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洪家功夫菜馆里,风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端着杯喝水,看着窗外的高温的路面上蒸腾的热气扭曲了视线,盛夏的太阳毒辣的很,连风都是热的,就连浓荫如盖的大柳树都没无精打采,耸拉着毫无生气的柳条,除非有事否则这个时间大概很少有人出来活动,只有躲在树叶下的知了没完没了的甛噪着惹人心烦,这几天风锋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变化,可是又找不是哪里,索性不在意了。
那天锋妈打电话叫风锋回家一趟。
锋妈对莫沫的印象出奇的好。
风锋说自己对莫沫没有兴趣。
锋妈一听,顿时大发雷霆,拿晾衣杆扫了风锋两杆子。
说:“没良心的,生病了都是人家照顾的,多好的姑娘,感情是慢慢培养的。”
逼着风锋约莫沫出去玩儿。
锋妈喋喋不休的教训了风锋很久,风锋觉得母后一定是唐僧的妹妹烦的自己有些崩溃的迹象。
无奈只能当着锋妈的面给莫沫打了个电话。
电话直接按了免提,风锋故意让锋妈听的,很粗鲁的说道:“我妈要我跟你出去玩,你有空没?”
风锋说的很大声,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语气一定会生气的拒绝的,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然而莫沫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好啊,不过明天有事情,周末吧!”
“周末吧,周末吧!!!”风锋重复念叨着这句话,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一阵无力后,风锋告诉莫沫周末请她来这个自己经常来的洪家江湖菜,便草草的挂了电话。
请妹子吃饭不可怕,问题是请一个欺负过自己的妹子吃饭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憋屈。
当时锋妈的神情就开始荡漾了,念叨着:“什么时候给风锋买个房子,买个大点的啊,以后有了小孩可以满地跑的,早点要孩子自己还可以给带一下什么的!”
坐在位置上的风锋摸了摸额头,转头看了看窗外,心想这妮子好大的排场,让自己等了这么久,服务员已经来添过好几次水,角落里几个服务员凑在一起最偷偷指着自己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那掩饰的很好的厌恶眼色定然是把自己当作赖在这里吹空调避暑的无耻家伙,心底不由得暗骂一句。
焦躁间,余光看到一个穿了件露脐的T恤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的尤为明显的女孩坐到了桌子的对面.
“外面热死了。”
当听到这悦耳带些甜美的声音的时候,风锋闻声抬头调侃的说道:“可以连着晚饭都一起吃了。”
人就是奇怪在等人的时候会极其的焦躁,当等的人来了的时候,就好像几千米的比赛终于撞了线,烦躁的心情会变莫名的一扫而空,换成一种愉悦的放松。
“你很有意见么?”莫沫有些不悦,声音高了几度。
“等个跟自己性趣相同的女孩子,恐怕谁都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莫沫皱了皱眉毛显得有些不悦,沉默了一下说道:“风锋,我知道外边的风言风语,我不是同性恋,严格的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不要用歧视的眼光看我。”
风锋一怔,双眸紧紧盯着莫沫俊俏的小脸,努力的想找出撒谎的破绽,可是莫沫的表情很严肃,眼睛里带着些怒气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像在说谎,心说:难道真的不是?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各怀心思,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服务员,点菜。”
风锋率先打破了冷场的尴尬。
风锋自己点了两道菜,在风锋的惊愕中莫沫点了六道菜,
大概是这妮子在发泄心中的不满,耍耍小脾气。
风锋莞尔一笑,像服务员一摆手。示意就点这些快点上菜。
一顿饭涓涓细流的吃了两个小时,风锋以前不是没遇到过,
但是坐在对面的莫沫似乎在赌气,两个小时一句话没说,只顾低头吃东西,这就些让人郁闷了。
那些服务员不时的露出费解的神情,闷头只顾吃喝的客人在洪家江湖菜是很少见的,店如其名,在这吃饭的客人,谈资里不管是大到天文地理,金融股票,还是小到明星八卦,隔壁八十多岁的老王头今个又去逛了窑子之类的市井闲话,总之一桌人会聊的很开心,倒是有些像以前的那些茶馆,安静是在这里绝对找不到的。
说实话,这是风锋吃过最郁闷的一顿饭。
莫沫吃完最后一块水煮鱼,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小嘴,露出个陶醉的表情,对风锋说道:“味道还不错。”
风锋看着满桌的空盘子和对面娇小的莫沫实在无法把二者联系起来。
“看不出来你吃东西是个狠角色,怎么?平时都没吃过饱饭么?”
莫沫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很快恢复常色。
“吃点东西你就心疼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
莫沫摆了摆手打断风锋的话继续说道:“我妈妈把我看的太紧了,整天逼着我见男人,烦的要死。”
风锋顿时来了精神,伸着脖子问道:“为什么你妈看着你?”
