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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个夏天,热的太久了......

夏宇照例弄午饭,小禾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夏宇的背影,看得很专注,以至于夏宇转过身的时候没有及时把视线移开。一时间,只有彼此的存在。像蒲公英散开来,漫天地飞舞,空气有种腻腻的味道......

安静地吃午饭,夏宇偶尔帮小禾夹菜,都是小禾爱吃的菜。小禾吃着饭,偷偷地看了夏宇。

“哥......”

夏宇抬起头,“怎么了?”

——其实是很想问,想问下你报了哪所学校,可是又不想知道结果。如果不知道,至少心存一点幻想,或许你是想留下了,或许,你是可以为我留下的......呵......好假啊。

“今天我填好志愿了。”

“嗯。”夏宇又把头低了下去。

——如果注定失去,当初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我身边,而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我填的C大......”

——是吧,你终没有留下,你终要离开这里,你选了C大......C大?!

——一定是我听错了,C大,是这座城市的另一所大学,虽然没有A大好,可是,是在这里,没有离开啊!

“.......我留下。”

夏宇放下碗筷,看着小禾,把小禾的样子刻进自己深邃的眼眸中。半响,问:

“为什么?因为......我告诉你陈翊在哪,是吗?”

“是。”小禾回答的很干脆,没有犹豫。

其实不全是这样,可是,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就这样吧,只是需要一个留下的理由而已。

窗户外的雨滴吧嗒吧嗒地打在窗户上,听得很清楚。屋里的安静,在夏宇心里掀起狂澜。

真不知道,现在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夏夜,有点凉风,很舒服。

小禾穿着宽松的睡衣,躺在楼顶上的藤篮子里。紫藤萝长的很旺,长长的枝条倾注下来,遮住了半个藤篮子。因为雨后的缘故,空气很清新,有青草的味道。小禾很喜欢这个味道,每次都会挺起鼻子去嗅这个味道,每次都会被陈翊取笑,而然总是笑着看着小禾,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说一句:“笨蛋!”。很依赖然的那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手,掌心的温度会隔着头发传过来,很舒服。

今晚的夜色很好,天空的星星很明亮,很清楚,一闪一闪的,挂在深邃的黑幕上。

小禾呆呆地看了好久好久,直到脖子仰酸了,低下头揉揉。

其实是想哭的,鼻子好酸,可是没有眼泪。

“然,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了,但是我把陈翊找回来了,我把他找回来了......

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吧?你应该不会原谅我的,因为生你气,我没有在原地等你回来,也没有去找你。不是我不想,我好想你,好想见你一面,好想在你怀里大哭一场......可是,我知道,回不去了,我再不是原来那个小禾了,虽然我真的不愿意承认这点。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如果见到你我说些什么。不要怪我好不好,真的,不要怪我......”

有些事,改变了就是永远。回不去了,是件多么无奈的事。

“小禾留下了。”林若云对林成说。

林成夹了一大块肉放在若云的碗里。“让她留下真的好吗?”

“爸,你干嘛又这么问啊!”

“爸是为你好。毕竟不是亲兄妹,这么住在一起真的好吗?”

“爸,你在想什么啊!夏宇哥只是同情小禾,才会那么照顾她的。我也很同情小禾,你看我对小禾不一样很好吗!而且,小禾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啊。”

“我不赞成让小禾留下来。应该让她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和夏宇住在一起吧。以后你们结婚了,她也要跟着你们吗,这像话吗?”

“......可是,小禾都和夏宇哥住了这么久了。小禾离开了,夏宇哥会很难过的。”

“如果她不走,你和夏宇之间迟早会出问题的。”

“爸,你怎么这么说!难道我那么小肚鸡肠,就不会容忍夏宇哥那样对小禾好吗。”

“我不是说你,我知道我女儿很大度......只是感情这回事很难把握的,小禾毕竟和夏宇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担心......”

“不会的!爸,你不要多想,夏宇哥只是把小禾当妹妹而已,只是妹妹而已!”

“你真的这么确定吗?”

“..........................”

“爸是为你好......有些事,应该要想下的。”

“我......我相信夏宇哥的......”若云不知怎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弱。她停下筷子,呆呆地看着碗里的饭......

林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若云的碗里。若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点花。

“你是爸最宝贵的女儿,爸绝对不会让你被任何人伤害,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

“爸......”

“爸也就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想这么多。有我在,没事的。”

若云把耳塞塞进耳朵,听着歌。这些歌,都是曾经和夏宇哥一起听过的。说不上喜欢,但一直留着。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洁白洁白的,很干净。

慢慢地闭上眼,歌从耳朵里倾泻出来,包裹了全身。

“夏宇哥,你等等我嘛!”若云费力地在后面追着。

“你不要跟来,我一会就回来。”

“不要!!我要跟着你,夏宇哥!”

夏宇停下来,等若云跑到跟前,气喘吁吁的。夏宇伸出手,帮若云擦汗,责怪地说:“好好呆着不听,弄得这么这多汗。”

若云一把抓住夏宇的手。“我要跟着你,我要一直都看到你!”

夏宇笑了,他牵起若云的手。“走吧。”

若云不会忘记,夏宇的笑,像那时的阳光一样,很灿烂,在很大的草场上。夏宇牵着自己,一直走,一直走......

希望可以一直走下,一直牵着你的手。

幸福,是彼时的阳光,洒满我的整个世界。

------林若云

若云睁开眼,歌已经过了好几首了。她直了直身子,又靠着枕头,深深地陷了进去。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好想那些小时候。那时候,伯父伯母还在,夏宇也只是个小孩,是我的夏宇哥,会和我一起听歌,会牵着我的手一起走,会很灿烂地对我笑......小时候好幸福,就像夏宇哥给自己买的糖一样,甜到心里去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夏宇哥,有忙不完的事,还有,还有一个小禾要照顾。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一起听歌,很久没有牵自己的手了,很久没有,对自己笑了......

是生疏了很多,而且,夏宇哥对小禾......

如果说自己从来没想过是假的,可是,更愿意相信,相信那只是同情而已,和其他的无关。对,只是同情而已——

林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让小禾留下真的好吗?”

真的......好吗?

若云把被子往头上一盖,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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