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大亮,迷蒙的雾气还没退去,百无聊赖的司南出发前往莫柔住处。行至养乐堂附近,忽察有人,司南心惊‘大早上的,会是谁?’特意趁人歇息之时行动,百密一疏。时间无多,他改变路线,进入竹林避开来人,不论是谁,对现在的司南来说都不是好事。
穿出竹林,‘不知道她醒了没。’,事到临头才想起到,闯进人家闺房偷看这种事,他可不想干。“唔?”他发现莫柔正在门前低头侍弄着药草,“少爷好。”抬头就是一轮阳光似的微笑,司南愣一愣神,也好,可以略去太多麻烦,他可是放弃大早好的休息时间来这儿的,如果不是为了让计划实施起来更方便,打死他都别想让他大清早离开被窝。司南拉起莫柔的手就走,后者有些不好意思,但身份的关系,她不便拒绝,注意力再度回归时,司南已经拉着她穿过了大半个莫家,天漠山脉愈发接近。“少.。。。”刚要出声,嘴巴却被司南捂住。
“这么早,你带着人家女孩子,想去哪里?”清灵的女声透破浓雾入耳,好死不死这时候出来挡路,还是顶级麻烦型的。司南暗叹,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你散你的步,我走我的路。”不需要对来人有好脸色,即使他不去招惹,那人也会来招惹他。“你要是想乱来,我可不会答应。”咄咄逼人的态度,似乎发现司南的“险恶”用心,“干你何事?”解释很麻烦,况且他没必要给任何人解释,不曾想,他的话又无端惹到云岚,“哼!流氓!”明显到不行的意图,她摆明不相信司南。本想直接赶走云岚,看来想法是泡汤了,“废什么话,要来便来。”说罢拉着莫柔直接进入山区,无视挡路的云岚,与其站着多费唇舌,不如随便她。
莫柔觉得浑身不自在,之前倒没细想,只因云岚的一番话让她觉得心中忐忑。“接下来怎么走?”司南没停下,凭着记忆轻松地绕过各种路障,“嗯,请走这边。”小柔挣脱开司南的手,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香气?’背后突然出现一股熟悉又讨厌的气息,不消说,肯定是那家伙。三人保持着尴尬得气氛在清晨的浓雾中绕行。
“。。。。。。”闪过一瞬白色的倩影,司南略作停顿,‘想多了吧。’抹去那丝疑虑,催身追上莫柔。天漠山之大,傲视绝伦,三人行路良久都不见目的地,多少还是有些算漏,雾气的减少可能会产生点影响。视野渐明,一块巨石耸立于密林之中,“密室就在巨石的下面。”莫柔指着巨石,解释道。司南俯视山林,繁茂的绿叶阻碍视线,无法探知更深处的情况。“小柔,你顺着山路走,我去探探路。”猛地蹬地,跃起的人影翻转三周便窜进了密林。云岚怎能示弱?脉气绕转,身形未动,破风之声已萦绕不绝,纵云一劫,声先影动,她对纵云的掌控能力似乎超越司南,第一劫不敢说烂熟于胸,但也比司南那小子强了不止一点,从此而言,天赋确是不输于前者。
司南藏身于树丛,速度全开的云岚也很快赶到,两个冤家四目对视,敌视的目光激荡出火花,出奇的一言不发。“哈。。。哈。。。少。。少爷。”莫柔涨红着脸,一步三喘气,司南二话不说拉下她,小柔重心不稳,眼瞅着要摔倒,只是司南眼疾手快,托住了她。“别出声,有人来。”扒开树丛,三个人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一心放在来人身上的司南,没注意到一直纤纤玉手拧上他腰间的肉,疼得他差点厥过去。“你搞不清状况啊!?”他气急败坏地低声怒道,紧要关头这女人怎么还有心情胡搅蛮缠,“不知道是谁搞不清楚状况,某些人趁机吃人家‘豆腐’,你说是吧?”云岚笑眯眯地“回敬”,司南吃了哑巴亏,才想到怀里还有个人,只好尴尬地轻咳一声,莫柔捧着烧红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哼。”云岚甩开两人,继续盯着停在数丈远的三人。
少女那瘦小的身躯提着半大的水桶,哆哆嗦嗦地打水,另外两人推推攘攘,极像是在欺负那名少女。‘那女孩是谁?’云岚有些疑惑,看样子不是一伙儿的。“贱人!大哥急等着用,手脚麻利点!”一名男子扬了扬手中的鞭子,神色何其嚣张,少女惊骇地摇摇头,吃力地提起水桶。“走快点!”另一名男子狠狠踢了一脚,她受不住,手一松,水尽数泼湿那男子,“臭女人,你敢泼我!”重拳生生击中她的左脸,把她打趴在地。“别冲动。”云岚出手阻止眼睛里喷火的司南,“别拦我!我要撕了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两个渣渣的所作所为远远突破他的底线,要不是有云岚,他早冲出去打人了。云岚明白他的心情,但要在不确定是否有埋伏的现在动手,很不明智。少女强撑起身体,忽觉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恰巧溅染上另一个人的裤脚。又是一脚,不偏不倚地打中她的腹部,“废物,弄脏我最喜欢的裤子。”吃痛之下,少女的心中仅留下一丝执念‘姐姐。。。’,只希望不知所踪的姐姐能活着,少女坚信,她的姐姐是去求救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想到姐姐,她就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念头。“啊!!!”手拿鞭子的男子残忍地踩住少女的右手,使劲扭动,满是伤痕的手被摩擦出血迹,染红了一小片区域,那份鲜红彰显着无力,凄凉,弱者,注定只能被强者践踏。钻心的疼痛尚未熬过,一只脚踏上她的头,凄厉的惨叫混同邪恶的奸笑,撕扯着莫柔的心,她的心,在滴血,妹妹经受非人的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恨自己无用,不能保护父母,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泪眼婆娑,莫柔哽咽着,她再难平静。“这是什么?”男子随意捡起莫绵掉在一边的东西,瞟了一眼,“哼,什么人用什么东西。”另一人信手将其折断,然后丢开。“我的。。。发簪。。”莫绵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那是莫柔送给她的,可以说是她最珍惜的,胜过她的命。拼命想要拿回,可恨身体不听使唤,区区几步的距离,竟是如此遥不可及。“咔!”清脆的声响,发簪被男子踩成粉碎,莫绵感到,心里的一根支柱,倒塌了,泪随静谧的风流淌,无声无痕。她失神地望着,樱唇开闭不发一语。“贱人!我让你哭!”一拳一拳又一拳,莫绵忘记疼痛,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悲伤。
“喝!”高举的拳再度挥向莫绵,绝望的她仍是一动不动,失魂落魄。“呸!给小爷我下地狱去吧!”忍无可忍的司南左舞裂云冲,右擎武道拳,硬生生把两人打成重伤吐血,一人翻滚数圈后撞上巨石,一瞬间便露出可见的裂纹,另一人更倒霉,一连撞断三根树才算停止。欺凌弱小是司南最不齿的行为。突然杀出的“凶神”吓坏了其中一人,下意识地夺路而逃,怒火中烧的司南巴不得立刻撕碎这两个家伙,“我去追。”云岚紧握右拳,事实上她亦十分痛恨霸凌者,但她必须保持冷静,只有抓回来,有些事情才能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