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人流车水马龙的运行着,即便是漆黑的夜色遮盖下来,也挡不住耀眼的灯光,寂静也无法掩饰住喧闹的人声。
落雷集在经过一天的疲累之后,却仍然没有休息,沸腾的夜市与白天又是不一样的动人,大街小巷的书生少女,走卒小贩,孩童老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一件酒家坐落在荥阳街旁,这是泽水镇‘最好‘的酒家,不是因为它的装饰有多豪华,恰恰相反的是它很破落,但是却高客满堂,只因为它的酒水是整个泽水镇最好喝的。
水是取自蓝山旁的暑溪旁的一处小泉眼,泉眼连通地下,不知通往何处,只是觉得甘甜无比,天然地就是做酒水的上上原料,取水的时候还要分时间段,不同地时间段里取出来的泉水做出来的酒味道也不同。
早晨太阳刚出来的刹那间,取出来的水做出来的酒是最清澈的,也是最香醇的。酒名‘翠烟‘,只因为这酒水是一片翠绿色,也不知店主放了什么而让它变成这样,这是许多的文人书生很喜欢喝的。中午太阳正空的时候取出来的水是最浑浊的,但是经过沉淀之后,配出来的酒是金黄色,酒名‘锦洪”,一杯下肚好似要烧穿肚子一样辛辣,但是喝完之后却又觉得全身滚烫烫的好不暖和,所以这是勇士,豪侠和厮混沙场的将士们所最喜爱的,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取出的水是最冰凉的,所以做出来的酒也是最醉人的,酒名‘彻夜‘,它的后劲级大,除了极少数个别人,品尝一小杯都会醉倒,吐露出心中的忧愁,所以用”彻夜“来解忧是最好不过。。。。。。
酒家只卖这三种酒,却让人流连忘返,所以生意也格外的火爆,但是店主却好似没有多少钱一样,至少从店面的外观来看,这确实不是一间上档次的酒家。门口外立上一高杆,上面吊着四个破落的大红灯笼,夜风不时窜进窜出,让人奇怪的是灯火却没有被风所吹灭,灯笼上依稀可见“肆意酒家”,店主想的是喝酒前不管人生是怎样的虚伪,只要醉过后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吧。。。。。
破落的门板,而门槛被客人踩得坍塌了也没见人换过,从门外往里看去,残次的桌椅摆放着,上面的人坐着摇晃一下就会发出嘎吱吱的声响,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地断掉。
此刻里面热热闹闹,有那书生们在举杯畅饮,高弹阔论,还有那粗鄙的壮汉嚷嚷的划着酒拳,也有商贾在惆怅感叹辛酸!
店主姓玄名玄,年过五旬,已经是迟迟暮年,但却身体健壮高大,并不像平常的酒家店主一样身穿长衫戴高帽,而是头发挽成数到缠在一起垂在脑后,感觉像是塞外的蛮子,但却是中原人的面孔,茂盛的眉毛参杂着,国字脸,淳厚的嘴唇下面是三寸长的烛须,看的好不威严。。。。他此刻在柜台上靠着躺椅昏昏欲睡,其他的事情皆有小二招呼,并不需要他来费神。
小二穿插在座椅之间,不时陪声嬉笑着,小心地招呼着客人,靠门口的一处地方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男子穿着粗布麻衣,但却器宇轩昂,状若泰山,而另外一人却是一身月白的袍衣,身上散发着冷淡和孤独。女子衣服和男子是相同的颜色,轻衫丝羽,只觉得身材窈窕。
三人对饮着,畅叙着心中的念想,“我说木瓜,你他娘的不会在蓝山上一直待到现在吧?可真是有够无聊的啊。。。。”
君臣低着眉头苦苦的说“不然怎么办,月叔父死后我们根本就是不敢出蓝山,害怕被那群人找到,当年赵飞羽带着四卫飞龙卫的兵力,加上城卫就让我们如丧家之犬,不过也却是。。。。哎。。。。真的很想父母啊。。。”
“谁不想啊。。。只是那时候我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现在也是势单力薄,这么多年来我混迹于各种场合,到处打探着消息,听说大司公时日无多,如果想要报仇就得赶快了。。。。你有什么好想法?”罗刚恨恨的咬着牙,牙齿嘎嘣直响。
