“说不定她是看上大哥了哩。”
赵宸拍了他一下,说道:“二弟你讨打啊,九公主连我面都没见过,何谈什么喜欢啊。”
三人洗完脸,穿上干净的布衣,仿佛又在世间重生了一般,刚才还在地狱门口徘徊,现在却等着公主接见,简直是天壤之别。
“公主有令,三人速去府中!”一位军士在狱门口传令。
三人随着几个士兵出了大狱,穿过几道回廊,很快来到了将军府的正堂,只见堂内朱红柱、房上梳璃瓦,好生气派。
大堂正中坐着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只见她云髻雾鬟,头戴金凤玉钗,娥眉青黛,双眼似有秋水深潭,朱唇皓齿,玉指素臂,着一身白碾光绢珠绣金描挑线裙,束一条白玉镶翠彩凤文龙带,便是一双绣鞋,也是金缕银线,绕着五色牡丹,华贵难言。
正是赤燕国九公主。
“见了公主还不下跪!”燕凌峰对三人说道。
赵宸三人齐齐跪下,异口同声地说道:“罪民参见公主!”这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的确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救了他们一命,这一拜就当是谢恩。
“快快起来,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们不用这么多礼。”九公主玉口轻张,声音婉转清脆,全无高高在上之意。
三人站起身来,九公主仔细打量了一番,中间赵宸清俊朗逸,眉宇间透着一股傲然气概,左边李二牛勇猛豁达,似有万人不当之勇,右边刘子轩机警灵动,胸中透着万千点墨。
“燕将军,我看这三人都不是庸碌之辈,不如让他们为我赤燕国效力,您看如何?”九公主对站在她右边的燕凌峰说道。
“公主仁义天下,末将谨遵口谕!”燕凌峰躬身回答。
“来人,将这三人带下去,充入我燕城军中!”燕凌峰叫人将赵宸三人带去了燕城军营。
燕城规模远没有中元王朝的黄城那么大,城中也只设一个军营,赵宸三人被带往军中,发配到统领方达的手下,方达长得胖头大耳,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又听来人细说了三人的来历,思索了一下,挥了挥手说道:“刚好马棚里缺几个人手,就带他们到那里去吧!”
“你...,”李二牛刚要发作,赵宸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要忍耐。
就这样,三人成了燕城军营中的马夫,每日负责割草喂马,还要给马定期洗澡,赵宸叮嘱两位兄弟一定要忍耐,侍机会来临之时,就是三人出头之日。
晚上在马棚睡觉的时候,赵宸脑海里常常浮现出九公主的模样,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何贵为公主要到这战事连绵的边塞上来,似乎是一个等待解开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