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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苏醒

路易斯感到自己在晃动,从这个频率来看自己是在马车上。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先用元素感知了四周,自己身边不超过两米的位置有两个人,自己的【凌澈】还在右腰上挂着,没有被人发现。路易斯试着轻轻地动了动,全身的肌肉立马就用酸疼向他发出了抗议,他差点没叫出来。之后他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天空比古拉德与鲁内斯高的多,而且也更淡了,再加上周围比南方稠密的多的冰元素,这里应该是大陆西北的弗雷利亚王国境内。

路易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松身体,用右手拿住【凌澈】,一个鱼跃坐了起来,那剑对向了自己的身后,也就是马车车夫的位置,指向了其中一人,并且稍稍划破了他的衣服,让他注意到了剑的存在。“哟、你醒了?”是个…商人样的打扮的人。灰色的头发看起来不像天然的,而是后天操劳出来的一样,竖着中分的头发,一脸和善的笑容中又有着商人独有的精明与算计,下面留着的碎渣胡让他看起来很老成。皮鞋休闲裤灰毛衣棕夹克,在哪里都能找到的毫无新意但是却实用廉价的打扮,也算是商人的最爱了。而另一个人则比较紧张,一手单手斧一手盾,应该是护卫。“你是什么人。”路易斯开口了。那个商人样打扮的人故作沉思的摸摸了下巴上的碎渣胡,“嗯,如你所见,我是一名旅行商人。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叫我寻找财富的隼。”“哈…”路易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是得有多没神经啊,我现在就在拿剑指着他好不好。而那名护卫则非常紧张,手心全是汗,甚至连手臂都在发抖,看来是害怕死了雇主,不过从这个表现来看此人是个十足的新手。路易斯确认这两人对他构不成威胁,收回了剑。“总之谢谢你救了我,至于你的衣服…我赔偿就好了,还有…能再给我一件多余的黑衬衫吗?我想我们的身高应该差不多。”路易斯一边指着因为被射穿了一个洞而导致保温炼成阵失效的自己的左肩,一边对那名旅行商人说道。而看到这一幕的那名上对护卫也松了一口气。“当然要赔偿了!这可是商人的准则啊。”那名商人一边翻着自己的旅行包一边说道:“还有,衬衣钱,这一个月以来给你输入的维持基本生命的能量粉的钱也要付啊。虽然说并不多,但也是生意啊。”路易斯坐了下来,披上了自己原先盖着的那条毛毯,同时尽量放松现在全是酸疼的身体,虽然说这两人看起来并没有敌意,但是路易斯从来不缺少放人之心。“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路易斯这么想着。“给,”那名旅行商人递过来了一件黑衬衣,“罗伦斯。”路易斯伸出右手接过了那件衬衣,“路易斯。”“路易斯啊,你还想要一件夹克吗?便宜点卖给你也可以的。”“夹克…”路易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夹克算是他最讨厌的衣服款式之一了。“算了。一共付你多少钱?”“我这个商人还没有算账你急什么呢?让我看看啊。”之后罗伦斯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笔记本,“真不愧是商人吗…连这个都记账…”路易斯心中这么想着。“一共是1019第纳尔。”罗伦斯检查完后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真诚却又精明的笑脸,但是路易斯的嘴角却抽了一下。“一件衬衣、一个月的能量粉…我去市场上买也最多800第纳尔吧。”路易斯最后还是决定平静的和他理论。“不不不,”罗伦斯又开始摸他的下巴了,“理论上讲路易斯你的话没错,但是不要忘记了啊。你现在坐的马车,虽然不是你自愿的,我也是载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哦,帮你提供了休息的场所。再加上毛毯的租赁费,人工费等等,已经很便宜了。而且,我是个商人啊,怎么能做不挣钱的买卖呢?”路易斯叹了一口气,“真是输给你了…”路易斯从身边拿起那件被刺穿了一个洞的风衣,掏出来了一个钱袋,扔给了罗伦斯,“应该不够,剩下的给你打两天工好了。”罗伦斯点了点,“不,足够了。”“?”看到路易斯疑问的表情,罗伦斯开始解释了“虽然说的确是差上了一点点,但是我明天就到达下一个城镇冰心之城了,你可以在那里下车。但是看你既然有剑,也就是可以当一天的临时护卫咯。到明天为止需要支付你一天的工资,如果你的评级在C+以上,就正好付清了。”路易斯心想:“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却雇佣我这个现在明显是残废的人当护卫,意外的是个好人吗?不、应该有别的什么打算吗?总之先答应好了。”“那么看来你需要多付我一点了,我的等级可是有B的。”路易斯还是隐藏了实力。“不,路易斯。”罗伦斯接着开始摸他的帅气的碎渣胡,“现在没有任何能说明你等级的证据的时候,算你为C+就很不错了。”路易斯听得一阵胸闷,该说真不愧是商人吗。

