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下的淅淅沥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将房顶的浮尘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把人的眼睛也冲刷的明亮了许多。
站在机场候机室的巨大玻璃前看着窗外连成一线的雨滴。
本来风锋是不打算去老梆子道士让自己去的地方,但是风锋的性格喜欢新鲜,按照那群混球朋友的话就是喜新厌旧,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就是这样,自己的骨子里确实有太多的不安分,窝在这个小城里把能玩儿的东西都玩了个遍没了兴致,除了偶尔被逼无奈带着莫沫演演戏跟那群孙子们出去喝喝酒,就把自己关在小窝里玩游戏刷刷论坛实在是有些厌倦了。
手里拿着写着地址的信封装起来又装回去,刻意的不去在乎,随着日期的临近,心里像有只小爪子挠着心口,不得安宁,非要去能个明白,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风锋的思绪,几个月接触下来,风锋发现莫沫也不是那种彪悍到令人头疼的假小子,骨子里其实只是个倔强的女孩子,有的时候也细腻的。
知道风锋要去YN,莫沫非要来送送,搞的像真的似的,唱一出千里送夫?
锋妈听说风锋是要要自己出去玩,把风锋一顿臭骂逼着风锋带着莫沫一起去,最后还是莫沫圆了场,说自己有事儿实在去不了,锋妈这才饶了风锋,瞅着这“准儿媳”莫沫也是越来越顺眼了。
不带莫沫去这事也不能怪风锋,这老道神叨叨的去的地是个偏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回来怎么交代?
“应该不会多久吧。”风锋随口说道。
现在想想,自己也真够不靠谱的,去那干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老道士的法术效果还残留在脑海,还有那存在银行里的金砖,风锋真怀疑,自己为了心里的疑问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是不是傻了。
抬头看了看公告板,已经提示开始登机了。
“我该走了。”
“恩。”
······················
从广州转机,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飞机降落在嘎洒机场。
出了机场,伸手拦了辆车去了汽车站,买了张到基诺族乡的车票。
下了车,又走了很久,当找到信封上写的这个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橘红的太阳映红了晚霞。
彩云之南,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从下了飞机就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新鲜的太彻底,呼上一口浑身的细胞都会感到愉悦。
夕阳西下,云辉似雾,放眼望去一片嫣红,原生态的味道在这里四处弥漫。
山坡上的村寨从容伸展,几十户镂空依山而建,茅草覆顶,
山脚下小河上的竹桥,沉静安然,涓涓的流水,清冷有声,洁净无泥,石板路,摇拽的柳树,满眼绿油油的茶田,无垠的倾洒在任何能看的到的地方,荷塘里的荷花长的很旺盛,满塘的荷叶一片翠绿,远远的一叶小舟行于其中,小舟过处,荷叶迎而躲之。
远处的田间小路上,悠闲的走着牵着老牛穿着无领无扣的对襟黑白花格上衣的干瘦老人······
更远处车轮大的红日,已沉与天涯大半。
这是如诗的画卷,远离城市的喧嚣,悠闲的生活,一种强烈的感受突然袭上风锋心头。
“喂。”
风锋心里一紧,刚周围并没有人,这个声音明显离的很近,连忙转头。
只见身后得青石上鬼魅般蹲着一个短发男子,穿着无领无扣的对襟上衣。
短暂的惊愕,风锋便认出了来人:“师傅说。”
“我师傅让我来接你,我叫阿木,不叫师傅说。”
阿木轻盈的跳下青石,如灵猫般矫捷,接过风锋手里的提包,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
“走吧,等你很久了,得快点带你去。”
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坐了一天的车,然后就靠两条腿在山里穿来穿去。
阿木应该是经常在山里穿行,像只灵猫一样,然而风锋的腿都快肿了,苦不堪言,一路上想从阿木那知道此次的目的,可是阿木只是说师傅会跟你说,完全就是打太极。
“休息会吧。”
风锋实在是受不了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来了。
阿木指了指前边的小山村:“马上就到了。”
说是小山村,其实就是几栋破茅草屋。
在其中的一个茅草屋,风锋见到了依旧穿着破道袍的老道。
老道坐在椅子上,轻阖双眸。
“真够慢的。”
“师傅,不是我不想快点,是·····”
“我说,你大老远的把我叫过来干什么?”风锋不爽的说道。
从进门开始,老道就没有跟自己说话,也没看自己一眼,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风锋有些恼火。
“杀尸。”老道士睁开双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语气让风锋听了更加恼火,老道却说了句让风锋很不理解的话。
“杀尸体?我听过杀人,杀鸡,杀鸭,这尸体也要杀?那不是鞭尸么?"
