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下客与沙五中一行来到Ｈ－地下城百货公司。这儿门楼建筑与原百货公司类同，只是矮了一大茬，十层大楼截成了五层。顶层与地下城穹顶相齐，成了名符其实的“顶天柱”。被谑称为这地下城里的十大建筑之一。
百货公司一至四楼都辟为商场，五楼为办公室。铺面下还有二小层，设有货仓，可直通城下区。大家光顾了各层楼面，最后，来到顶楼找到新任的胡总经理。这位身材修长，脸面白净，带有几分傲气的中年人，听了沙五中一行的来意后，淡淡一笑说：
“本公司迁来地下城时，进行了全面的整顿改组。明确要求前任移交时，不留任何拖欠未决的账户。你们提出的问题，本公司现今就爱莫能助了。”
黄金梦出示，几年前在Ｈ城的赈灾大会上前百货公司吴总经理的发言录像，以及现场公示的捐款六百万元单据一份。非非小姐出示，ＺＹＸ公社中标承包某地段沙漠综合治理工程凭证，以及经上级赈灾委员会授权的委托书。即该工程中标单位，接受Ｈ城百货公司等单位赈灾捐款合计二千万元，作为工程经费的委托。在确实的证据与凭证前，胡总经理才缓和了语气，表示愿转告董事会议决。
当林下客谈到，贵公司保安部门无理扣押二只电脑大雁事，並出示盖有保安科印章的借据。胡总经理却直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本人从未听说过有此类电脑大雁的事。本公司现有保安等部门也没有什么胖脸、小眼睛、秃头的中年男子。”胡总经理颇不耐烦地说。“单凭一张信手涂写的收条，会有多大意义吗？。当今社会上五花八门的诈骗案太多了。先生竟会如此轻易受骗上当？”
“多谢胡先生关照。”黄金梦说。“我们会找出一些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实贵公司某些人有诈骗嫌疑。”
“哈哈，恭候佳音了。”胡总经理起身离座。似有不屑再谈之意。沙五中等也即起身，点头示意告辞。
大家返回旅社后。非非小姐从自己保存的资料卡片盒中找出几盘录像带，让大家观看录像：林下客、林菁、非非小姐等在Ｈ城百货公司被保安人员拘禁、盘问、......的现场音像。
“这些，是怎么录下来的？”林下客兴奋地跑了过去紧紧拥抱非非小姐说。“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实在太好了！”
“非非小姐有特异功能嘛。”沙五中神秘地笑笑说。“把录像上出现过的那些人，都清晰地放大、翻印出来。然后，大家去新、老百货公司一带寻访这些对象。当然，还别忘打听电脑大雁的下落。”
大家奔波了几天，没有找到录像中出现过的人。但了解到一条重要线索，即该百货公司的原保安人员来自某私人镖局的僱佣人员，现今已全被裁员。现公司保安员由地下城城防委员会重新统一委派。于是，林下客与非非小姐等又遍城寻找镖局。奔走了一整天，终于找到该镖局原址，但大门紧闭，似已人去楼空。大家丧气而归。
那天傍晚，沙五中与黄金梦等带着几分凯旋而归的神色，返回旅社。在晚餐席上，沙五中高兴地告诉大家，有关收缴拖欠赈灾款一事，虽几经周折，至今已全面完成任务。随后，大家商讨了下一步工作。沙五中与黄金梦、雷雷，明天返回ZYX公社，另有任务。非非小姐继续协助林下客工作。有事相互随时联系。
林下客等决定于次日离开地下城旅社。去老城区的镖局附近，找一处宁静的旅社住下。
一天傍晚，天空阴霾密布，周围静悄悄。林下客在镖局后院外，一块废弃的厂房空地上散步，不时地朝四处看去。不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独自玩着足球。
“叔叔，你在寻找......