路易斯穿戴好衣服,重新背上了【刀】。这时候前面那名护卫搭话了,“路易斯,我叫克拉福,你好。”“你好。”尽管路易斯的态度很冷,但还是象征性的回了他一句。但是克拉福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接着向路易斯搭话:“路易斯你多大了?我今年十八岁了哦。”“应该比那边那个旅行商人大叔年轻。”路易斯果断黑了罗伦斯一下。“喂喂路易斯,这么说太过分了吧,我今年才25岁而已啊”路易斯当时就呛到了,罗伦斯真的只有25岁!?稍微抹把灰到他脸上的话说他35岁都有人信啊!克拉福没有管这些,他接着问道:“你好强啊,这个年龄就有B的实力了,怎么练出来的,分享一下经验吧。”“从死亡中练出来的。”路易斯平淡的回答了他。“嗯?路易斯你这句话我听不太明白哎。”克拉福抓了抓头发,“算了,我还是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练习好了。”“放弃的真快啊…”路易斯在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低了一分。“话说路易斯你的伤怎么受的?”“是啊路易斯,现在还没来得及问你呢。”罗伦斯也在前面问道。“被ES打的。”路易斯回答道。“ES?就是那个鲁内斯的民间组织吗?”“嗯?”路易斯听完罗伦斯的话反而诧异了,“你不是鲁内斯人吗?”“哈哈哈,旅行商人是没有家的。不过硬要说的话,鄙人的故乡应该是古拉德吧。”路易斯听完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罗伦斯马车用的马的确是古拉德帝国特有的短脚马。“那么小心别让ES偷袭了。他们可是专门针对帝国的。”“怎么可能,”罗伦斯在前面摇了摇头。“这里可是弗雷利亚王国里都算北部边境的地方啊。”

也许路易斯真的有乌鸦嘴的潜力?就在罗伦斯刚说完,一支响箭射在了马车前的地面上,那匹马吓的立马抬起了前腿嘶鸣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啊…”路易斯这么说着把右手放在了【刀】上,忍着酸疼跳下了马车做好了战斗准备,而克拉福也紧张的举起了盾把罗伦斯挡在了身后。嘛,看起来克拉福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也是有点职业操守的。“古拉德的旅行商人,不用客气,鲁内斯王国ES前来征收了。”“切。”路易斯砸了下舌头,看着冲过来的四人。看了ES都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的。其中一名短剑使冲向了克拉福,剩下三人都冲向了路易斯。“先从好解决的下手吗?”看着拿着盾举着斧子做好战斗准备的克拉福路易斯这么想到,“想法不错…可惜,找错人了!”面对着一个拿着短锤还敢跳着向自己进攻的人,路易斯只是把身子向左侧去,把剑摆好,那人就自己撞了上去,被扎了个透心凉。路易斯把重心脚从右脚变换到左脚,右腿一个膝撞把那人从自己的【刀】上撞了出去,同时压倒了第二个冲过来的人,之后路易斯弯下腰躲过第三个人斧子,让他从自己的头上削了过去,在他的胳膊收不回来的时候,路易斯直接一抖手腕从左下到右上一个上挑结束了他。“短兵器全力挥击竟然打上段…看来这一队比之前的2429那一队差的不是一个等级啊。”而刚刚被压倒的第二个人看到路易斯向自己冲了过来毫无章法的慌乱的刺出了手中的长枪,被路易斯从他自己的右侧立着剑顶着枪尖竖直着削了过去,砍断了他的左手,在他扔下枪哀嚎的时候路易斯毫不客气的刺穿了他的心脏。而克拉福那边已经砍伤了短剑使,面对着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的短剑使,克拉福手中的斧子砍下去也不是,不看下去也不是,就这么犹豫在了半空。“那个笨蛋…”路易斯低声说了一句打算收起手中的【刀】,却忽然想起来了一个让他后背发凉的事情:射出那支响箭的人现在在哪里?路易斯赶快向克拉福跑去,但是一支利箭就从克拉福的侧面射了出来。“克拉福,左边!”路易斯这么喊道,克拉福立刻转身举起了盾,但那名短剑使却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向着毫无防备的克拉福的背后就刺了过去!罗伦斯在一旁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是一介商人而已。但是克拉福却没有死,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路易斯抢先一步从背后刺穿了短剑使的心脏,而那支箭也被克拉福挡了下来。“太感谢了路易斯。”“战斗的时候不光犹豫不敢下手,还有空分心!”路易斯这么想着,没有回答他,冲着弓箭手跑了过去。当他再次看到那名弓箭手拉弦的时候,路易斯知道全力进攻的时候到了,他把【刀】从左肩举到背后,挥了下来。意外出现了,那名弓箭手扔开了刚射出一箭的弓,摸向了腰间的匕首。路易斯现在有两个选择,斩下射出的箭,拯救克拉福和罗伦斯,但是从弓箭手的动作来看自己的小腹必然要被捅上一箭;直接击杀弓箭手,让克拉福和罗伦斯听天由命。很显然,路易斯选择了后者,在他斩杀弓箭手的时候,却也听见了克拉福的惨叫。“那家伙…连这种程度都躲不开吗…”路易斯叹了口气,向回跑去。

