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诺看着不远处那蓝色的小身影,心中的某个地方终于有了落地的感觉。
“这么慢,花都谢了。”她盯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孩,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谢了没关系。我就送你个永远不谢的好了。”安若凡轻笑,认真地将精致的蓝色小盒子递到千羽诺的眼前:“打开看看吧!”
千羽诺微微愣住,狐疑地盯着一脸期待的安若凡。物质的东西她一向不缺,安若凡应该很清楚。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拒绝吧!又实在不忍心看安若凡失望的模样,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在犹豫之际她的手却比心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千羽诺伸出手,坎坷地打开了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那一瞬间,禁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
那是一朵被完整缩小的百日草。人都说花无百日红,但是她确知道这种原产于美洲热带的菊科植物确是个特例,花期很长从可以从六月开到九月,花朵是陆续开放的形式,而且长期保持这鲜艳的色彩,象征着······
温暖的阳光给小小的银色花朵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花心那颗水晶般透明的钻石闪烁着夺目的七彩光芒,炫目的刺眼,仿佛小女孩梦境里出现过的流星,唯美绚丽的不可思议。
第一眼,就已经深深爱上。喜欢一样东西有时需要砰然。
“愣什么愣,傻瓜,这花叫做百日草”安若凡眼底笑意盈盈,如春风那么的令人感到舒服,她温柔的拿起那冰凉的花朵轻柔的别在千羽诺柔软的耳垂上,认真的双眼比银白的的花朵还要夺目上几分。
“知道。”千羽诺淡淡微笑,心中盛满了感动,同时她也看见一点星光在安若凡黑色的秀发中若隐若现,故作镇定的问道:“还有一只呢?”
冰破开了一个小口,希望开始蔓延,阳光透过破碎的盔甲,在海里肆意扩散。
“你真的不懂?”安若凡宠溺的理了理千羽诺的秀发,淘气的轻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戏谑地看着她。
千羽诺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耳垂上冰凉的触感充满了心田。
她们彼此都太了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契机的存在。她是看见了安若凡耳垂上那朵一模一样的小花,她就是故意的明知故问。
“去机场拉!”她脸上染上一朵红色的彩霞,难得的显出了身为女子的娇羞。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匆匆忙忙就将安若凡拉上了机车。安若凡就是她的克星,有她的身边,多冷的天都是暖的,多冷的心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融化成水。
“诺诺好可爱哦。”安若凡抱紧了千羽诺,两颗心隔着薄薄的布,温热了空气。
厚厚的冰层挡住了温柔的美好,冰冷的温度让人望而却步,海水的深处生机澎湃,她还在等待,一缕破冰的阳光,去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
“安若凡你给我闭嘴。”千羽诺不顾形象的吼着,但是嘴角却挂着甜甜的微笑。明明是很肉麻的话可是到了安若凡的嘴里确是那么的自然,那么令人心情坏不起来。
机场的门口中,一个冷艳的女生拉着另一个女生,看似十分的激动。
“凡,要不我跟你一起逃亡好了。”千羽诺实在不放心让安若凡一个人逃亡,虽然她相信安若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将要发生的事,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傻瓜。”安若凡垂下眼眸,面色柔了许多,坚定地抬起头说道,用力的弹了一下千羽诺的脑门:“我才不要呢?你要是跟我出逃,千家肯定鸡犬不宁,一个安家已经够我受得了,我才不要加大目标?”
“喂,女人我说过不要弹······”
安若凡适时截住正要怒火中烧的千羽诺,给了她一个暖暖的拥抱。在千羽诺的耳旁轻轻地说道:“相信我。”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命运一直都在自己的手中,她绝对不会做个随人摆布的木偶,要她回到那个金灿灿的鸟笼她办不到。
八岁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她家里的那个父亲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亲生父亲是安氏集团的总裁安翔宇,她的母亲和他有了孩子也就是她,可是她的母亲并不爱他,选择了和现在那个人生活在一起,并带走了她,母亲和安家有协定:一定会把她培养成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并且每年的大年初一到初七一定要回到安家,可以说是报道也可以说检验,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合的举止立马终止协议,直到她的双十之年。打那之后她就没叫过家里那个男人爸爸,她知道他很爱她,她也很爱他,可是有些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在那个家他们从不胁迫她学什么礼仪,他对她说:“去安家,你就当是在上表演课,你是个演员,你的任务就是表演一个大家眼中的大家闺秀。我的小凡凡是蓝天里的小鸟而不是笼中的金丝雀。”
千羽诺此时眼角带着淡淡的泪珠,推开安若凡的温暖的怀抱,面色如常,难得严肃地说道:“准备好了吗?”
安若凡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的透明:“你去停车吧!我在这等你。”
千羽诺深深的看了安若凡一眼,翻身上车,呼啸而去。
在千羽诺走后,安若凡迟疑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心中犹豫着。
终于时间悄悄走了几分钟后,她轻轻地在手机种输入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温润的声音。
“小凡吗?”
“恩。”
电话的两头同时寂静了,安若凡紧紧的捏着手机,她听到了对方均匀的呼吸,仿佛还有那温热的体温。
“阿良我到飞机场了。”
“到了就好,你妈妈现在不在我的身边,很快就回来了。”
“阿良”安若凡轻声的唤道。
“恩,什么?”
安若凡觉得有什么卡住了喉咙,对于这个将自己视如己出的男人,她有太复杂的感觉,她喜欢他的温润,喜欢他温暖的笑容,喜欢他看妈妈时能滴出水的温柔,但是那真的只有喜欢吗?她自己也不懂。她感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他本来可以和妈妈有他们的爱情结晶的,可是始终只有她一个。
“你有过遗憾吗?”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重的扼住了若凡的声音。
“什么?”阿良觉得一头雾水。
“孩子。”安若凡发现此时自己的心涩涩的,像那绿油油的香蕉。
“你就是我的孩子,此生不悔。”
听到这个回答,她红了眼眶,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是呀!那她从此之后就只是他的孩子:“爸,我把她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徐良一愣,他没想到安若凡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自从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后,虽然没有和自己生分,但是却再也没喊过他一声爸,这太让他觉得十分欣慰,不过他觉得这爸字好像有点老。
“小凡凡你还是叫我阿良吧,爸还是我想听的时候再叫吧,这个很显老哈。”
安若凡顿时无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动的氛围一扫而空。
她最忌讳别人叫她小凡凡了,这个称谓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三岁娃,那个男人就是如此的上道,在你为他感怀的时候,他会出其不意的将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要再叫我小凡凡了,我记得某人上个星期把某道菜喂垃圾桶了。”她阴森森地对着电话说道。
想起一点厨艺不会,但是偶尔偏偏喜欢进厨房坚持煮爱心大餐,自己不吃光看着他两受虐的徐太太,她在电话一头嘴角微扬。她擅长以光明正大的借口漏跑,但是某个爱妻如命的人,为了不打击爱妻传说中弱小的心灵,只好偷偷的再背地里做各种小动作。
“哦,这里信号不好,我们就先不聊了。”徐良的声音有条不紊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十分的清晰,一点都不想信号不好的现象。
过了一会,安若凡就听着耳边传来忙音,她的眼角带着诡异的而光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