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卜哈城外,夏子杰一人伫立。对面是一排武装力量。
离夏子杰下的最后通谍只剩十五分钟。
夏子杰今晨参加会议——本来夏子杰不愿参加会议,但受族长孟长河等要求,出谷的十二大师兄及莱德必须听从于雷伊之令,不得以参加了今晨的军事会议。哪知在会议上雷伊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师弟先表彰了十大师兄在这次夺岛战役着的巨大功勋后竟然当着众人面批评了上次赞同攻打黑芋岛一干人等,其中主要批评了以夏子杰为首的十大师兄。
夏子杰鼻子都气歪了。
自己自少入谷,一直是人中龙凤,谁批评过自己?就是师傅陆归元也未这么批评过自己,这雷伊……还是自己的小师弟!就是我们十人真如批评的那样犯了大错,那也不能当众批评啊!
更让夏子杰受不了的是:枉许新武、闵亚茹等还低着头受教!
不就是个多卜哈城么?我们十人去夺回来就是了。
想起多卜哈城的陷落完全是多明森耍的阴谋诡计,夏子杰把所受的窝囊气就全部撒到多明森头上。如果不是这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示会保护多卜哈自己等会主张来攻打黑芋岛么?
杨周就这一点为十大师兄等辩解,雷伊竟然说出:兵者,诡道也;多明森所做无可厚非!并说,多明森也属军团统帅,其一定也如自己父亲样生命受到控制!十大师兄等低估了人性的弱点。
夏子杰现在想想,仿佛雷伊说的也有点儿道理。
算了,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自己现在把城夺回来,把多明森这小人抓回去总能让雷伊这小师弟满意吧?
哼,离自己下的最后通谍时间到了!
看样子这多明森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夏子杰抽出了鞘中剑,眼神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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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念迟着急也无用,自己觉得身体渐渐僵硬起来。吴念迟身体素质本就不是很好,当日山道测验体能时本就没通过,在此身体条件状况极不好的情况下爬山,陷入此种状况极属正常。吴念迟宽慰自己道:“我不能死在这儿,前两次跳崖都没死,这次没什么事反而死了,真是冤枉至极。对,我上山不行,我下山!”
吴念迟奋起最后一丝余力,往下滚去。
但山道何其陡滑,这一滚,便刹不住势子,直至撞上一块大石头才停止。这大石头虽然止住了吴念迟,也把吴念迟撞得直接晕过去。身体某处仿佛被小园东西抵了一下,这园东西抵的疼痛让吴念迟有最后一丝意识:坏了,真可能就死在这儿了!
吴念迟醒来时发现已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动,但浑身酸痛。吴念迟心道:“不会是死后的情景吧?我记得我是在山道上呀!”心里慌恐起来,又想想,不对,我浑身酸痛动不了,证明我还活着。为了证明自己想法正确,吴念迟努力动一下,不动还好,一动,痛得吴念迟忍不住哼起来!
“你醒了!”耳边响起胖厨温良谦那熟悉温暖的声音。
吴念迟略略扭头便看见温良谦圆圆的、胖乎乎的脸。吴念迟道:“温师傅,我怎么回到这里?”
温良谦微微笑着道:“你呀,真是糊涂胆大,这么晚了,你就在山下随便找个地方影歇一晚,明早上才回来有什么关系。刚才……”
吴念迟惊叫道:“什么?刚才?”
温良谦被吴念迟的惊叫弄得糊涂起来,道:“是刚才呀,你以为什么时候,如果你在雪地里时间待长了,岂不是被冻死了?”
吴念迟道:“那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温良谦道:“是邓主事救你上来的。”
吴念迟问道:“邓主事?他怎么知道我晕倒在山道上?”
“所以我说你命大呢!”温良谦道:“你晕倒前好象是触动了无念珠。邓主事感觉到后便去救你回来了,邓主事给你略加诊治说你过会儿会醒,这不,你就醒来了。对了,邓主事让你明早去他那儿一趟,说有事要问你。嗯,你肚子饿了没,我刚才已为你做了点粥,来,我来喂你吃!”
