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抬举了相思(11)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内心里认定的故乡,不一定就是生养自己的地方,那个故乡应该是有亲人,爱人,朋友和温馨家园以及事业的地方。就如深秋的一片叶子,总会跟着属于自己的那股风飘落到命定的泥土里,完成落叶归根的使命。
人也是一样,总有跟生命同等重要的事物伴随一生,哪怕是迁徙,奔波,或者远离故里,总是有完全值得完成在一起的使命,从而诠释尘埃落地的踏实。
关于爱情,关于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认识和活法。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无以计数的不同的面孔,就对称着无以计数的人生观念。
放弃,或者拥有,或者祝福,在感情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不为人知的,甚至不被理解的观点。所以我们不能对一个人的情感问题而妄下结论或者判断,爱没有卑微和高贵之分,只有真诚和虚假,就如我们看不到一张笑脸后面隐藏的泪水,和一张悲苦的面容之下遮掩的诡异。
“零度网吧”是天山走上社会所创建的第一份事业,它跟着天山从县城辗转到省会最后落户到首都BJ,这中间天山所付出的艰辛和坚持是任何人无法体会到的。
他从一个小毛伙子的十台电脑的小网吧做到从县城,省会,首都一路连锁的十几家“零度网吧”的大老板,再转身为网络游戏公司的董事长,这近十年路程上的风霜雨雪不是几句抒情的词语所能概括的。
令人百思不解的是,最近几年他把所有的网吧几乎都转了出去,虽然他嘴上解释说现在年头不一样了,哪个家庭没有两台电脑,网吧待遇和座椅再优厚舒适,到头来还是不比在家里随意廉价。所以在网吧事业滑向下坡的时候,他这个措施是最聪明无二的选择。
谁说谁有理,杨雪不在也没人跟他计较分析这些,大家伙的意思都是,这么大的公司都有了,还要小小网吧做什么。但是令亲朋好友无法理解的是,天山留了两家网吧,一个在老家的县城,交由自家的表弟代管,一个就是BJ这间,他还是全权管理,并不多过问什么,也是交由乡下过来远方表姐弟管理,没事时自己倒是经常窝在里面。
“零度网吧。”天山没事的时候就爱盯着这几个字发呆,有时候想的黯然神伤,有时候会莫名的发笑。或许除了林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钟情于零度的原因,以及那份执着。或者更是一种是等待!
无论是生活或者感情,男人更倾向于沉默。无论怎样开朗或者幽默乐观的男人遇到问题,都不会像女人一样倾诉,或者寻找发泄对象,他们更钟情于自己舔自己的伤口,甚至还可以带着滴血的伤口安慰女人,这就是笑脸后面隐藏着泪水的一类男人。
有情才有爱!绝大部分男人都属于笑脸背后藏着泪水的那一类。或许归功于雄性物种的标签,他们更愿意展示强大的一面,用保护来证实千古流传的男人气概!天山属于这类人。
徐志摩说过,一个人一生中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记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爱到深处无怨尤!
在现实生活和唯美的爱情面前,世人越来越能选择理智的面对。天山是聪明的,无论在事业还是情感上他都属于拥有者,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是不够爱,是更懂得完美的运用“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忠告。
他有自己的最爱,那是一份不亚于林华的痴情和白剑,杨雪的执着的爱,甚至胜过那些肥皂剧里的刻骨铭心。但是他更能正确的对待生活,只要是真爱,无所谓会不会在一起,彼此牵念给一份安好的祝愿,默默关心,未尝不是现实版的幸福!
爱不适合太束缚!太等待!太执着!尤其是在这个爱情如快餐,观念分秒变化的社会里,只有现实的幸福才更有说服力说明一份爱的真切价值。这是天山的观点,所以他能在“零度网吧”发自内心的微笑,幸福的畅谈自己的婚事,而无关乎那个在心里最爱着的女孩。
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彼此更好的让自己幸福,未尝不是一种爱的表达。他会幸福的,会在自己的幸福里为她祝福,为她保存着那份最真切的爱,这些完全可以无关乎现实,和背叛。
“天山,你说杨雪会不会在英国交了男朋友?”一个微微蜷曲的金黄色烫发的女孩盯着天山问,时尚的面孔上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雁雁,你整天都瞎想些什么,白剑小雪要是分开了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找不到真的爱情了。”天山放下手中的一本书,站起来抱住雁雁说:“别操人家的心了,想想我们还缺什么,我可不希望我李天山的新娘嫁的很寒碜啊。”
“快放开我,这是办公室。”雁雁挣开天山,保持了一定距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天山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雁雁你可不是这么扭捏的人啊,再说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怕什么?”天山语气是挑逗的,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雁雁没再吭声,站在那里低着头玩弄着手上的戒指,面色愈见显露出为难的表情。
当爱情起源于一场阴谋,当婚姻真实的幸福冲击着蓄谋已久的阴谋,付出了全身心的爱该怎么面对这份信任,怎么心安理得的面对这幸福?
她看着倍儿神清气爽的天山,和他脸上洋溢着不适合商人的简单明快的微笑,她有种开口的冲动,但还是闭紧了嘴巴。
“太好了雁雁,太好了!”天山放下电话跑过来,抱起雁雁转了一个圈,才放下,嘴里又重复一遍,太好了,最后又加上一句,“简直比我们结婚还要令人高兴!”
雁雁一怔,天山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一些真实的情感就是会这样不着痕迹的随时说出的。
“老婆,不会介意吧,你可别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那样就冤死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说话不经大脑。”天山拉起雁雁的手,有点小男人的矫情。
就是有那么一类人,无论事业做得多么成功,心态永远达不到成熟,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跟属于他们的头衔毫不沾边。天山就是这种人,就是在会议上也很难在他脸上找出严肃的表情。
雁雁笑笑,避开他说道,“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啊,林华的电话?”
“占雷的,占雷的。”天山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失口,当下又兴奋了起来,看来这个电话绝对是个令他愉悦的消息。雁雁也感觉奇怪,好奇心驱走了弥散在脸上的氤氲,她很认真的期待着天山后面的话。
“占雷说,下个月十五号是柏中建校五十年校庆。各届各班都在借此机会联系同学们,开同学会,占雷让我通知我们几个到时候务必赶回去,纪老师也发话了,力争全班一个都不缺的到场,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是啊,雁雁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激动和高兴,她似乎看到了他们高二五班的课堂,还有篮球场上…….
瞬间一种恍如隔世的朦胧噙满双眼,那是一个多么干净,明快的岁月,而如今,假如再一次相见,该用什么样的情怀去解释对某些人这么多年的“关心”?而自己又该以怎样被动的说辞来澄清自己并没有偏离青春轨道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