克拉福被射中了眼睛,似乎当场就毙命了,罗伦斯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认为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不愿意承认这短短五分钟内发生的事实。这时候传来了马蹄声,一名暗金色圆寸的俊俏帅哥从马上跳了下来,去试探克拉福的呼吸。“没用的,直接射穿颅内三厘米,死定了。”路易斯在一边收回了【刀】,说道。那名少年也摇了摇头,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两位朋友,这是怎么回事?”路易斯看了一眼现在还在呆滞中的罗伦斯,用着扑克牌声音做出了回答:“被ES袭击,那名商人朋友的护卫战死。”“ES…想不到因为一星期后的婚礼,鲁内斯民间的先锋队现在就到了…”就在那名少年嘀咕着路易斯听不懂的话的时候,另一名粉色短发,穿着白色轻铠的女生骑着马也跑了过来,“主人,小姐还在前面等着呢,请您不要跑太远。”那名少年看见了那名女生露出了“额…”这种被发现了的表情,“伊卡洛斯,我…我过会儿就回去、过会儿。”“主人,你这样做我很困扰的。”那名女生虽然这么说着,表情与声音却没有一点的起伏,简直比路易斯更机器人。“请您现在就回去。”“知道了知道了。”那名少年认命的摆了摆手,对路易斯两人说了一句“很抱歉发生这些”,骑上马跟着那名女生走了。而路易斯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发现那名女生还有两根极细极细的像棍子一样的头发被垂直的绑在了背后,红色的发带像是悬磁浮一样螺旋的扎在上面,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路易斯拔出了插在克拉福眼中的箭,替他合上了眼睛,随便从马车上找了块白布将他包了起来。而这时候刚刚还愣在一边的罗伦斯突然出声了:“就放在那里,走吧,我们该赶路了。”路易斯望着罗伦斯,觉得他的话既不像是真心的,也不像是逞强的。

“克拉福啊,这个人挺有精神的,跟我从古拉德出发一起有一个多月了。”路上罗伦斯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路易斯听的。“和他在一起这一个月,倒是意外的不无聊啊。”说完这一句,罗伦斯停顿了大概一分钟,接着说道:“我很无情是吗?就这么把克拉福丢在了荒郊野外?难道这就是佣兵的下场?”“也许吧。”路易斯淡淡的回答了他,但是罗伦斯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停下,“呵呵,这就是商人啊,无时无刻不在算取着最大利益的商人啊。有时候马车陷在泥坑里动不了都要估量一下路程、时间、货物的价值才决定是等待还是弃货啊!就像今天,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放在那里就好了,不是吗!?”路易斯内心其实并不反对这种观点,但这种情况的确也不好轻易的说出赞同。最终,路易斯决定岔开话题:“罗伦斯,为什么要救我?”“你就昏迷在大马路上,救你举手之劳而已。”之后罗伦斯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连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不做,我总觉得我最后的一点人性也会消失啊。”路易斯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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