“哎,还不是外边的那些人胡说。”
“我妈觉得整天窝在家里,偶尔出门也是跟着女孩子,觉得我是不是有问题。就逼我见男孩子,我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跟精力去做别的,所以·····”
风锋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这事风锋在思考事情的小习惯。
“这群王八蛋同学,好好的一个妹子,名声就活生生的被他们这群混球给毁了。”
在风锋想事儿的时候,莫沫的面色看似平静毫不波澜,其实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好吧。”
“谢谢。”莫沫顿了顿继续有些羞涩的说道:“我想尽快搬到你那去住,你有什么办法。”
“什么你要搬过来?”
正端着杯子悠哉喝水的风锋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差点被这一口水呛死。
莫沫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的脸又红了一丝,如果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说出这么羞人的话。有些羞涩的转过头,红着脸翘着小嘴“嗯”了一声。毕竟莫沫是个女孩子,再怎么强悍说出这句话也觉得不好意思。
这红着脸一翘之下,倒也是万种风情,邻桌的哥们看着眼睛都快流出水了,而风锋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莫沫突然想到自己被母后压迫,感同身受的感觉不由得心底生出些同情,叹了口气,要是真搬来住那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陪你演演戏还成,但是住我那是不行的,会很麻烦的。”
风锋伸手招呼服务员结账。
“这事再说吧。走吧。”
“恩。”
出了门,一股炽热的气浪迎面袭来,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车送走了满脸心事的莫沫,出租车卷起干燥的浮尘扬长而去。
在烈日下晒了十分钟也没有再看见一辆出租车的影子,暗骂了一声“倒霉”,风锋迈开步子,打算走回去。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路上的行人晒得人脑发昏,躲在树叶里的知了叫个不停,在功夫菜里吹着空调到没觉得什么,现在却更是惹得人心神焦躁。
好不容易挪到楼下,像狗一样吐着舌头的风锋此刻只想着回家打开空调,冲个凉水澡再喝几口可乐。
刚掏出钥匙打开楼下的大门,一个身影从一个角落的阴影里跑出来,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又看看了风锋,在比对什么。
“你是风锋?”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开门的风锋回过头。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跟自己年纪相仿,短发、短裤、短T恤,唯一让风锋有些印象的是那双比女孩还滑嫩还白皙的修长双手。
可是,风锋搜遍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你是谁?找我有事儿?”
短发男人没有答话,从兜里掏出一个有些被汗渍浸湿的信封递给风锋。
“我师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你师傅是谁?”
短发男子手指一起掐,捏了个手印出来。
“师傅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风锋一个激灵,瞬间想起前段时间站在楼下磨叽自己的那个牛鼻子老道,尼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几日风锋一直在想这个不靠谱的牛鼻子老道是不是就是让自己开了阴阳眼的家伙,但是自己姓风,他又不姓风,又这么会知道这事。
“找我什么事儿?”
“师傅说,你打开看就知道了。”
男人的语气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怵在风锋面前就像跟木头,风锋直接把他分类到呆瓜一类。
撕开信封,打开信纸,信上有一个毛笔写的一个“来”字,风锋愣在那里,这不是耍自己玩儿么,来?来什么来?既然你徒弟都来了,难道一个字儿还记不住非要写在信上?
本来燥热的天气已经让风锋很急躁了,现在有能出来这么一出,顿时就感觉血顺着血管全都冲到脑子里去了,有些想揍人。
“神经。”
风锋没好气的说道,转身就往楼上走。
“我师傅说,你的宝贝还在他那。”
风锋有些无语,停下脚步,心想这算是威胁么?
“你告诉他那金砖让我卖了,那玩意我不要了。”
“我师傅说,那玩意儿比那金砖值钱多了。”
“靠,真的?”
“我师傅说,那金砖本来就不打算要回去的,送你这小辈当见面礼了。”
风锋一想,前些天存进银行的那块金砖值不少钱呐,就这么送自己了,听这小痴呆的话好像自己的那块玉好像更值钱,难道被那老梆子摆了一道?
“你师傅还说什么了?”
“我师傅说,让一个个月以后准时来。”
“去哪?干什么去?”
“我师傅说,信封的背面有地址,你来了就知道了。”
风锋翻过信封,果然看到几行小楷。
“我靠,信就写一个字儿,这信封上写这么多,你师傅有病吧。”
“我师傅说,他没病。”
风锋一拍脑袋,心想这还真是一对师徒,脑袋都有些问题,大的能在信上只写一个字儿,却让徒弟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小的左一个我师傅说,右一个我师傅说的。恐怕没人会觉得这俩货没病吧。
“我师傅说,信送到了我就该走了,再见。”
说罢,短发男人转身迈开步子,看似很慢,可是转眼间已经快消失在风锋的视线里。
风锋愕然的望着短发男人消失的方向,心想:如果说那老道放出的火可以用科学解释,那么这货又是怎么回事,博尔特都没他快吧,这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