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开始放晴,寒风又一次吹的歇斯底里,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格外刺眼。一切看似详和,你要站在温室里,看外面冬意绵绵,诗情画意的,总想出去感受一番。可又有多祥和呢?暴露在寒风里的路人,不禁加快脚步,要快点离开这刺骨的世界。屋里的人渴望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又迫不及待的回到温室里,世人就是这样,奇怪么?也许吧。
若晨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四处看,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起身,并没有站很稳,身体大幅度的晃了一个弧,脑子像是被什么狠狠砸过一样,又疼又昏,猛的想起一个噩梦,不禁浑身冷汗。她清楚的记得,西河边飘着一具尸体,脸色苍白,在河水里已经泡的变形,皮肤皱的难堪,猜测这体型倒是和小雅有些像,她正在西河边,也不知为什么到这里,看着围观的男男女女,开始笑了,随之笑声越来越大,变为仰天长笑。身边的人也随笑声吸引,围住了她,他们开始面目狰狞,突然失去了原来的本性,就像电影里的丧尸,木讷的靠近她,嘴里还念叨着你害死她之类的话……
若晨奇怪自己竟然没有被噩梦吓醒。下意识看下周围,气氛因为对这梦的回忆而变的诡异。她快速的套上衣服,洗漱一番就出去了。之所以这么快就只是为了离开这屋子,小雅不在,奇怪的噩梦一想就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
踏着积雪,若晨对晚上的梦耿耿于怀。心也不由的提起来,小雅她,难道……若晨不至于没有理智的去相信一个梦,但是心里却不能排斥这个可能,西河?若晨没有去过西河几次,它怎么无端入梦。小雅难道也是自杀?不然她,若晨脑子里闪过曾经小雅看的那本蓝色封皮的书,一个关于自杀的故事。若晨还没有走很远,立刻转身跑回公寓,走到书架旁边,书架的书已经没有按分类,每一行都有不同种类的书,唯独没有看到标志性的浅蓝色书,这本书不在这里。她微咪着眼,扫了眼房子的四周,用尖锐的眼光重新审视她住了一年半的地方,犹如一个女侦探,干练睿智,而且英勇。
小雅的房间。若晨径直走进小雅的房间,翻开枕头,一本书静静的躺在里面。《巴别塔之犬》,原来这本书叫这个名字,正是那本蓝色封面。看来昨晚她太疏忽,没有在意这本书的位置,她昨天哪里都找过,就是没有碰小雅的床,她看这床过于整洁,而且小雅什么也没有留。
若晨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本书能藏着小雅的什么秘密,或许有她想说的话。一向不怎么喜欢看书的若晨翻开书的第一页就开始头痛,要看到什么时候呢。没翻几章,手机响了,是童濯,一定是关于今天的比赛。“喂,”她弱弱的接了电话。
“下午预赛,没多长时间了,你现在在哪能过来么?”其实童濯听到若晨有气无力的开场白,并不想说这句话,不想说也终究是说了。
“我在公寓,现在恐怕,去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对于童濯这种只关心比赛的事情特别恼火,本来自己今天就状态不好,小雅又没有留下其他线索,她只求能尽可能快的读完手里的书,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为什么你心里只有比赛呢?童濯。”仿佛是一声叹息。
“若晨,比赛对我很重要。”
“重要。是很重要,但这边有比办你的事更重要的事。“心凉了半截。这人吧,理智的时候倒是什么都想的周全,利弊算得明白。这要一旦不理智,就乱了阵脚,胡搅蛮缠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童濯没有说下去。
“我觉得你们可以不需要我,我就算不参与也不会影响你们。”也许你说些别的,我就不会把自己推出去,你偏偏只顾你自己,她心想。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童濯强压住不满与怒火,心里不是滋味。
“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料到会变这样,真的,我还有事。”若晨有些心虚。
“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放弃,你要放弃多少次。”童濯终于提高语调,变得不像他。
“童濯,不要提了。对不起。我知道这首慢歌缺了我不会有事。”她挂了电话。
谁也没有想到一件破事,就让若晨推出比赛。她自己也想不通,这不是她想像中的结果,她只是想看完这本书把心中的疑虑去除,才好安心的去比赛,毕竟小雅很重要。可童濯,他怎么可以寞不关心小雅,小雅是那么喜欢他,现在她离家出走了,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退出比赛算是帮小雅出口气也许是心虚也说不定,童濯喜欢的人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有什么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心里憋屈,头昏脑涨。
接着手机又想了,是苏扬。他为了刚才的事,接还是不接,铃声想了许久,她还是按了接听,她没有先说话。
“若晨你还好吗?”
“还行。”她只觉得不应该这么敷衍,但自己没有精力。
“你决定要退出初赛演出?童濯现在快要发疯了。”
“我……没关系,你们会表演好的。”不过没有她也未必有影响。
“你是不是一时冲动,为了气他故意这样的。”
“没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都已经到这个样子,再多解释也是白搭。
苏扬倒是想劝,若晨这番不给面子,他也就说不下去,就说叫她理智点,不要冲动,分清轻重,若晨只是听,也没回应,心里却开始难过,排练这么几天,却不能上台演出,还是自己随便一个很烂的原因就不去了,童濯也没有再打电话来,看来童濯是真正的生气了,她认识他这么久,也就见他生气两次吧,为了差不多同一件事,根本没这个必要,能不能用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让故事发展到这里,若晨越想越不解,为什么拿这个说事。她开始想起头一回童濯大发雷霆的样子,已经不想搞清楚当中到底是谁对谁错,过去是非黑白也不会飞到现实中证明它们的存在的。她只知道,这一次,她是莽撞的,胡绞蛮缠,就是这个词。
若晨翻开书,她想,也许童濯等会会打电话来,如果他态度好,她会回去的。可偏偏若晨都看到书中罗莉丢失了,也没有电话铃响。抬头看挂在墙上的大挂表,一点半,还有半小时比赛开始。童濯,你真是不要我去了么?你有这么生气,我今天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