老道:“死了的东西自然不是杀,然而活着的尸体是可以杀的。”
风锋脑袋转不过来弯儿,不懂这是啥意思。
“哎,你们这些个后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就理解为僵尸吧,本来不打算让你来,回来以后才发现我用不了这生死牌。”
老道履了履胡子,示意风锋到他面前:“来,过来些。”
风锋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袋里的疑问只有眼前这个老道士能解答。
老道一把抓住风锋的手腕,眉头紧皱,表情极其凝重,看似干瘦的老道手劲极大,抓的风锋有些疼。
片刻后松开风锋的手腕,阴晴不定的打量着风锋,神色一刻不停的快速切换着。
“除了这个玉佩,你爷爷没留给你什么东西?"
风锋想了想:“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道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苍凉,带着一丝惋惜:“你身上流着的是麒麟血,万毒不侵,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那天画的符咒开的是你的眼·····”
老道盯着风锋的眼睛,盯得风锋有些发毛,心想,这是演哪出?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原来是这样。”老道像是明悟了什么,皱的像菊花一样的脸恢复了平坦“有些事估计你爷爷没跟你讲,不相信也怪不得你,都你见到了就什么都信了。”
“什么眼?”
“外边的人叫它阴阳眼,更确切的说叫魂眼,除了可以看阴阳风水龙腾之气,也可以透视些特定东西,只不过你刚刚开启,苍天真是眷恋你们这脉人,连老朽都有些嫉妒。”老道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走吧,你的这些事不要跟别人说,省的引来麻烦。”
风锋跟着老道出来茅草屋。
屋前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五个人四男一女,年纪都不是很大,与风锋相仿或依着大叔望天发呆,或者盘坐在地上玩着手机,或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见老道领着个人出来了,投来疑问的目光。
老道巡视了一眼“人齐了,带上东西出发吧。”
几个人悉悉索索的背上包,跟在老道身后,风锋喝阿木走在最后,风锋想给老娘发条短信,可是这荒郊野岭连个信号都没有,而且手机也快没电了。
一路上没人说一句话,气氛格外的凝重,风锋有些不好的预感,走了几个小时,众人到达了一座蜿蜒曲折大山脚下,老道一挥手,示意目的地到了。
山如蛰龙,绵延数里,山上的植被郁郁葱葱,茂密的不成样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嘶吼。
老道手里端着个奇怪的物件,有些像罗盘,闭眼手指一掐,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指了个位置。
“动手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
几个人从背包里拿出折叠式军用铁锹,在老道指着的位置开始掘土,风锋和队伍里唯一的女人站在一起。
这是要做什么?
女人个子很好一米七左右,挽着个公主髻,皮肤白皙透嫩,年纪不大,可能还比风锋小点,风锋跟她搭了几话,只闹明白她叫幕灵,满口的京溜,告诉风锋,一路上看天的人姓石,都叫他石头,光头的叫秦龙是个退役的特种兵,剩下那个胖子也是BJ的叫李木鱼·····
当问到这是在干嘛的时候,幕灵像看白痴一样瞟了风锋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找到了”
其中一个人喊道,风锋赶紧凑过去。
那是一个石门,本来是刻着字的,大概是埋的太久的缘故被腐蚀的不成样子,根本看不清写的什么字儿。
几个人费力将石门推开,由于年代太久,表面的石皮都已经酥掉了,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一股古老苍凉的气息随着石门的打开,蔓延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自从石门被打开,风锋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频率有些变化时快时慢,在石门后门未知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在召唤自己,那种感觉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