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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准备

莫司南一点点地叙述着他所知的整个经过,莫刑听得晕头转向,比起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该做什么更好,莫天听着听着眉间的“川”愈发明显,单手托腮,细细回想着。莫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云云,云岚爽快地递给小怜,云云没有抗拒,灵巧地跳上了小怜的左肩,呼呼大睡起来,之前因为那件事情而产生隔阂的两人,此刻略显亲密。“二弟,你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吗?”莫天抬头,询问起莫司南,“没有,那人很小心,穿着大号的风衣,整个人藏在里面,看不到脸。”司南摊着双手,一脸无奈。这个回答不算好,莫天又沉默了,大堂中,唯有云岚和小怜嬉笑甜美的声音。如此突兀的噪音,莫司南注意了很久,他瞥着莫云岚,不满道:“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没看到我们在想事情么?”司南避开对莫怜的指责,把责任推到云岚的身上,云岚轻轻瞧了一眼,而后沉下头,继续与莫怜挑逗着云云。这种无视他的态度,莫司南心头怒火丛生,他把这股气压在心中,不再理会,会吼叫的狮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只狮子懂得隐忍,一旦被他抓到时机,那后果是不可设想的。“哼,不分轻重。”刚沉寂不久的大堂,又响起一个声音,而声音的主人,便是莫云岚,“你是来捣乱的么?要干架好好找个地方,我陪你!”莫司南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非得和他作对,上次的事情他不是道过歉了吗?还在父亲莫山和大长老的面前发死誓,她还想怎么样?“查人,你觉得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作么?”云岚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不可能马上找到人,那又如何?”强压着火气,司南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眼下还有更急切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莫云岚提起一旁的茶壶,沏茶,“是什么?”司南的语气中充满怀疑,“百慕阁第三层内部,你知道该怎么通过,对么?”端起水杯,一点点地喝了下去。经过莫云岚的提醒,莫天马上醒悟过来,查人固然重要,但此事极耗时间,不如先解决百慕阁的问题,再慢慢来处理这件事,“二弟,她说得不错,那里过于危险,凭我们三人是解决不了的。”莫天郑重地说着,“三人?那这女人没帮你们?”莫司南指着莫云岚问莫天,云岚没说话,看着那令人不爽地司南。“她和前庭里你的假人发生了一些事情。”一开始莫天感觉那个假莫司南有点异样,但当时轻易忽略了,如今听到本人这番话,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莫司南想了想,旋即出人意料地笑笑,“没想到那个都被你遇到了,是不是觉得它很弱?”对面的莫云岚很不满司南的态度,他这种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她最反感,“是很弱,我本以为是什么强手,完全不经打。”心中很不舒服,此刻她也不过多地表示,明事理的她知道何时何地该做何事。“里面的脉技拿到了?”司南随意一问,坐上大理石椅,“知道就不要废话。”显然,司南玩世不恭的样子已经略微触怒了云岚,“看看吧。”脑袋一偏,望向别处。‘。。。。。。’被司南这么一弄,心中无端多了一点疑问,或许看了那脉技书答案便会揭晓。

“!!!”莫云岚震惊地看着手中的脉技书,从前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怪异的事情,上面竟然无字。“别惊讶了,无字天书而已,现在还不是你学的时机。”一杯茶被他喝了大半,“哼”云岚缓缓收回脉技书,狠狠瞪了司南一眼,看得后者直打寒颤。“二弟,你真的知道怎么进入内部吗?”两个人平时没少斗嘴,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能这般的,恐是只有这两人了,莫天怕两人之间的问题再度升级,乘着空当插进话来。“大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进,后续工作我会处理,没问题的。”莫司南做了个“OK”的手势,还有自信的微笑。既然本人都说没问题,莫天除了选择相信,似乎没有第二个选项可供他挑选。“真的不用我们帮忙么?二哥”莫刑还是有些忧虑的,那补心殿前的几关和那些幻影人有些让他心悸,准备必然需要很多,司南愣是不让他们帮忙,而是嘱咐他们在明日正午前多提升实力,那时他们将再闯百慕阁。莫天带着莫刑和莫怜离开,云岚却被留下,莫司南主动提出很是令三人惊奇,不过闯关当前,想必这两人是要商量些计策,因此他们就没有多话。

