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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夜晚中山城市色彩斑斓,山城夜景的特色得益于起伏的地势和依山而上的重重楼房。每当夜色降临,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极为瑰丽;又益于两江环抱,双桥相邻。江中百舸争流,流光溢彩。桥面千红万紫,宛如游龙,动静有别,有似不夜之天。初夜时分,以繁华区灯饰群为中心,干道和桥梁华灯为纽带,万家民居灯火为背景,层见叠出,构成一片高低井然、错落有致、曲直相映、远近互衬的灯的海洋。车辆舟船流光,不停穿梭于茫茫灯海之中,且依稀飞起喇叭、汽笛、欢笑、笙歌之声,给夜山城平添无限动感与生机。更兼两江波澄银树,浪卷金花,满天繁星似人间灯火,遍地华灯若天河群星,上下浑然一体,五彩交相辉映,俯仰顾盼,情境各异,如梦如幻,如诗如歌,堪足撩人耳目,动人心旌。山城三面临江,一面依山,城随山由低而高,道路盘旋起落、建筑群层叠呼YC市风貌独具一格,所以夜ZQ灯火辉煌、山灯与江水交相辉映,绮丽无比。常听人夸耀山城的夜色是“小香港”。

长江滨江路上,一辆车静悄悄靠在边上。隋非低着头坐在车里吸着烟,车窗外的烟蒂早已满地,至于抬头可见的滨江景色他根本没兴趣望一眼。车里乱糟糟,座椅下居然有烟头,车里抽屉里堆着各种盗版碟,不知道车的主人在回避什么,或者不敢去触碰什么,看来已经很久都没去打扫清洁。隋非动了,抬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眉头却依旧紧锁。现在内心纠结不是一点点,有关于今天同学聚会,喔,应该是中专同学会,这是他们班是毕业以后第一次相聚,15年的再度重相逢。在中专里隋非是班长,前段时间推不掉大多数同学的要求于是忙前忙后组织起聚会。几个月联系到现在总算让大多数人都相聚在山城,大家此刻正在订好的饭店坐定准备开饭,临门一脚时隋非却犹豫起来。

隋非在害怕,他那紧锁的眉头还有一支接一支抽烟的模样已经坦白了内心。或许他在思考什么,他在记忆里刻意模糊了一段,15岁到18岁的记忆,关于青春,未来,爱情,兄弟,害怕回忆起的过往。他能想起18岁后开始的人生,栩栩如生,18岁以前呢?努力想想或许有些片段…只是片段。摸摸自己大了一圈的脑袋,看看自己肥肿的啤酒肚,“真是个苦娃儿,曾经的班草变怪叔叔了,在我读书时…”

隋非自嘲,充满沧桑感,起码看起唏嘘。“去吗?不去吗?”两个问号一直在眼前晃啊晃。曾经有梦想有阳光的男孩,现在工作平凡邋遢的男人,反差,15年岁月的流失,改变的青春痕迹。“草蛋的人生。”隋非重新点燃一根香烟,作沉思状,仿佛经历人生的重大决定,好比隋非第一次贷款买房时在银行签字时;好比在网上找寻哪里二手车便宜最后又决定买辆吉利新车只因价格和二手车差别不多还有两年质保付款时;好比同老婆结婚非要买0.35克拉钻咬牙石刷卡时。隋非是个土生土长的山城男人,有着山城人的耿直,在国有企业上班,挣钱不多,努力向上却怎么也上不去,于是渐渐的学会市侩。年轻时的梦想奈何不过现实,谁叫他底子薄混国企中专生不够看呢,只能享受被生活强奸,成为万千普通山城男人中的一员,连样子也变成大众脸。按隋非的话说,“我只是不停找寻在路上的感觉,读书、上班、结婚,都只是在路上的历程。”看看,万千男人的普通生活从隋非口中变成了杰克·凯鲁亚克小说中的经历,其实这何尝不是这个男人对生活的小失望,对自己的小嘲笑,苦中作乐不外如此。

手机响起,隋非看着来电号码,是睡上铺的兄弟陈劲,那个家里排老三,那个每到月底和自己一样没菜票的陈劲,那个打格斗97每个角色都一币通关的陈劲。隋非接起电话:

“喂,你还在爪子,瓜娃子大家都在等你!你来得最暗,等会自己干一瓶!”

“干就干,怕个球,吃完这顿饭大家都毕业散伙.”

在学校旁边的小饭馆里,已经毕业准备散伙的301寝室众众喝高了互相拼着酒,大有不喝死俩不罢休架势,陈劲对着隋非嚷嚷,已经红到脖子的隋非拿起酒狂灌…边喝边吐…边喝边哭…我上铺的兄弟啊!

又听到这个声音了!仿佛穿越,过往浮现。“马上到,等我!”隋非激动放下电话,眼睛里却含着泪,可注意看又会发现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亮光,如当年般。隋非丢掉烟头打开车门,“去吧,那里有上铺的兄弟,有自己的初恋,有自己兄弟子妹,有自己失去的…”隋非对自己说,怪叔叔的人生也是另一种精彩,理了理头发脚步变的坚定,隋非向前冲。街边一对偎依的90后情侣悄悄的说着话,突然被一个跳出来精神焕发的怪叔叔吓了一跳,对着背影一阵狂骂…

推开包房门,那么一瞬间隋非仿佛晃了一下,安静,奇怪的安静,刚才没进门在门外听见的喧闹没了,隋非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定了定神,脑里没有推门那一瞬间的空白。哦,没有走错,那是陈劲,还是那么帅,此刻正笑着朝自己挥手;那不是小倩吗?身材真好,不是当上妈了?再看看,变的人也有,胖子比以前更胖了,小莫跟自己一样变成了怪叔叔…“隋非!”“班长!”声音响起来了,隋非哽咽了,可爱的兄弟子妹们啊!15年带走的不光是飞逝的青春,同样沉淀着大家彼此浓浓的思念和回忆!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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