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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水之擂5:龙为何物

范叔看着韦成龙,差不多是要给他最后的鼓励,因为明天韦成龙就要登上擂台,在世人面前亮相。

范叔道:“你可知龙为何物吗?”

韦成龙不知范叔是何用意,并没有回答,范叔果然接着说道:“龙是一种变化万端的神物,换一种说法,它会遭遇到各种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境遇。比方说,它会长时间陷入困境,完全没有解脱的办法,老百姓常说的——龙困沙滩遭虾戏,便是如此。可是,无论是在怎样的困境之中,龙都清楚,自己是龙,不管遭遇何种艰难,一旦获得际遇,在电闪雷鸣间,它就会扶摇直上,动于九天之上。”

韦成龙愕然道:“范叔为什么说这个?”

范叔道:“因为范叔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黑水之擂可能已经失控,但我们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韦成龙道:“也许是范叔多虑了。”

“但愿如此。”范叔道,“只是,能多一份戒备总是好的。因为这样的变局一旦发生,可能如山崩地裂一般,转眼一切都会颠覆。你要记得龙的故事,不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都不要气馁。”

韦成龙问:“明日我的对手会很强吗?”

范叔道:“你的对手有两种,一种是眼下看得到的,一种是看不到的,不过即使是看得到的对手,眼下也足够强大了。”

韦成龙道:“谁会这么强?”

范叔道:“按照安排,明日登场的是落英堂的吴为。”

韦成龙皱眉道:“落英堂?”

范叔道:“不错,你听说过落英堂吗?”

韦成龙冷笑:“何止是听说过!我韦家与落英堂有不共戴天之仇。想不到落英堂竟然要派人登擂。”

范叔道:“不只如此,我已派人查明,落英堂此次不知是受到何种挑唆,暗中布下不少人马,似乎要有所动作。听说,吴为本人为了此次登擂,闭门苦练了半年有余。”

韦成龙道:“这些我们此前不知道吗?”

范叔摇摇头:“按照事先的安排,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黑水,可是现在,吴为登场已板上钉钉。”

韦成龙道:“范叔,你以为我会怕那吴为吗?”

范叔道:“我并不会以为你怕,但是对手既然有备而来,我总会有些担心。”

韦成龙道:“我很想让范叔看看,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日之后,韦成龙终于一大早就站到擂台之上。

他的对面,是昨日的胜家——来自山西的“通臂金刀”段海德。

段海德昨日连胜两阵,心情很好,大刀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见韦成龙上擂,自是认识,拱手道:“人言韦公子剑术卓绝,想不到今日有幸在这里领教,只是还望手下留情。”

韦成龙笑道:“段兄客气了,想山西地界,何人不知通臂金刀侠名,能在此领教,在下也是有幸得很。”

段海德大笑,随即摆个刀式:“韦公子,那就恕段某失礼了。”

言毕大刀挥出,韦成龙规规矩矩地接了一招,段海德喝了声“好”,随即接连攻出几招。这些招式虽然纯熟、连贯,但速度并不快,显然无意伤及韦成龙。然而,韦成龙看出,虽然这些招式速度不快,但每一招都精心研究、环环相扣,定是通臂金刀的刀法精要。如若对方全力施展,自己应对起来并不容易。而一旦招式放慢,韦成龙便一眼发现了招式中的破绽,虚晃一剑示意,旋即与大刀抵在一起。

段海德收刀撤身,再次拱手道:“韦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段某心服口服。”

韦成龙回礼道:“段兄海量,有意承让,在下心领了。”

段海德点头,转身离开。

忽然,擂下传来击掌之声,只听一人冷冷道:“好极好极,通臂金刀竟然一副女人的打法,是害怕伤了韦家的宝贝疙瘩吗?”

言毕,竟一个鹞子翻身翻上了擂台。

台下一时掌声雷动。

韦成龙朗声问:“阁下如此杂耍,但不知可懂武功呢?”

来者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江南落英堂吗?”

韦成龙点头:“阁下莫非就是吴为?”

吴为笑道:“想不到韦家鼠目寸光之辈,竟也识得金镶玉。”

韦成龙大笑:“韦家确实不知落英堂竟是金镶玉。”

吴为冷笑:“那是自然,韦家不过是边远蛮夷小姓,竟然还想着入主中原武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韦成龙面色微变,随即缓缓道:“你除了带嘴以外,还带了别的东西吗?”

吴为道:“还带了杀你的剑。”

韦成龙道:“韦某本来还有一点犹豫,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料落英堂既然来了这么个东西,那就休怪韦某不客气了。”

吴为道:“你不客气又能怎样。”

言毕,伸手拽出了宝剑。

虽然嘴上说得轻薄,可是,一旦手中有了剑,吴为瞬间就沉静了下来。他缓缓扬起了剑尖,对准了韦成龙。

韦成龙轻蔑地看着对方。

他知道吴为是年轻一辈中用剑的佼佼者,只对方一举手,就明白这的确不是一个虚妄之人。但是,除此之外,他在吴为的眼睛里还读到了怨毒、仇恨,当然还有发自肺腑的鄙视。这种鄙视曾经使得在落英堂策动下,韦家几十年中在武林都抬不起头来,受人歧视。而今,吴为竟然找上门来,岂非欺人太甚。

“出手吧。”韦成龙开口,依然是淡然的样子。

吴为喝叫一声,欺身上步,剑气光华四射,显是要强招快攻、用事先准备好的最凌厉杀招手刃韦成龙。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看到不是适才和通臂金刀柔和缠绵、温文尔雅的切磋,而是顺着自己日日苦练剑招中逆势而上一计雷霆绝杀。

只有一招。

韦成龙一剑刺穿了吴为的前胸。

全场大骇,寂然无声。

在武林老盟主那边楼上的不少贵宾甚至都在一瞬间站了起来。

韦成龙看了看台下的范叔,范叔也瞪睁圆了眼睛望着他,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他绝对想不到,一个同龄人中用剑的佼佼者,竟然面对韦成龙,连一剑都接不住。也许,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韦成龙自己知道,刺出这一剑,用的并不是一瞬间,而是几十年。韦家与落英堂之间,可能短的就是这一剑。

“我很想让范叔看看,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韦成龙想起昨日对范叔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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