吴念迟虽然有心不愿温良谦喂,但自己实在动不了,加上饿极,也就任由温良谦喂。小米粥温热正好,一小碗米粥下肚后,吴念迟感觉舒服无比。温良谦又喂了一碗,问吴念迟可再要时,吴念迟虽然感觉还可再吃,但却道:“谢谢了,温师傅。这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温良谦把了一下吴念迟的脉,见其脉象稳定,已无大碍,便道:“好吧,估计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有事你就喊我明早过来看你。”
吴念迟本已累极,但初学内息修练,就如一人得一自己喜爱的东西,睡觉前都要看上一看。正好秦岭所传“地坤无双”修习姿势一如睡觉姿势。吴念迟心道:“秦大哥不会本意就是让我多加时间修炼吧,传了这么一套修炼方法给我!”于是躺在床上,手心向上,小指顶住腿两侧的环跳穴按秦岭所传姿势调整好,静心冥想,果然内息有流动之势,吴念迟心内一喜,道:“我终于可以修炼内息了!”。
修炼不多时,由于疲累,竟沉沉睡去。
吴念迟这一修练,无意中埋下极大的祸根。
一般人如果这样修练,倒不失为勤修苦练,天长日久,当可精进。但吴念迟体内情形却与一般人不一样。在吴念迟经脉被寒气於塞之后,吴念迟内体无意中又种下天地间至寒与极热之气,实际上这两样物事一旦其中一种占优,也就是吴念迟的死日。吴念迟幸运之处在于他碰到了秦岭,秦岭以绝大神通把这至寒与极热之气融为一体并种下内息种子。如果吴念迟就此正常修炼下去,初始虽然艰难,但在整个经脉能运行之时,便是吴念迟小有成功之是,将可抵上别人数十年之功。
现在吴念迟在睡前这么一修炼,而且沉沉睡去,这让体内至寒与极寒之气有了自然走向。人体内除带脉与中脉外,其它十二条经脉,一半属阴,一半属阳,常规修练,内息运转,一阴一阳,互为调和,一周天下来,经脉中处自然形成天元真力。但吴念迟睡前冥想,在极累之下睡去,体内的至寒之气自然而然的选择手太阴肺经方向而去,而极热之气却顺势往手阳明大肠经而聚。
这就让体内经脉阴上加阴,阳处愈阳,极阴极阳。
这也是秦岭所预料不到的吴念迟第一次修炼内尽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修行。
睡梦中的吴念迟兀自不知。
吴念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保持昨晚睡前姿势,心道:“这办法倒不错,日后就这么修炼。”
看天色时,已是上午时分。吴念迟记起温良谦说邓士衍找自己,于是匆匆梳洗,来到听天殿后院。见后院门虚掩,正要敲门时,门无风自开,这倒吓吴念迟一跳。却听邓士衍道:“是念迟么?进来吧。”
吴念迟进得院落,来到邓士衍面前,恭敬的道:“邓主事,温师傅说您找我?”
邓士衍道:“正是。昨天你触动无念珠,我以为你病发了,赶去救你。哪知你晕倒在山道上。救回来后准备疗你寒伤,哪知这寒伤似乎好了。我略略把脉一查,果如所料。念迟,你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吴念迟听得心里突地一跳,这邓主事好是厉害,自己体内一点变化都瞒不过他。吴念迟想起秦岭要自己不要轻易说出自己与他在火山底相遇这事,心虚的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前天我下山后与孙雨婷玩,中午玩得比较尽兴,便没回来,随便在山间找了点吃的。邓主事,是不是我吃了什么东西而成这样?”
吴念迟这番话说得不尽不实,连自己都不相信,邓士衍是何等人物,怎会相信?
邓士衍早料这吴念迟不会说出真话,默然注视吴念迟片刻,道:“既然你寒伤已好,那无念珠也就失去原本的作用。留下来后你出去好生调养。”
吴念迟掏出无念珠,看了一会儿,倒有点舍不得。不是说因为这无念珠能够让邓士衍随时来救自己而舍不得,而是对这救了自己一命的小珠子产生了感情而舍不得。邓士衍看出吴念迟心思,也不计较吴念迟对自己撒谎,道:“你如果喜欢这珠子就送给你吧,这珠子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你拿过来,我消除里面我的天元真力这珠子送你了。”
吴念迟大喜过望,把珠子递给邓士衍。
邓士衍握住珠子道:“这珠子你知道怎么用么?”
吴念迟摇摇头。
邓士衍微微一笑,道:“实际上每个人的天元真力如同每个人的指纹一样,均不相同,都带每个人的属性。唉,实际上这珠子给你也无甚用处,你在无念珠里注入你的天元真力,在外力的挤压之下你便可感应得到。”
说完,把珠子递给吴念迟。
吴念迟听邓士衍口气知道邓士衍还不知自己已然能修习天元真力,心下暗喜。接过无念珠出得院子,长嘘了口气。本想就此到山崖下去寻保护服并看看秦岭,但想想自己身体未复,再出现象昨天那样的情况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吴念迟心道:“算了,也不急在一时。”
在厨房里胡乱找了点吃的,并带了点干粮,便爬上往日经常去的听天殿的最高峰。找到一避风处躺下,开始修练“地坤无双”。冥想中吴念迟只觉得自己丹田处秦岭所言的内息仿佛分作两股,吴念迟颇觉奇怪,试着想把两股内息往右手的手太阴肺经运行,但似乎其中一股不太合作,这让吴念迟颇为奇怪,试了几次之后,吴念迟心道:“你不去就算了,先不管你。”
于是试着把其中的一股内息往手太阴肺经运行,果然,这次容易得多。练了个多小时,这股内息居然有上行之势。吴念迟大喜,心道:“秦大哥说我修行较慢,如此下去,我勤练不缀,内息在整个经脉中运行起来也指日可待!”吴念迟这一分心,上行的内息仿佛又回到掌心少府穴位处,吴念迟急收回心神,再次进入冥想。
如此练了一上午。吴念迟吃了点干粮,再次开始修练“地坤无双”。吴念迟又试着把另一股内息往手太阴心经运行,但这股内息仿佛与手太阴心经不太感冒,总是有往手阳明小肠经而去的欲望。吴念迟努力几次之后总是不行,干脆就顺其自然让这股内息往手阳明小肠经运行,果然,一如上午一样,这股内息居然也有上行之势!
吴念迟心道:“这两股内息修炼,总比一股来得快些。我就两股同时修炼!”
吴念迟却不知道今天这一炼,已势不能回头。如果上午炼时觉得有疑问,问秦岭或邓士衍,还有可能走回头路。经这一天修炼,已让两股内息径渭分明,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