“我现在只想要找到活着的感觉,然后。。。”君臣温柔的望着冷曦定定的说,语气中却是平平淡淡没有丝毫人气。但是眼中的柔情却能把金铜都融化。冷曦也是望着君臣浅浅的笑着,美目中也是柔情不断,罗刚看着心中却是堵得慌;“他娘的你这家伙艳福不浅啊,美人相伴到现在。。。嘿嘿!我都忍不住要妒忌了”
“那你还不赶紧找一个啊,凭你这样貌还怕找不到?”听到这君臣心理面有点偷着乐的感觉。。。。毕竟有个人羡慕总会有点优越感的。
“嘿嘿!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左拥右抱,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啊,你要不再找一个?哈哈哈哈”罗刚一脸的坏笑。
“我有她足以,其他人我都不会再看”君臣望着冷曦,眼中别无他物,对他来说冷曦现在就是他的全部,罗刚看着心中更是堵得慌了,狠狠地闷了一口‘锦洪‘用力的一抹嘴:“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打算。。。”话没说完一个人撞到他们桌子旁,桌子经过岁月的消磨,终于是承受不住压力肢解开来。那人躺在破碎的木头中不住呻吟,衣衫黑不拉几的连在一块,肯定是很长时间没有洗过,整个人蓬头叩面的好不脏乱,身上更是散发着一阵阵难闻的味道,让人作呕,君臣皱了皱眉头,心中大感不悦。
一位大汉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嘴里念叨着“看我不打断你这赖皮狗的狗腿,每次喝酒**的就过来打扰我们的兴致,今天大爷就叫你去跟阎王爷讨酒喝去,你娘个蛋蛋的!”
三人不想惹这些闲事,正打算去到别的座位继续畅饮,准备挪脚时,却被人一把抱住,低头一看却是那位酒鬼,“大爷赏口酒喝吧,大爷。。。。赏口酒喝吧。。。”君臣被气笑了,这家伙还真有意思啊!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居然还来着我要酒喝。摇摇头,君臣也不好意思对这醉酒的人较真,打算抽脚出来,却是被抱得紧紧的。这时壮汉过来把酒鬼按捺住就是拳脚招呼,酒鬼也不呼痛,只呢呐着要酒,嘴角开始流出血丝,却毫不在意,只是要着讨酒喝。。。。
冷曦看不下去了,对那位壮汉说“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大爷的事碍着你了?是不是也想和他老婆一样,被卖到凭雨轩去啊,不过说实话,他老婆的滋味还真是可以啊,哈哈哈哈。。。”壮汉看着冷曦的面容调戏着。
“啊。。。。。。不许你说可依,我跟你拼了。。。。”酒鬼像是受伤的孤狼咆哮着,从地上窜起,抱着壮汉向前顶,可是瘦弱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壮汉的对手呢。。被壮汉揪着脑袋一阵掌刮,噼里啪啦的脆响不断,很快脸就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的血丝被抽的到处飞溅,酒鬼却是不叫饶,依然不停的喊着“不许你们说可依的坏话。。。”
君臣却是看不下去了“喂,停手吧,再打就死了。。”
“再打扰爷办事,爷就弄死你们几个小崽子,然后把那小娘皮卖到凭雨轩,到时候也让她尝尝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嘿嘿嘿!‘君臣听到这已经是怒火中烧,抬脚就踹向壮汉,壮汉飞出数米远撞到另外的酒桌上,那出酒桌上的客人也是路上的豪杰,眼见酒桌被撞烂,就过来找麻烦,而壮汉的同伴也抄起板凳就往这边呼过来,君臣抬手拿起一节断木,亲描淡写的招架,不时一木头抽在别人身上,响起“呼。。。啪”的声音。很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人抱着受伤的某处不停的哀嚎。。。场面是惨不忍睹