竹心堂里空荡荡的,莫云岚和莫司南面对面站着,不知道的会以为两人又要干架。莫司南挠了挠头,他无心和云岚纠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走。云岚看着来回走动的司南,不像平时那么针锋相对,静静地看着他,虽说被他抢风头,一切以突破百慕阁为先,按捺着性子等他想办法。其实莫司南不是在想办法,办法这东西在他上次出百慕阁之后就有了,他现在是在等待莫柔清醒,要想真正进入补心殿,没有药者制作的特定药丸是没辙的,莫柔的制药能力现在尚不清楚,唯一可行的方法必须等她醒过来才可以一试。说起来,制药应该找莫临修老前辈,郁闷的是,他三年前便出走大陆游历,家族中还未有人懂得制药术,如今莫柔会制药,那总比没有的好,无论如何都得一试,不然今后必须得耗费极大的代价才可以进入补心殿。“你不会是想让那个身份不明的小姑娘帮忙吧?”云岚将心中盘算的疑问说了出来,莫柔那小身板没有威胁是肯定的,只是事无绝对,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放心。害不到你,她只想动我。”莫司南平淡一带,说得完全和自己无关一样,“她想害你?你带回来干嘛?活腻歪了?”就算是共同战线云岚也没忘记好好贬损这个令她讨厌的家伙,“想去补心殿只能靠她,如果你有更好破除雾障的方法,我就把她丢出去。”莫司南乐观其成,只要不费他体力和脑力的事情,把这个隐藏的威胁除去未尝不可,“提防着点,在我解决你之前别死在别人手里。”莫云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毫不感冒,“你还在记恨那件事情啊?不是只有我、你、大长老和父亲知道吗?对你又没影响。。。”莫司南知道云岚一会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每次见面就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女人的心眼小,是他见到莫云岚之后最肯定的一句话。突然间,莫云岚的疾风破影出现在莫司南的跟前,他强起脉气护盾,勉强停住了后退的步伐。“我勒个去。。想杀我不要那么突然啊,我可以安乐死的。”莫司南一扫过去冷淡的形象,感觉变了个人似的,“哼,早晚你是我的。”莫云岚的突袭不起作用,她不会傻到再出手,突击都没效果,正面攻击她更讨不了好。莫司南一阵恶寒,那感觉像冬天赤裸着被人猛泼了一盆凉水,他认为莫云岚的那句话是要自己对她负责,杀了他都比对这女人负责有意思,莫司南蛋疼地想着。

