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苍白了等待（5）
每个人心里都藏有一份沉重和深刻，像天山这样乐观开朗的人也不例外。感情这个跟空气同性质存在的东西，也跟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天山接了一个电话，是林华打过来的，闲聊了一阵沉默过后还是林华先开口了。
“她现在怎么样？”声音有些徘徊不定。
“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给一个学生做家教，不过心情不怎么好。你也知道我们好像看见武娜了。”天山心事重重的说道，整个人显得没有一点儿精神，接下来又是一小会儿的沉默。
在他们心里有些东西已经深刻的无力提起！
“她呢？”天山问得很小心。
“六月份回国。”林华回答的也很简单。
杨雪匆忙赶路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她一边帮人捡东西，一边不停的给人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被撞倒的那位小姐一边捡东西，一边对杨雪说着对不起。
杨雪在递还东西的那一刹那间惊呆了。
“小姐？小姐？”显然对方也因杨雪突然的变化而担心。
“武娜？武娜？－－－－－－－”杨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嘴里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她如梦初醒似的，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
全身激动地都在跳，一遍一遍的叫着，武娜，武娜，武娜，接着又是说了一大堆无厘头的唠叨，弄得眼前的女人有些惊恐，却也不敢推开她。
“武娜，武娜，真的是你，天啊！真的是你。”杨雪许久才放开人家，一边擦着擦不尽的泪水，一边冲着她所说的武娜傻笑。
四年了！千言万语，幕幕往事，此刻也只能化作泪水。
那边一直等杨雪情绪稍微稳定后，才敢扶一下杨雪，并为她那流不尽的眼泪动容，所以很小心很小心的说：“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武娜。”
“武娜，你别开玩笑，你开什么玩笑！”杨雪乐呵呵地笑着说，还不忘擦去还在流着的眼泪，“别吓唬我了，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
“不，我是认真的，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小姐肯定认真地表情让杨雪再一次惊呆。
可是仔细看看，还是无法确信这不是武娜，虽然隔了四年，但是杨雪是不会认错的。猛然杨雪变得很紧张，“武娜，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可别吓我，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小姐，我理解你的这种心情，但是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对不起，我赶时间先走了。”说完不等杨雪回答起身就走。
“武娜，你不能走！”杨雪猛地拽住了她，“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小雪，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的中学，武娜，那个晚上你一定经历了什么，所以可能是忘记了一些事儿，但是请相信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很快就会记起来的。”杨雪着急的，紧张的说着，唯恐武娜再次消失，所以她抓着她衣服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小姐，你真的错了。从小大大我就没有离开过家，你确实认错了人，快放手我赶时间。”那位小姐的样子已有些生气。
“怎么会这样呢？你想想我们的高中，想想我们5班，想想郑西，想想少青，还有数学老师，这些你能忘记吗？”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再次郑重的告诉你，我姓佟，叫佟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就叫警察了。”
尽管如此，杨雪还是不肯放手。
有谁会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如此相似之人，无论身材，相貌，甚至声音，别说杨雪不信，就是武娜父母在此也不会相信她会不是自己的女儿。
四年了！谁能体会出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儿，给杨雪他们一伙人所产生的影响，和留下的思念，那是怎样的一种思念？期盼、热切、自责、折磨、悔恨……这些远远胜过了郑西离开所带来的阴影。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之时，佳伟跑了过来，很好奇的看着她们两个人说：“姐，杨雪你们在干什么？”
杨雪看着佳伟再看看依然抓着人家衣服的手，慢慢松开，一时间像是在做梦。
“你们认识就好，佳伟你跟这位小姐解释，我赶时间先走了。”匆匆说完，头也不回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佳伟有点摸不到头脑，再看看杨雪茫然失措的样子，更是想不出个缘由，“杨雪，出什么事儿了吗？你认识我姐？”
杨雪盯着佳伟一直盯到佳伟不知所措时，才开口：“你叫她姐姐？她是你姐姐？”
佳伟点点头，更加不明白两个不认识的人怎么会纠缠在一起了，“我们是孪生姐弟，她比我只大几分钟。”
杨雪听着佳伟说完话，又盯了好一会儿，先是慢慢摇头，后来猛地抓住佳伟很着急的问：“她是你姐姐？是你的亲姐姐？一块儿长大的姐姐？你确定吗？”杨雪越说越激动。
佳伟被杨雪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问晕了，当下做出很认真的表情说，“难道我会认错我的孪生姐姐吗！”
“这可能吗？这不可能的。”杨雪慢慢松开佳伟，失魂落魄的蹲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不可能几个字。
佳伟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问杨雪，杨雪什么也不说，而且还拒绝让他送她回家。佳伟没再说什么叫了一辆出租车，先付了钱，让人家在原地等杨雪，而自己上了另一辆车。
杨雪一直在路边坐到所有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才站起身来。等了太久的出租车司机连忙给她开了车门。
杨雪浑浑噩噩的坐到车里，满脑子都是武娜，回忆的片段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里上演，杨雪根本无法相信她会不是武娜。
杨雪放不下，也不相信，更是不甘心。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和想象的结局困扰着她，纠缠着她，煎熬着她。
而今武娜出现了，她的出现更大意义上是对杨雪良心的一个安慰，所以杨雪无论如何还是不相信佳伟口中的姐姐不是武娜的！
从最初的找到武娜，到后来祈祷武娜平安无事，到最后仅仅只剩下只要武娜活着就好。直到今天，那个警员当时说话的表情还清晰的回放在杨雪脑海里，那句话更是如锥子般扎着杨雪的心。
“一个女孩被抓，失踪，真的不好说。”
可是，此时此刻，杨雪真的只希望武娜活着，哪怕她经历了杨雪从来都不敢去想的不堪和屈辱，她也只要她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