“看来这酒是喝不下去了。”罗刚看着整个酒家的客人纷纷怒目而视,怪他们打搅了喝酒的性质。店小二小心翼翼地上前说“这位好汉,你看我们这小店是小本生意,赚钱不容易啊!所以额,这报废的桌椅还请各位掏钱报销一下吧。。。”君臣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毕竟是损坏了别人的东西,正打算掏钱,却是发现兜里没有丝毫周币,顿时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忙转眼看向了罗刚。
罗刚看着君臣投过来诡异的目光,心中噶层一响,顿时就慌了,立刻询问“你没带钱吗?我以为你带了呢。。。。”这时君臣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常年在山上,除了下山以物换物,身上怎么会有半分钱啊!到时你在外面混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身上没有钱吧。。。。”顿时罗刚就无言了,他和徐叔父两人相依为命,本来就毫无资产,更加上今天把最后的住处烧了,身上却是分文没有,本打算蹭一蹭木瓜的晚饭,却出了这个幺蛾子。。。。
顿时三人却是尴尬了,罗刚转身面向店小二赔笑到“这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貌如潘安,颜赛宋玉的公子,天上的皓月都没有您的光辉灿烂,炎阳都比不了您的炙热,您看这今天可真是巧啊!出来的高兴,身上都忘了带钱了,您看这今天的帐和桌椅的赔偿能否宽限几天啊!等明儿我在给您稍过来,您看怎么样?”顿时点头哈腰的好不欢快。
小儿被他那献媚的模样弄的一愣一愣,都分不清谁是店小二了,心中顿时高兴异常,不由得摸了摸脸,自己真有他说的那么帅么?可是隔壁家的小雨怎么不喜欢自己呢?赶明天去向她表白去,小二心中暗暗想着。“可是这一码归一码,今天损毁了东西必须得今天赔”小二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罗刚轻佻的说。罗刚也没辙了,经常管用的换面都不好使,他可没办法了。。。只能无奈的望着君臣苦笑。
正在纠缠时,店主的声音从柜台那传来“今天的酒钱和桌椅就免了,全凭就当交个朋友,下次欢迎再来”“谢谢店主,谢谢店主!店主真是好人!下次一定过来喝酒,一定。。。。”罗刚转眼挑着眉头示意两人快走,免得店主反悔,那可就不好了。三人夺门而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是茫然的不知道去那,没片刻酒鬼被人从里面扔出来,躺在门口呻吟,这时罗刚顿时灵光一闪,对君臣说“我有个好主意,可以安顿今天的住处。”说完看着酒鬼咧嘴笑着,君臣就明白了。
罗刚附在酒鬼耳边,那身上传来的恶臭让他作呕,可还是耐心的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告诉我你家在那?”突然酒鬼就失声抱着罗刚痛哭“家?我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了。。。。”罗刚被酒鬼突然抱住,却是吓的推开酒鬼,后退几步看着他,却见酒鬼就躺在地上痛哭,不时的捶着胸口,嘴中不停的呼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罗刚只好对君臣说“看来我们今天得去土地庙里睡了,只能这样了。”“把他也带上吧,他也怪可怜的。既然救下了他,就好人做到底,一会那群人出来他估计就没命了。”罗刚瞟了酒鬼一眼,闻着他的恶臭“那你带他吧!反正我是不会带他的。这满身的污秽还真是恶心啊。”
君臣眉头斜挑一下,见罗刚态度坚决,不由有点痛恨自己的贱嘴,看着酒鬼那悲痛的模样,无奈的搀扶起他,慢步的跟在后面向着土地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