飞碟？”小孩调皮地笑着说。
“你也在寻找它吗？”林下客也笑嘻嘻地说。
“真的。叔叔，最近电台里几次报道了，这里附近出现过不明飞行物。——外星人会来这里吗？”小孩天真地问。
“这儿天空沙尘茫茫，阴沉沉的，连一只鸟儿也不见。还会有什么东西飞到这儿来玩？”林下客望着这个将被废弃的城市的上空若有所思地说。
“不对。这幢楼不久前还飞出一对大雁哩。邻居那位爷爷亲眼目睹的。......不骗你。”小孩手指着镖局楼顶大声地说。
“真的？小弟弟。”林下客如获至宝，马上拉住这位孩子，恐怕一闪忽就会失去什么。亲切地说：“陪我去见见那位爷爷吧。”
小孩陪林下客走了百来米路，到了那位爷爷家。这儿是一幢幢前后左右相距很近的公寓楼，老人住在整年照不到阳光的阴暗的底层。小孩敲开了门，一位白发苍苍、干瘦的老人迎了出来。林下客说明来意，並自我介绍一下。
“噢，是位林学家。难怪对飞禽走兽这么感兴趣。快请进！”老人热情地招呼着。小孩有礼貌地喊了声爷爷、叔叔，告辞而去。
老人调亮了室内照明，请客人坐下。这是一间陈设十分简陋的起居室，除床、柜、桌、椅，还有一台老式的电脑外，不见有其它贵重的物件。老人孤寡一人，平时很少有人光顾“寒舍”。难得有人来访，犹如一名孩童找到一起玩耍的同伴，说笑全来了勁。
“嘿，该谈正事了。”老人兴奋地说。“那是十来天前的事了。我照例在晨曦微露，周围尚一片沉寂的时候，已来到空旷的大街上蹓跶，活动一下肢体。在我将行至一幢镖局的空楼前，无意间发现它的楼顶上闪着几朿亮光，随后朴簌簌的一对大雁升起，越过我头顶，向远方飞去。......我把这事告诉周围的左邻右舍。但必竟人微言轻，而被视为无稽之谈，以至认为是老年痴呆者的胡言乱语。”
“可恶之极！”林下客气愤地说。“如果这类事，出自什么权贵、富贾、或名流之口，早被媒体抄得沸沸扬扬了。”
“说得好！——还想告诉你一件有关大雁的事。”老人高声地说。“就在几天前，这儿举办一个庆典，邀请一家颇有名气的歌舞团来这儿地下城演出。当车队向地下隧道口缓缓驶去时，车上几名年轻的姑娘惊喜地发现，在车队左侧不远处，一片水泽荒滩上正降下一对大雁。于是，拍摄下这罕见的大雁镜头。次日，即被当地媒体争相报道。並巧舌如簧地称颂什么，惊动远方鸿雁也前来恭贺，......争睹芳容，聆听佳音，......
好运来，不亦乐乎，云云。”
对面公寓楼的窗户，透出了淡淡的灯光，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林下客起身告辞老人，回到旅社。即与非非小姐一起，打开电脑查阅H城与Ｆ城两地近期有关大雁之类的报道：......一日，Ｈ城老人清晨发现镖局楼顶有大雁起飞；次日，午夜Ｆ城农妇发现一废池塘有大雁；两者相隔约四十小时。……又日，Ｆ城深夜巡警发现城郊某池塘附近有大雁起飞；隔一日，下午Ｈ城隧道口附近水泽地发现大雁；前后相间也近四十小时。——这些也就说明，有可能这是同一批电脑大雁在往返、逗留于此二地。
“如果说这是电脑大雁所为，那么它得具备如下条件。”非非小姐分析说。“一，电脑大雁具有一定的飞行速度，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往、返飞行此两地；二，电脑大雁具有正确识别前往指令地标的能力；三，电脑大雁具有足够的动力储备以及负载能力等。”
“我们曾使用过的电脑大雁就具备这些能力。”林下客接着说。“不妨设想：这前一次，是电脑大雁由Ｈ城携带毒品运送到Ｆ城，后一次，是电脑大雁把毒品送达后，从Ｆ城返回Ｈ城。两次飞行的时间与距离大体相当。凭藉电脑大雁的动力储备与负载力，其強大的双翼又似同放飞的纸鸢，足以胜任此二地距离的飞翔。”
次日深夜，林下客与非非小姐在当地警员的配合下，潜入镖局空楼。楼房残破，到处蛛丝尘网，夜色中尤显得阴森可怖。大家轻手轻腳地摸索着前进，似乎周围每一物件上都附着神秘的夜精灵，未恐惊动它们，即会施出变幻莫测的恶作剧。非非在楼梯上踩踏到一块烂木板，而双脚陷入缝隙；林下客在推开一道虚掩的破门时，竟被撞破了额头；一位警员在楼道口碰倒一具悬掛黑色风衣的衣架，疑似遇上死鬼而虚惊出一身冷汗。大家就跌跌跄跄地查看了各间楼室，都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迹象。最后来到残壁断栏的楼顶，平台上乱七八糟地堆积着杂物与垃圾。除了楼梯口到平台中心，有一条可走人的通道，这儿是唯一可能被大家怀疑，曾是放飞电脑大雁之处。
凌晨前，大家匆匆离开镖局。搞得精疲力竭的林下客一踏入旅社卧室，倒头就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临傍晚。林下客忽然感到：“时间的快速流逝，眼前的“案子”却无突破性的进展。......自己再也不能把精力与时间，久久耗在寻找电脑大雁这一事上。”于是，林下客与沙五中通了电话。告知近期工作进展情况，並表示自己不想再为寻找电脑大雁，久留Ｈ城。……
“如果放任那些电脑大雁一类在广阔的天地里，自由往来，贩运毒品。这将会导致毒品在全球泛滥成灾，消蚀人们的灵魂与肉体，把人类诱入自残、自毁的歧途。”沙五中说。“当今高居世界三大非法走私交易，即军火、毒品、野生动物（皮毛）等。已是全球种种重大危机与灾难中，最凶险、最可悲的灾难之一。我们豈能袖手旁观。……
我们愿接受林先生的委托，积极配合警方，誓把有关电脑大雁及其涉毒之事侦查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