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觉得已经是在校第二个学期,广大的94级同学们发现自己不再是新生,于是丢掉谨小慎微,收起了那副什么都不懂的茫然表情。校园里他们突然活跃了起来,各种活动、各种学校组织中都有他们身影。以前不敢或不好意思参与的活动里他们频繁的出现,比如学校的舞厅。
西中市中专有个学生会组织举办的舞厅,每逢周末开放,每人票价一元,收取钱或菜票,舞厅不大不过也算周末打发时间的去处。说到收钱这事隋非又想吐槽几句,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那小小的舞厅是学生会干部看门收钱,据说是轮流来收貌似是个美差,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个道理隋非懂,你千里读书也来求财?
上课时,文倩和赵小小低声的聊着,不时发出一声笑,搞得讲课的老师不停被打断,到最后点名叫两人安静点才作罢。隋非坐在她们前面模糊听见后面传来“….舞会…帅…..不帅….跳得好….周末再去….”心里嘀咕后面两女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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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里人声鼎沸,暖场曲一支接一支,场子位置已经坐满音响里正放着B.O.B《NewYorkNewYork》,人们在台下嘈杂喧闹,酒杯相交声和着人群的笑声聚集在一起。帅哥、美女们互相打量,谁会是谁的菜?气氛慢慢酝酿着,文倩点燃的烟放在烟缸上自顾自的和赵小小还有另一个女孩说笑着,烟熏妆波浪头紧身恤今夜文倩带着妖艳的美丽,邻桌的几个男人早已经对这边注视很久不时向她举杯,文倩并没理会最多冲他们笑笑,心里感慨男人啊。果盘鲜花文倩没有少收偶尔会心动但多了就麻木,她喜欢这里,没有谨小慎微随意放肆的大笑;享受自己融入周围的气氛中,感受这一刻沉入其中,迷惘、冲动、还有醉生梦死各种感觉充斥周身,狠狠刺激着她,萦绕在身体周围。心中有种东西不停膨胀,快要脱出身体将自己吞噬,像朵生命中最后怒放的花儿拼命绽放。
现在的生活是如此不同,注视着周围窃语的人群,文倩吸入一口香烟,淡淡芳香的烟草味让思维变得清晰。以前自己可不大习惯这里,还有香烟。望着手指间的香烟文倩一阵好笑,记不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一切。或许,除了享受快乐时光自己还在这里找寻。可笑,自己从未在这里失去又能得到什么。那么在这里欢笑在这里死去吧,貌似也不错,文倩没心没肺的大笑,夸张迷茫。
场上high歌响起,文倩拉着赵小小走下舞池,跳动着。旁边的男人惊艳她的美丽,旁边的女人更加紧贴男人,女王吗?不,文倩只想做公主。这刻她脑海中忽然记起以前在那个老土的舞厅不大的舞池里,他抱着她时,她低声:“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十年后你会记住我吗?”
“嗯,不管怎么都能记住。”男孩紧紧的抱住女孩。
文倩疯狂舞动……………….
“嗨,美女!”旁边靠过来一帅哥,精精瘦瘦,闪烁迷乱灯光拍打着他貌似阳刚的脸。
帅哥渐渐靠近,嗅到文倩身上的香水味,轻轻的吸气。睁开双眼,是他吗?怎么也看不清对面人的模样,文倩迷糊了…...
“嗨,帅哥”
苏荷里撕裂的音乐叫嚣着,人们迷醉在这里。
那时文倩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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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在校园里舞厅是一个很时髦的场所,按现在的话来说如果你没去过舞厅你不会跳舞那就是OUT了。那会儿舞厅就有斗舞,在激情音乐响起时就会有人跳出来段滑步,霹雳舞;这边还没完那边又有人来段M.J的太空步;要不一群人跳起兔子舞。看得众众赏心悦目,当真精彩万分。这还没完,舞厅有规矩女生是不主动跳舞的,坐在四周椅子上等着男生去请,男生们要很绅士的伸手面带微笑,至于女生赏不赏脸就看她们心情了,别来强的哦,那会同学们都还是很单纯的,会被群起而攻。
开心的文倩和赵小小在跳舞,赵小小跳不好,文倩就当男伴带着她,就是这样带着她还经常踩文倩的脚,两人一会就跳得嘻嘻哈哈,哪是跳舞成了扭秧歌了。曲终她们回到椅子坐着说笑。一个男生向说笑的文倩走去,又一曲音乐响起面带微笑的男生对文倩伸出手向她邀请,文倩有点茫然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男生,再看在一边调笑的赵小小,微微犹豫握住了男生的手走进舞池。心中紧张握着男生的手慢慢随着音乐节奏滑动,第一次与男生跳舞的感觉怪怪的,身体绷得直直紧张到踩了这个男生几次脚都记不清。男生似乎并不介意,一直带着微笑,错了节奏总会停下等着她跟上,然后文倩又会错,两人就这么磕磕碰碰的跳着。终于等到曲终,文倩出了口气对着男生笑笑跑到赵小小身边。
赵小小笑嘻嘻问道:“感觉怎么样?”
文倩涨红着脸用手扇着汗:“没感觉啊,和男生跳不习惯,还是和你跳好。”说着还朝赵小小挤了挤。
“哈哈,交代一下那男的揩你油没?”赵小小做好奇状。
文倩白了一眼:“就是揩油我也不知道,刚才紧张得都不知道脚往哪放了谁还注意其他的嘛,你在旁边没看见?”
赵小小摆手:“这么昏的光看不清楚,大概那男生还算老实,哈哈”
眨了眨眼赵小小又说道:“哈,你想被揩油?”
“去死!”文倩向赵小小扑去。
当音乐声又响起,看着刚才和文倩跳舞的那个男孩又走了过来,文倩慌忙向他摆手拉着赵小小在男孩失望的目光中冲出了舞厅。
周末的晚上陈劲马云飞没有出寝室,他们在努力看着书准备补考,学校的处罚狠狠的伤他们的自尊,虽然老师和同学都没说他们什么,但他们知道需要自己努力的找回尊严,心里憋着一股气拼命的把落下的补回来。穆嬅同样也在补习,与两个男生不同的是她会在休息间偶尔想想陈劲,想想这个跟自己一样遭遇的男孩心里就充满动力。
隋非终于陪在许秋红身边了和她一起在篮球场上看露天电影,两人静静的看着电影,许秋红眼角的余光不时看下隋非。隋非心情很复杂,他心里感觉到许秋红对他的喜欢而且还很强烈,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卑鄙,一边享受这种感觉一边却又不付出。
隋非对着许秋红柔声说道:“你觉得这电影好看不?”
“嗯”许秋红没转头。
隋非小声道:“秋红,假期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依旧没动。
没话找话的隋非继续自顾自说:“我在家一天都在玩,春节又到处拜年累死人了,在家想回学校,在学校又想回家……..”
“隋非,你想说什么?”许秋红转过头盯住隋非。
隋非心虚的诺诺:“没想说啥,吹吹牛呗。”
许秋红转过身正对着隋非道:“你变了吗?隋非,我没变哦。”
隋非默然…….抬起头:“我也没变。”
那时的隋非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孩,复杂的内心挣扎让他迷茫让他选择让命运来解决问题。命运的车轮就这么开向远方,成年后的隋非越发觉得对那个弱弱女生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