“嘶嘶嘶”奇怪的声音在大堂上回荡,莫司南立刻警觉地爆出脉气感知,很快扫查了一遍四周,却没发现异常,寻常来说,发现危险比没有危险更好,察觉不到的,恰恰是最危险的。“你在干嘛?”望着那眼中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司南,莫云岚虽然见怪不怪,那副森冷的样子难免让她心中发寒。“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司南死死盯着四周,全身处于戒备状态,“没。有声音?”这回答让司南大跌眼镜,明明听到的,难不成还是他自己幻听?“算了,没听到就没听到好了,大概是我听错了。”即便如此说着,他仍然安了个心眼,“那么来说说吧,你的计划。”莫云岚安分地坐回了座位,打算听听莫司南的意见,“我们去看看莫柔,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莫司南故意卖关子,存心不告诉云岚,不过既然有办法,云岚不好太明着对付司南不是?万一把这小子惹毛了,让他一个人去,吃亏的可是自己,在进入补心殿前,先忍着这小子,拿到需要的东西再好好教训他一顿,莫云岚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莫云岚看着这个总是和她作对的小子,发现他竟变得高大起来,她的对手在不经意间,已经超过她,但云岚嘴巴比较硬,死撑着不肯承认。竹心小屋是莫司南的住所,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两个女孩。“你醒了?”推开门,莫司南看到了清醒过来的莫柔,语气显得格外平静,不再是先前那充满恐怖的样子。若不是她和那三个人碰到老虎屁股,司南本不会对他们表示太多敌意,谁都有弱点,莫司南也是普通人,有弱点是情理之中。“你。。你。。。”莫司南在莫柔看来已经是恶魔般的存在,如今再见此人,莫柔的恐惧油然而生,莫司南仿佛没看到莫柔的表情,自顾自地向她走近,把她逼近了角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说得相当没有底气,后面的话几乎是飘出口的,莫司南恶作剧般地笑道:“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注视着两人的莫云岚一听这话,做呕吐状,撇嘴道:“你是变态么?没想到你有这爱好。”自知恶搞过头的莫司南轻轻咳嗽,正色说:“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这话根本就是在拐骗幼女,莫云岚听得鸡皮疙瘩掉满地,一想到自己的对手是莫司南,她现在只想吐。反观莫柔,她居然相信了莫司南的鬼话,尽管还是害怕,刚刚的反抗减弱不少。莫司南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莫柔。原本放松的她再次感到了超越极限的恐惧,面部因为惊恐而略微有些扭曲。“愈脉仁术”莫司南平淡地吐出四个字,光化的脉气萦绕在莫柔身边,慢慢地,缓缓地,渗入皮肤,进入内部筋脉,一点点地滋养着,温润着。莫云岚看着莫司南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无聊得在一旁玩起云云来。莫司南在施术的时候,也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感觉怎么样?”收回脉气,莫司南关切地问莫柔,“嗯。。。好多了,谢谢你。”看来是对莫司南完全放下了戒心,语气好了很多,会感谢是一个好的表现。“别忙着谢”司南挥挥手,又说:“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莫柔二话不说,慌忙点头,“先解开紫然昏睡药水的限制。”这话不像是在商量,更多的是命令,这时候莫柔只能听话,莫司南给她留下的印象让她既感激又害怕,简直就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她两个时辰后便会清醒,期间需要好好休息。”在做本职时,莫柔对莫司南的恐惧似乎淡化许多。莫司南点点头,不过事情还没结束,需要莫柔做的事情不少,司南把莫柔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起先莫柔听着的药草她还能接受,越到后来越是惊讶,最后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两字。“这。。。这些可是制作相当困难的药,我。。。我的药品(制药品阶)只是二决,失败的可能性会非常大的。”莫柔面露难色,后面的五味药可是高达四决的好药,现在的她制作三品都是十分困难,四品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失败是不怕,就怕眼前的莫司南不满意,那后果绝对比死更痛苦。莫司南笑而不语,让她放开胆尽量尝试,莫家别的不多,药草绝对充足。见莫司南这般和气,莫柔高悬的心算是放了下来,莫司南将他随身携带的药仓管理人的玉牌交予莫柔,吩咐她有什么需要的尽量从中抽取,取一些自己所需的药草同样可以,只要数量不多即可,这种败家行为若是被二、三两位长老知道,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喋喋不休地在背后说莫司南的闲话。莫柔手捧着玉牌,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曾几何时,有人如此信任她,哪怕是她的老师莫临修都不曾给过她如此待遇,一堆草药可以锻炼一个药者的品阶,越是充盈的药草数量越容易提升,这般恩遇,莫柔暗暗记于心中。

莫云岚从头至尾都只能干瞪眼,莫司南根本不让她插嘴,换成以前的她现在不是在石椅上坐着,而是歌司南拼斗,人是会成长的,云岚在经历过后能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这点是她可以成为莫家年轻一辈顶尖高手的主要因素之一。莫柔向司南和云岚行过礼后,开心地跑出门,莫司南在她踏出门前,笑着说道:“百慕阁的事结束后,我帮你解救你的家人。”莫柔僵直着身子,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响着莫司南的话,家人是她最看重的,司南不介意自己所做的一切,还答应帮助自己的家人,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令她奋不顾身。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是感激的,喜悦的泪水,一直都得不到外界人承认的她,一直被外界欺负的她,此时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以德报怨,两行热泪伴随着她的离去而渐渐消散。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你干嘛和她套近乎。”云岚直起身子,揉着云云的脑袋,不满道。“不管她过去如何,现在她毕竟是我们莫家的人,太排斥不好,何况她是药者,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司南淡淡地回答,今天他和云岚说了很多话,比过去几年加起来的话都多,只是因为共同目标吧。司南没有细想,草草地一笔带过。“喂,你去哪里?”云岚前脚刚踏出门槛,司南后脚就发现了她,“你做了那么多,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陪你去送死吧?”莫司南知道云岚只是嘴巴不饶人,看她这样十有八九是不会把想做的事情说出来的,他懒得问,随手放她离开,自己等到莫柔回来后才走出房门,临走不忘紫然,让莫柔好好照顾她。

临近黄昏,司南随意扒了两口饭,便起身回房,莫怜想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成,气得小嘴高高地撅起。现在的房里没有人,除了他自己,紫然在莫柔的帮助下回到自己房间休息,莫柔秉承莫司南的意志,寸步不离地守在紫然身边。司南两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事的一天。”双手反抱着头,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咔”由于他早早地熄了灯火,房里比较暗,明亮的屋外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眼力卓越的他马上发现了,跳下床,大吼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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